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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末日前一秒》(二)
发信人: boogeyman( )
整理人: x_______x(2004-01-09 22:20:14), 站内信件
(二)



  直到早上醒来才知道——原来我们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还没醒,睡容太惹人怜爱,使我视线不肯离开她半寸,想到她现在依然是裸体,不知好歹的那话儿又开始精神起来。
  两个人一起睡觉会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一个醒了,另一个很快也会跟着醒来。
  我一时半刻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今天是一月一日,元旦,于是“新年快乐”脱口而出。
  啪!她条件反射似的狠狠送了我一个耳光作为新年礼物,并加上一句:“你才快乐!”
  我被她左手扇得一脸通红,脑海里只有嗡嗡的回声,不知所措,那话儿变得垂头丧气,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她下了床,捡拾起衣服,“不许看!”
  “对不起”,我转过身子,背对这她。
  过了一会,听到一句:“我走了,不用送。”
  “等等……”我伸手从床边皱成一团的上衣里抽了张名片,“有空找我,认识你很高兴,真的。”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只觉得卡片在手中被一阵风迅速抽走。
  咯咯咯咯……轰!这是她留给我的声音。

  昨夜,是一场梦,一场美得太虚幻的梦。摸到自己粘乎乎的下体,我才敢勉强相信。
  摸着枕头上还有余温的浅窝,湿的,肯定是她昨夜哭了,在她最脆弱时我没有安慰她,反而乘人之危……我真是一只用下体思考的禽兽!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小子元旦有啥搞头?出来吃午饭!”原来是阿民,他在电话里从来不会和我打招呼,只要一接通便直奔主题。
  “我很累,迟些再说。拜拜。”我就这样挂了电话。

  床是温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脑袋是麻木的,下体是狂妄的,我软绵绵的躺在床上,阿民后来又打了两个电话来骚扰我,我每次都说很累要睡觉就把他推了。赖到下午两点多才起床。
  短暂的甜蜜过后一般都是痛苦,一个姓甚名谁的美女和我温存,然后如一阵冷风般的走了,只留给我一段莫名其妙的回忆。

  此后我打通了阿民电话,叫他出来吃晚饭。

  阿民是我大学时的死党,我们一起在学校泡妞,半夜一起闯入女生宿舍,一起被抓,一起被警告。他的做事方式我是从来都不认同的,他总是有勇无谋,性情急燥。可能因为他为人比较单纯,说话做事够直率,和他一起没有什么压力,所以我才有事没事总和他粘在一起。

  我们到了一个港式茶餐厅,我点了一份鸡排套餐,他点了一个日式鳗鱼饭。
  “昨晚我上了一个女人。”
  噗——阿民差点没把口中的可乐全给喷掉,“好小子!长什么样子的?身材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性格有点辣,完事后扇我一个耳光就走了。”
  “哇,够干脆,一干二净,没有后患啊!你这回真是爽过头了!”
  阿民的大脑净是会想这些,等等,应该说他的下体净是会想这些。我很想说我对那女人是有感觉的,但是我没有说出来,对于一个只会付钱光顾女人身体的男人说爱实在是一等一的荒唐事。
  随后我就跟他聊起昨晚的具体细节,后来他就兴致勃勃跟我谈女人的身体结构,就像给我上生理教育课一样,旁边桌子坐着的几个女孩听得脸上一阵发红一阵发青,还不时投来几个鄙视的眼光。
  “喂,大庭广众的,你别说了好不好。旁边几个女生看了我们很久了。”
  “啊哈,你小子还会脸红啊。让她们听吧,女人其实也很喜欢荤话的,只是平日一个劲儿装矜持罢了。”
  “唉,怪郁闷,接下来有什么消遣?”我岔开话题。
  “出去走走吧。都过年了,我想买些衣服。”
  2003年的第一顿午饭加晚饭就如此敷衍过去。

  我们乘公车到中心路。
  中心路是市内最旺的商业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市政府为了发展好这里还特意把整条路定为步行街,交通压力没有疏缓,人倒走得安乐,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平日繁荣的中心路今天更是人头涌涌,整条路一望过去就是黑压压一片,插不进半条缝隙。人们都趁着元旦的假期出来买些新衣,办办年货。路上,一家几口的,一对对手挽手的,无不是喜气洋洋。人一走进去,顿感冬季的寒气败下阵来,密集的人气逼得我脸上绯红,双脚也不由自主迈着碎步,没入人潮大流中。
  “应龙,你看,那个女的,真正点!”阿民突然跳起来。
  “哪个?”我左顾右盼,差点没被花花绿绿的人群弄花眼睛。
  “蓝色风衣那个。看到没?”
  “确实!很惹火嘛!旁边那个男的怎么那么猥锁?换我还差不多。”
  “你作梦!看看人家穿什么名牌,用什么手机。”
  “好,等我有钱了也给兄弟你弄一个。”
  “真的?太感激了!”阿民笑道。
  “天才刚黑你就作梦了?我是说手机,美女我留着自己用。”
  “好啊,忘本了,忘本了!要不是我在大学时介绍佳佳给你,这几年你和自己左手谈恋爱去吧。”
  “去你的,旧事你就别提了。”

  杜佳佳是我大学里的师妹,也是我的初恋,尤其是那个百无聊赖的大学时代,一切都那么美好,毫无压力的日子是专为情侣们整天粘在一起而设的,那段日子真的是无忧无虑,快乐得不成人形。可是好景不常,快活不知时日过,转眼过了两年,我毕业,开始步入社会,而她还在校园里晃晃悠悠。我一下子忙碌起来,为前途为在单位表现为薪金为什么的,一天到晚便操心个不停。我的思想日催成熟,而佳佳却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女生,一天到晚要粘着我,不知现实艰难,她给我说的梦想总有那么点不切实际,但我却不忍心打击她。我忙碌,她空闲;我深沉,她活泼;我开始冷漠,她开始觉得寂寞。代沟一天天加深,隔膜一天天变厚,我们几乎每个月都吵嘴几次,有时侯也冷战,你不管我我不管你……恋情苟且拖延了一年多,在她毕业前半年,我终于忍无可忍,在非常平静的情况下提出分手。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阿民见我面露不悦之色,安慰我道:“应龙,过去的事你就别想了,往后女人有的是。”
  “唉,你看看,别人都是一双一对来逛街的,不买东西也凑凑热闹,你看我们像什么,两个大男人来买东西,倒不如去酒吧算了。”
  “没问题,现在还早,我们先把衣服买了再说。”

  看见旁边那些女朋友们帮男朋友们试衣服,指点着这样合适那样帅气,我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哎呀,这领带颜色不好看,哎呀,是不是太短了。”阿民在我耳边低声模仿着旁边女人的话语,再说道:“真他妈幸福!”
  我没好气地小声回应:“幸福个屁,她是说男朋友那话儿太短了。”
  阿民跟我扑吃地大笑起来,引得整个专卖店的目光都投向我们,好不尴尬,阿民大声道:“这里的西裤裤档怎么这么浅,不知道给谁穿的。”
  一个女售货员可能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很不耐烦给他回了一嘴:“没问题,先生,我们可以帮你改成开档裤的。”
  阿民脸皮厚,正想跟她开骂,被我扯了一把:“算了,又不是美女,别费劲跟她耍嘴皮子。”听了我的话,他才心余戚戚地跟我拐进另一家专卖店。
  我们把中心路来来回回逛了几遍,阿民买了一风衣,两件毛衣和一条西裤。我的收获较少,只买了一件毛衣和一条牛仔裤。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真是难熬得要命,要不是偶尔看看街上的美女,跟阿民一起说说不着边际的荤话,我一定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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