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enbird(淡泊鸟)
整理人: icecream(2003-10-12 11:40:3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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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纪录片,因为真实。喜欢深夜里看纪录片,因为寂静里能触摸真实。一成不变的平凡生活里已很少感动,能触及内心深处的东东少之又少。说实话,上次流泪已记不清有多久。
打开电视,画面上出现一位老太太,苍老的面容,刀刻般的皱纹,黢黑的皮肤,手臂上爬满蚯蚓似的静脉,微曲的身子,拄着两根齐人高的细竹竿,颤微微地走在乡间小路。是一位普通的农村老太,那种走过你身旁不会多瞧一眼的普通的农村老太。然而,她的身上却有着一个极其不普通的故事。老人叫池煜华,是湖北某革命老区人。她的丈夫叫李才莲,新婚后不久随队伍革命,临走只留下一面镜子。老人说与丈夫从圆房到现在只在一起十夜,结婚那年她十八岁。丈夫走后,老人守着这面镜子等了七十年,未曾换过,也未再嫁。后经近年多方调查,李才莲于30年代为叛徒所杀。同时期的多位战友名列共和国开国将帅。
老太太拄着两根齐人高的细竹竿去河边洗衣服,平和宁静。只是在天晴时拿出家中一摞奖状,诉说当年时有些许激动“后悔什么?革命嘛。嗯,想他,等他……”镜子早已模糊,老太太对着梳妆时已没有眼泪。我分明从她眼中读出个东东叫信念!
望着老太太的背影,我没有眼泪,却着实触动了某些东东。无意从政治的高度去体会,说教的东东从小我们听得太多。我只想从“人”的角度去思考。七十年,不知老人如何度过,她只想着她的丈夫能回来。和平繁荣的今天,物欲横流,信息爆炸,我们相信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为之坚持的耐性越来越短,我们直奔主题------结果。一切的一切,我们只要快,快,快!于是人们驾着小车驶上高速公路,踏进电梯疾登高层公寓,吃起了省时的快餐,购物进便利商店,赶着去买彩票抽奖,见面问“你离婚了吗?”,甚至大玩一夜情。七十年?天哪!我们能赚多少钱?我们能换多少个女(男)朋友?
老太太的故事,让一切文字显得苍白,因为这是生活的真实。她让我想起另外一个普通女人,她有四个儿女。小女儿八岁时,不幸降临,丈夫因病去世。那年她还不到三十,提亲的人不少,她只怕儿女们受苦,一直未嫁,含辛茹苦一人拉扯大。她变得干练豁达,甚至有些男子气,挽着胳膊,里外忙活,可她从未求人怜悯,向命运低头。儿女们在她张罗下都有了好归宿,而且事业有成,让她骄傲。她也已年老,却坚持独自生活,说是不拖累儿女们。去世时也干净利落,从未张口要求回报。走的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她,就是我的外婆。
上个世纪已在我们身后,上个世纪的人也会在我们周围越来越少。在奋力向前奔跑的时候,转回头,我们看见什么?
---- 小吧名叫“来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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