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ullkiller(鬯骨)
整理人: linjianglong71(2003-11-09 11:55: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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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有五天的假期,等于五个终止。时间与心情同时得到松散,又在每日交界的瞬刻点猛然中断,中断一切延续。
回到家中的时候,母亲烧我爱吃的饭菜,笑吟吟的瞧着我。她买来了没有蜡烛的蛋糕,补过生日,一起庆祝第十六年的悲凉,我认同的悲凉。
回家之前我先与朋友去武林路挑饰品。男人通常伴随着忧郁,虚荣,忧心,走进商场,无目的的追寻能令女伴满意的礼物,于是最妥当的手法就是拉上另一位女子,利用同性的眼光,去达到一种相似的效果,这是常有的事。他出手很阔绰,所以我也无心顾忌的给他种种意见与选择。银器店中的饰品相当昂贵,我总处于一种可望不可及的状态。遇见了自己喜欢的饰品,便给予一段时间的真诚,欣赏又怜爱它,拥有突乎其来的欲望但无可求得。我看见镜中的自我,裸露的脖颈上有被试戴着闪烁风韵的铜片链缀,就在另一刻虚构的姿态中,我突然想到申。是怪异惘然的想念,只有我进入16岁,才可以看见他。他将这个落魄萧条的女子拉起,穿过废墟,渡过彼岸。他也是我喜爱的男人,以此拥有突乎其来的欲望但无可求得。记得从中种种牵绊纠结成一个拥抱。诉说,这个傍晚,我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爱情已经很久了,即便仍然接纳,然后摧毁。
海男说:男人给女人带来的一种痛,类似缝隙。
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我身体的某个部分,开始缓慢的有了裂痕且在不止扩张。它向着脚底蔓延,伸向血液的深处,狭窄的疼痛。是他带来的,肆意的生根落叶,当枯枝埋入土地的夜晚,弥漫无处不在的腐烂气息,它在风中沙沙的啜泣。
假期的第一个凌晨,我就患上了感冒。于是接连的四个中断点,我都以正在失眠的情绪抵制猛烈的停滞。我一边咳嗽一边在电脑前写《偶记——申》的连载,似乎意味着人性的希望中寻找回忆。我必须搜寻出有关申的片段,言语,给予,然后忍住那狭窄的疼痛,一字一字记叙下来。他是在一种自由,有力而柔软的力量中冒现出来的,追寻不要深源与结束。有这么一个男人存在,我那么的隐隐作痛。其中呈现出来的意图,为了靠近申而写作。我这样说只是认为写作是拥有意图的真实状。申是真实简单的男人,一种情感,一种理智,同时也是一种矛盾,占据了画面。从我决定去描述这个不断深入的画面时,就不断的不可遏止了。他让我靠近,时间渐长就渐痛,近到让我害怕而畏缩的局境,然后开始敲打着点滴泪水。他每次都去厚版把文章复制下来,一篇一篇看,当成纪念,当成价值。我很想知道他读它们的表情,是不是很清晰,很明朗。我毫不回避的描述对申的那种无法清晰,无法明朗的感情,一步一步接近,又时而隐若,即便后来我们确立了明了的关系,那种混沌的情感,还是遗留了不走。
10月3日,小雨,重感冒,时而一阵咳嗽。与秋,如,去逛西湖。一路上,经常是瑟瑟发抖,并且吹着肥皂泡,吹出一连串的晶莹透彻的圈环。看它们飘落在衣间,湖边,随风抵达到湖的中央,让我再也找不到,就这么丢失了。傍晚到了家中,全身上下无不潮湿,接着便是头疼,劳累,失眠,自然的联系在一条直线上又显得顺理成章。
10月4日晚,轻微发烧。打开手机,与申交谈。他遇见了戏剧化的事,所以惹上点有趣的麻烦。如此下来,我们也用了同一种戏剧化的玩笑交谈到了凌晨。
就在这个中断点,申提出了给予之间关系的确定,不余留一个空隙能让我微笑。事实上,我是笑了,我想那时是种不失体态的干净的微笑。感觉,就是瞬间的事情。我用了种迅速果断的语气答应了他,看看手机上显示着00:04,我成了他的女友。大概我是保持着宁静的样子,这时会忘记往日的疼痛。大概我可以正式的对每一个自我说,申,是我的情人,我开始16岁的情人。但之后我便不知道到底需要做什么事情才能过完下半夜,也不记得与申又谈论了什么话题,更不清楚今后有多长时间我在他的生活中又会扮演怎么的角色。下一场结束,难以想象。我们都是已经爱过的人,都曾经对别人透彻地投入,然后又被灼烧得体无完肤。那么,我们到底还剩下多少的勇气,可以将重新的决绝赋予彼此,而且义无返顾。
我不知道,不知道。一刻也不想知道。头恶劣的疼痛,狭窄的疼痛。
顾城的诗:
天是灰色的
路是灰色的
楼是灰色的
雨是灰色的
在一片死灰中走过两个孩子
一个鲜红
一个淡绿
在夜晚行走的我,一直喜欢低头看着昏黄的路灯把自己的身影渐渐拉长,直至消失不见。影子逐渐模糊消失的刹那,眼睛很紧张,我会再次把头仰起,看着灰黑遥远的苍穹,任紧张的天幕把自己包裹。
顾城的诗:
两个自由的水泡
从梦海深处升起……
朦朦胧胧的银雾
在微风中散去
我象孩子一样紧拉住渐渐模糊的你
徒劳的要把泡影带回现实的陆地
也许申并不知道,当我再次痛苦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将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不能说我两手空空,我是一个顽皮任性的孩子,我亦是一株苔藓,静静地长,静静地青,也许,将会有飞鸟飞驰而过,也不被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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