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astazure(边缘人)
整理人: icecream(2003-11-21 18:16: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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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我看到堂弟衣饰光鲜的领着一群同伴,手里提着个差点有他一半高的桶,哼唧哼唧的跑了回来。他后面同伴手中竖起的鱼杆,如果再挂几面彩旗的话,保准人家还以为我们搞游行。这时我早已把鱼钩从手掌中取了出来,找了些草药敷在上面。(这在我们山区长大的孩子来说很普遍,一般几岁的时候家里人就教了我们什么草可以止血,什么草有毒不能碰。)虽然疼得手都有点麻了,但还是感觉值得,毕竟在这么个年纪里,(当时刚上小学)我是第一个钓到这么大的一条鱼,一心想着怎样在同伴当中吹捧一下自己,哪里还记得疼啊。
我已经把鱼杆重新上了蚯蚓,扔到刚才的位置上了,看着另外一根的鱼线已经在悄悄的在动了,等到堂弟来到身边,我指着左手的伤口对他说:“这个你来,我手疼。”然后对着堂弟身后的同伴们说:“你们小声点啦,鱼都给你们吓跑了。”坐回我原来坐着的树桩上的时候,堂弟已经起杆了,是条一斤左右的塘鲺。其他伙伴们看到后,都迫不及待的开了杆,装了蚯蚓都扔到水中,把小小的一个河湾挤得满满的。一下子鱼杆此起彼落,鱼飞满天。(小鱼给用力扯起来,飞得半天高。)经过的大人都说这帮毛孩子怎么今天聚在一起钓起鱼来了,也不见去干点别的,忍不住跑过来看看我们收获如何,都点点头说:“不错喔,有这么好的收获。”
一天下来,还是我和堂弟最有耐性,其他伙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都走的差不多了,因为这时候没什么鱼上钩的,他们肚子又饿。只有我和堂弟说:“没耐性怎么钓鱼嘛?我们先不走,傍晚的时候应该会有更多的收获的,你先回去吃饭,然后提点粥给我喝就行了。”就这样我们接着奋斗了一个下午,双腿给小蚊子咬得满是包,还是玩得不亦乐乎。傍晚的时候,和堂弟两人抗着那满满一桶的鱼回家,给家里人老实的夸了一个晚上。半夜睡觉的时候还在叫:“上钩了,好大一条的鱼!”从哪以后,每逢下雨我都提着鱼杆跑去钓鱼。
可惜到了再长大点,能钓到的鱼就越来越少了,不是我们钓鱼钓得多,我们钓的鱼远远比不上鱼生长的速度。我们一次钓得再多,也比不上大人们一次的炸鱼,比不上他们电一次的鱼和毒一次的鱼。如果看过一次毒鱼,就知道原来没有漏网之鱼的说法了,那是整断河流的鱼都逃不过的灾难。看着河水一年比一年的浅,河水一年一年的脏了起来,鱼赖以生存的空间不段的压缩、恶化。早几年回家看了看这条养育我,带给我无限充实童年生活的小河。忍不住想哭,河水干枯得只有脚眼的水深,在河道中央象小溪一样蜿然而过。沙石填满了河流,水脏得人都不想涉水而过,还发出阵阵腐败的臭味。家人和我说,上游镇上这两年不段的开发,过度的砍伐树木,土地变得容易流失,每到下雨的时候就把山上的黄泥都冲了下来。然后镇上屠宰场污水排到河里,最严重的是连卫生院的医院垃圾也排放到了河中,现在的河水不要说鱼了,连人都受不了。
唉~~~~我们下一代还能见到那清澈见底、鱼群穿梭来去的河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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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讨厌喔,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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