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eechj(妖精碎了)
整理人: qdanger(2003-11-26 13:08: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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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如梦，心事如花
方思
第五集
床，男乙
春节，元宵，小城自称“民间艺术之乡”，有飘色，花桥，泥塑著称。
且花桥是情侣的恋爱象征。
哪日有个人叫你去逛的话，多少表明有点意思的。
我重新添置一批衣物，女Ｃ作我的导购的。
女Ｃ是我的衣食向导。她买衫会讨价还价，吃东西有研究。
我一向不在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买衣服，太亏了。我以前尚且有钱去专卖店。
而我在上京前是个标准的素食主义者，不吃荤。
女Ｃ则不然，她老批评我衣物高消费，饮食则糟糕得不像个人。
“离人，去借亦舒的书给我。”
我离图书馆太远，而且我不收藏亦女的书。
女Ｃ吼我：“你干吗不自己去租？我的借书证到期了！”
我可怜巴巴地：“我没力气走路去大塘公园啊！”
女Ｃ其实是疼爱我的。
元宵还故意找我去文化岛（还文化呢！）品尝美食，首届美食节呢！
我帮忙付钱，她帮忙吃。
当然后来如数返还，接着又用其去吃了一顿茶。
我离京回来之后又瘦了，广东不喜欢我吧，不，应该说是小城不喜欢我吧，食物不养我。
女Ｃ瞪我一眼：废话！你是个吃草的牛，怎么能胖？
她没问我为什么回得那么早，也没问我什么时候再上京，而且元宵过了闹非典，她吩咐我有事都不要找她。
因为其时我病得很严重，咳了一个月。
女Ｃ在非典其间请了一个月假，在家躲着不肯出门，其实她不怕死，只是好养生。
而且栽花种草很在行。
还养小狗。
我蛮寂寞的。女Ａ不理我。女Ｂ忙。
至于我的情夫，则有家室要照顾。
我看书，听电台。
还是看书，听电台。
然而市台还是让我寂寞。
我偶尔找情夫聊天，后来他用言语挑逗我，我一生气，拒接他任何电话。
女Ｂ说我心理不正常。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和女人都会对异性有肉欲上的渴望。
何况是男甲这样而立之年的男子？
男甲喜欢在夜深的时候找我，站在我的楼下，我站在院子台阶上，与他离有三步之隔。
我拒绝让他上楼。
因为我心理不正常，而男甲太正常了。女Ｂ说的。
就是那天夜里，他望了我好久好久，忽然叫我一声：殷音！
然后就吻我了。
我瞪大眼睛，竟然觉得滑稽。
“这肯定不是你的初吻，你吻过那么多小孩！”男甲还埋怨。
“我以后也不要见到你了！”我堵气说。
其实开玩笑。
我都觉得正常。
我最希望与情人牵手去沙滩，行江边湖畔，即使去闹市去逛街，我也希望他不要放开我的手，因为我会迷路。
但是情夫的涵义有隐瞒之意，一切在暗处。
太压抑。
女Ｃ偶尔提起过男甲：华生很少找你了吗？
她当然不知道男甲有太太。
忙吧也许。我回答，毕竟是有妻室的。
哦？结婚了？请柬你有没有？
没有。他结婚时我还没认识他。
女Ｃ倒地，心淡。
她曾因为初恋情人七年情感且及到谈婚论嫁时却仍分得太容易，两个月内瘦了七公斤。然后一直到现在仍无二任男友。
现在一直在她眼中对我痴情一片的男甲，原来不过是多情。
多情。
唉，男人。
我灌了些姜汤给女Ｃ醒来，离开了她的小楼。
找情夫，问他是否可以陪我逛一下商场。
他回答：我很忙，改天我们去海边好吗？
我说：好的，你去忙吧。
女Ｂ曾说我太心软，并且太懂得原谅别人。
更太容易体贴别人，可以迁就，可以无所谓地容忍。
还有，太信任别人。
是女Ｂ说我不用呼吸的。
我一直没有详细地问过男甲的个人事件，相反是自己的东西一直很显面。
没有刻意，也没有做作。
我不喜欢追究别人的东西。
我喜欢自己过自己的生活，或者和喜欢的人过我们的生活。
我不喜欢人群。
这是事实。
与男甲交往三年，还是女Ｂ最后告诉我：男甲住在你的隔壁你不知道吗？
天，还是邻居呢！
我真不知道。
我问男甲：你住哪儿呢？是不是在我旁边？
男甲小声回答：与你隔了一条小巷子，而已。
难怪他来我的三楼的时候那么方便！
可是我竟然不怀疑。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从没在巷里碰见过他。
但，真的不可笑，我太深居简出。
寂寞啊。
床上堆满书，电台有人在交友。
我发个信息过去说：点歌吧，给我来一首John Lennon 的《Love》好吗？点给一个有点寂寞的又不爱睡觉并且有点洁僻的女子收听好了。
主持把我的电话号码读出去了，并且就叫我寂寞女子。
我捂着胸口求上帝不要让男甲听到。
在男甲面前我一点都不寂寞。
男乙（当然我现在可称呼这个男人为男乙了）打了个电话给我。
“你好？”我看着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当然自从主持把我的电话读出去之后，我连续接了十九个电话，三十七条信息。
每个人都当我是戏场之女，出口太狂。
男乙回答我的“你好？”是这样的：“你好，请问我可以跟你聊一会吗？如有打扰，请原谅。”
“请问我认识你吗？请问贵姓？”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感觉良好。
“小姓林。在我未自我介绍前你是不认识我的。”男乙笑道。
“哦，林先生，要解救我的寂寞的吧？你听电台的。”
“小姐，我不懂得解救你的寂寞，虽然的确是听了电台的，我坦白，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好吧，”我忽然想起女Ｂ的批评，于是问：“林先生做哪行？哦，我叫姓殷。”
“小生意人。殷小姐是吗？殷姓不常见呢。”
“林先生介意我问你多大？”我接着问。
但我们哈哈大笑起来了。
在电话里我没有多说，说：“面谈好吗？我不希望与声音交朋友，同时不必浪费电话费。”
我们约好去喝茶，然后当晚太夜深女Ａ发脾气拦住我不让出门，我回打男乙的电话：“你好请问林先生在吗？”
“林先生？哪个林先生？这里有五个林先生。”有人回答我。
我笑自己糊涂：“那如有其一林先生认识殷小姐的话，请其回电话可以吗？谢谢！”
我刚收线男乙即回电：“殷小姐是吗？”
“是的，抱歉，我今晚没时间外出了，明天晚上可以吗？况且现在已夜深，怕会阻碍你休息。”
男乙称我设想周到，许以明晚九点在南方喝茶。
女Ａ吼我：“这么晚了你出门去跟情夫幽会？”
她大抵怕我被人占了便宜。
我哭笑不得：“殷言，你情绪有点问题，多久没找方思聊天了？”
“有问题的是你！”女Ａ加了双重锁，并且要没收我的电话。
我换了卡，把电话给她。
第二天晚上女Ａ硬要跟我出门，我不许，这太不礼貌。没预先跟人家打个招呼就带女伴成何体统？
男乙个子清瘦，脸容平静中带有沧桑感。
我当晚穿公主白长裙。胸前绣淡蓝兰花。披发，画了眉。
进南方门口，他在大厅坐着等我。
我不确定，打了他给的手机道：“我到了，在门口。”
他笑说：“看到了。”
他直看我，走来。
“抱歉让你久等。”我客气。
“是我早到。”
上楼，资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为我们找位置，他一直紧跟我身边。
与生人会面不外乎闲聊，且东一句西一句甚是无聊，加之遇及我类人，想不说话的时候可以三年不张口。
但是男乙颇健谈，且谈及了我目前正感兴趣的话题：男女的胖瘦与福气问题。
我目前正在消瘦，且有人频频来给我相面。
男乙给我一个传统的思想：胖人还是好福气的。
我回答：只要身体舒服，胖瘦又有啥问题？
两人笑。
愉快的会面。
男乙最后问我：今年元宵有去逛花桥了吗？
我回答：十二点和女朋友去了品尝美食，那时花桥不是主角了。
男乙笑。
分手的时候我忘记问男乙的名字，他开车送我回家，在巷子路口我让他放下我，道了晚安，就是各自的路。
女Ａ在等我，心事重重。
“华生找过你。”
“哦，有事情吗他说？”
“他说你好多天不联络他。”
“电话你经常抢走，你不帮我联络？”我给她一个没所谓的表情。
“我想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牵手。”
“那不干脆分？”
“分？”我坐了下来，“分，随便吧，分吧。”
但是我却哭了。
女Ａ看着我，没有说话。
男甲此时在楼下叫我。
我拭干眼泪，下楼去。
“想你了，你这几天好吗？”
“好呢。你呢？”
“我上楼去好吗？”他要求。
毕竟小院没开灯，太暗。
“不要吧，明天我们去喝茶好么？我累呢，想休息。”
“明天我没空。”
“那好吧，不喝茶了，晚安。”
我转身。男甲一把拉着我，抱我入怀。
我惶恐。挣扎开来：“你干什么？”
“我想抱你，吻你。”
“不可以。”
“殷音，为什么不可以？”
“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
“那是以后等我有意思的时候我会找你来抱！”
“殷音，你不可理喻！”
不欢而散，走前，男甲强吻了我一下。
“第二次！你这个色狼！”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女Ａ在楼上看我的信息：“Mr Lan？说？蓝先生？打你电话了。”
“是林的英译。”我回了个电话：“你好，林先生真谢谢你今晚请我喝茶了。”
“没事，我只想问你回到家了没有而已。晚安。”
真是很有风度的一个人。
女Ａ盯着我要我交代。
我回到床上，脑海里男甲和男乙的影子分别占据一方。
奇怪。
女Ｂ此时爬上楼来，开始要帮我写与男甲的情夫事件。
“可以不写吗？我忽然觉得不想生活在阴暗里。太悲了。”我说。
女Ｂ笑：“情夫是你自己选的。还有悲的感叹？”
“是很悲，觉得很空虚，没有意义。”
“的确，没有发肤之亲的情人，也没有物质往来，只有柏拉图的精神，是很累的。”
“那可以放下来么？”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你身边，这已是放下。况且，你爱的人不一定就爱你。”
“你说华生不爱我，是吧？”
“我没说，华生爱不爱你是你们自己的事，况且，你懂得什么叫爱吗？”
我默然。
后来我在睡着前说：“我还是寂寞了，所以应该要，多找一个情夫。”
“但是你会一个都得不到。”女Ｂ一样恶毒，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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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单身,然后努力工作,赚足可以过到五十五岁的钱.三十五岁后,我将不会再工作,我会去旅行,周游世界,去我想去,可以去的地方.十年后,我四十五岁,我会待在一所,周围有山,有水,屋内有书本,有音乐,有茶还有花的房子里,静静地过日子:看书,听音乐,写字,泡茶和养花.再十年后,我五十五岁,便死去.＿＿方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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