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x6bb8(一笑)
整理人: icecream(2003-10-12 11:20: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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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人才市场后，毕业生们也就知道了求职尤其是求一个好职的不易。开春以后，各地的人才市场一个接着一个，苏州、无锡、淮阴、南京……一个比一个热闹。同学们之中也形成了卖身热潮。学校明码标价，什么跨类别一万，跨省八千……简直是奴隶牛羊市场，又象大老板为妓女赎身，好不兴旺。虽然政府反对在就业时对学生收取钱财，但学校总是能变着法儿向大伙儿收费。这种事情总是没有人会真正来管。你想要找个好单位又不交钱，学校有的是办法治你。利用热门专业向用人单位要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挣钱法门。
人才市场也和股市有相通之处，追涨杀跌者往往倒霉，可是这样的人偏偏总是很多。有一阵子由于财会制度改革，一度会计抢手得很；某段时间企观管人员又成灾；现在教师又出现严重生产过剩……
虽然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到了快离校的时候，大伙儿不论工作找得怎样，都变得无所谓了，索性放开心胸痛痛快快地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许一生的校园生涯就此结束，明天到底会怎样，明天再说吧，让自己最后享受一下学生生活，和好友倾吐一下肺腑之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这天，哥儿们聚在宿舍里下四国大战，不管天下如何大乱，只要战场一摆开，大伙儿总能全情投入，离愁别绪什么的也就会减轻许多。所以有此一说：男人都是天生的好战分子。
轮到关老四下了，半天也不走动。他是出了名的慢性子，这会儿连他的对家都有点烦了，催他快点。只见他慢悠悠地提起棋子，又放回原处道：“让我再犹豫犹豫……”虽然深思熟虑，但偏偏还下昏招，一落子司令就让人炸了。
在旁边观战的老大侯明志很为关晓华的这一步棋不值，随口教训关老四道：“个臭棋篓子，教你这么多次还是没长进，司令又白白丢了不是！”正说话间敌方的司令傻傻地跑去撞了关晓华的炸弹，关老四顿时喜笑颜开，回过头来很贱地对老大说：“再骂我呀，再骂我呀。”100%的贱人一个！
“老三，来下一盘。”一局终了，老大招呼睡在窗边上铺的李西风。
“我困，想睡会儿。”李西风强颜欢笑，从帐子里探出半个头来。
看着陷入深深痛苦中的李西风，江涛觉得自己有义务开导一下痴老三了。
“你都睡一天了，走，跟我出去走走！”说罢过去掀开蚊帐拉起李西风。
半拉半劝，江涛把李西风带到了芳园。
“老三，怎么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薇薇她，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她——另外有人了！听说是一个什么房地产老板。”
“我上铺的三哥哟，想开些，这很正常嘛！好多人想徐薇薇费尽心机而一无所获，你毕竟还和校花相爱一场，别人都羡慕死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告诉你吧，方芳也把我甩了，咱们这些穷学生一入社会怎么是人家那些有钱人的对手？啤酒瓶和水晶瓶都可以插鲜花，只是鲜花还是插在水晶瓶上比较合适一点。大美人都是爱豪宅名车的，你别指望她会认为你用自行车带着她出入茅屋是幸福浪漫，会满足于只要‘你爱我，有张床……’这样的物质虚无主义。还是把头脑放现实一些，下狠劲多搞点钱才是正理。什么是爱情，他妈的就是狗！谁有钱跟谁摇尾巴的狗。”
虽然也知道理是这个理，但李西风仍不能像江涛那样洒脱，他又一次拿起了电话拨那个最熟悉的号码。
“是我，”这一次电话通了，话筒里面传来徐薇薇平静的声音。可怜的李西风拿着话筒的手居然开始发抖起来。
“薇薇，是我不好，这两天我都一直在宿舍闭门思过，无数次骂自己是猪……”
“你不要自责，其实我也有不好，这两天没有接你电话是因为有些事情我还没有考虑清楚。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们也一起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但我们会不会有将来，最终会不会在一起，现在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我真的有点犹豫，如果你不能接受，要骂我，要分手，我都不会怪你；否则，希望你能给我些时间来考虑，在这段时间不要把我管得太紧好吗？如果我决定了选择了，那我一定会只对你一个人好的，相信我，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好吗？”
放下话筒，李西风觉得心都碎了，他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时候，对方却还在冷静的选择中。这种选择的本身就是一种痛彻心肺的伤害过程。
虽然很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更多的时间是在想着高华路，但这许多日子以来李西风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也知道这份真挚的情义是人生最可宝贵的东西之一，要忘记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恐怕是永不可能的了。放弃这样的深情厚意是明智的吗？思来想去，徐薇薇心中怎一个‘乱’字形容得了……
想找李好谈谈，可是李好这会儿正好回老家去了。
李好抽时间回了一趟老家，见到了疼爱她的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正和儿媳妇闹着矛盾，一见孙女回来了，心中大慰，认为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和道义的法官。李好倾听着两老没完没了的案情陈述和情绪发泄有口无心地应付着，回答着，心中想：‘怎么可以开口提卖房子的事情呢？让两位老人去和不孝顺他们的儿媳住在一起？看来这个主意是不能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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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徐薇薇又和李西风一起来到了体育场的草坪上。在这里，两人曾经有过多少个充满温馨和甜蜜的一起数星星看月亮的夜晚。可是此刻星星依旧，人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轻松心境。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学校背后的果园边捉了好多的萤火虫，带到这里全放了，你说：‘星星点点的，好象天上的流星飞舞在我们眼前。’”
“这几天我总爱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间，想起我用自行车搭你到栖霞山，一转弯把你给摔下来了，看着看着你的脚脖子就肿了起来，回来后你骂了我一个星期。”
…… ……
徐薇薇当然记得，这些就是两个人相爱的历程啊！她不再僵硬地坐着，把头靠在了李西风的肩上。
就在这个时候徐薇薇的手机响了，是高华路打来的。
“薇薇，我，我现在在医院。”电话里高华路的声音很凄楚的样子。
“为什么？！”徐薇薇一惊。
“今天下午我准备去恒大公司结帐，好早点给你钱，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想给，还把我打伤了。。”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弟兄们已经把我送到鼓楼医院，你不用担心。”
想到高华路是为自己而被人打伤的，徐薇薇坐不住了。
“你要走吗？他一个电话，你就这么在意？”李西风痛苦地看着徐薇薇道。
“他被人打伤了。”
“哦，好心疼啊！个暴发户，该！”李西风狠狠地道。
徐薇薇也不管李西风说什么，站起身来匆匆离开。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在两个人之间犹豫是荒唐的，是会让大家都痛苦，可是一时之间她还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也许时间会告诉她答案吧。
望着徐薇薇渐渐走远的背影，李西风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被撕碎了。大学里的恋情多半是没有结果的，李西风也知道这个事实，但一旦真正面对，过分认真投入的他还是感到了刻骨铭心的痛。
“如果受点小伤就能让你这样关心我，我宁肯天天受伤。”高华路见徐薇薇对他的伤势很关心，心中自是喜悦无限。
虽然没有讨回恒大公司的欠帐，但高华路并未食言，深陷情网的他居然去两分利借了钱来给徐薇薇。在知道了高华路钱的来历后，徐薇薇被深深地感动了，她把头紧紧地埋在高华路怀里，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
现在就只等合适的可供移植的肝脏了，徐薇薇的心一下子轻松下来，她很开心地告诉李好：“我已经把妈妈的手术费准备好了。”徐薇薇一直在心里暗暗较着劲，决心要比李好先找到了钱。
“那太好了！你是怎么筹集的？”
“找一个朋友借的。”
“那我们得考虑还人家啊！”李好觉得担子仍然在肩上。
如果毕业后按部就班去联系好的财经学校去当一名老师，那么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徐薇薇借下的债？
看到某公司招聘辅导员的广告，李好不禁眼前一亮：
[招聘辅导员]
*女，20名，身高160CM至168CM，皮肤较好，青春靓丽。形象特别靓丽者优先录用，月薪3-5万元。*
什么辅导员收入如此之高？不会是少先队辅导员吧？私立贵族学校的？收入直比大学里最知名教授了！李好心里一阵激动，要是应聘上这个工作那还有什么好忧心的呢？也就半年就可以还清借款了。
来到招聘单位，李好看到的并不是学校，而是一家挂着“麦仁会所”招牌的不知究竟具体干什么的公司。几句寒暄之后接待李好的自称‘麦大姐’的经理（其他员工叫她老师）道：
“我们是一家经纪公司，我们这里没有底薪,按照工作量三七分成，提成加小费就是你的收入。”
“月薪3到5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麦老师告诉李好：“5万元不是我们给你们的，主要还是要看你们自己。也有月收入1—2万的，看你在哪个岗位工作。”
“都有哪些岗位？我能不能胜任？”李好想知道个究竟。
“你啊，属于优先录用那一类。”麦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李好。“一类呢，就是歌舞表演。每天的工资呢50至60，如果有人给你送花环呢，一个是200，你要是一天能收十来个，提成是50%，你算算你该收入多少？还有美发师和浴脚师，收入也不差，收入最高的是按摩师。如果你想轻松又好玩，还可以当伴游……”几句话下来把李好给搞得个晕乎乎的。
“你们不是说招聘辅导员吗？”
“就是，五星级宾馆对辅导员需求量很大。等会儿我就要给环球会议中心大酒店送辅导员去，你们几个也可以跟着去看看，学习学习。”
看着另两个女孩兴高采烈的样子，李好不好再说什么，满腹狐疑地跟着麦老师上了车。车上已经有了十几个女孩，打打闹闹，叫声不断。
“今天有300多个日本人来玩，环球的金经理说人手不够，找了十几个地方才凑够人。”
环球不愧为五星级大酒店，气派非凡，直冲云霄，让李好这样的小人物站在它的面前时，不由自主地心生自卑，感到自己体恤底下的“小”字都要给榨出来了似的。
当他们走进大堂时，看到大堂及电梯间里挤满了女孩，都是20岁左右的模样，足有200多人。她们被一些年轻男子带着，这些男子说的都是日语。到大堂里有一个“庆祝日本平成株式会社成立15周年”字样的牌子。
不久，又有两辆旅游大巴开到，若干日本男子带着大批小姐进来。
麦姐开始忙着打电话联系业务。
这时候李好惊愕地看见几个日本人吵吵嚷嚷掏出一面太阳旗要挂在大堂上。她心里在想：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要不要报警？一名酒店工作人员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带了两个人过去制止了日本人的疯狂举动。
就这样陆陆续续进来的小姐有近500人，这些日本客在大厅里就与这些小姐搂搂抱抱，即使在电梯间也把手插到小姐衣服里乱摸，场面不堪入目。 贯入耳中的声音先是让人烦乱，继而让人感到愤怒，最后是排山倒海般的耻辱向李好袭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卫生间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就这一会儿麦姐已经和她的客户联系上了，很快把带来的十几个“辅导员”全部送了出去。
“怎么啦？生病了？”麦姐关切地问李好道。
“我想回去。”李好已经什么语言都没有了。
“等一会儿，估计两个小时她们就做完业务了，我们一起回去。”
李好的手袋还在麦老师的办公室，她只好和她一起回到车上等人。几个人都上车后麦姐道：
“怎么样？日本人有钱，跟他们玩合算。你们明天就来开始培训，熟悉一下业务知识。”
“做妓女还要业务知识？”李好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她真是有点出离愤怒了，这帮狗杂种丢中国人的脸还没有丢够？
李好明显含着讥讽味道的笑声让麦老师很恼火：“不要用这么难听的词嘛，是辅导员！”
“哼，我宁肯去打工，哪怕日子再辛苦，也比干这强。”她有太多梦想和憧憬，她期待着甜蜜的爱情，美满的婚姻，甚至还希望自己能有一天成为一个杰出的人。
她脸上的不屑激怒的麦老师，她同样不屑地道：“打工的哪个不是鸡？”
“别侮辱了大多数人们，靠自己的劳动和知识挣钱和给人玩弄来挣钱，是一样的吗？”李好觉得这个诱人堕落的麦经理殊为可憎。
“打工族不是妓女 ，是什么？我以前也是打工族，打来打去，不论怎么辛苦干，就是没有钱。后来想通了，就下了海，现在年纪大了，就做起了经纪人，把位置让给你们年轻的。”麦经理耸耸肩开始了长篇大论，她不能当着其它几个女孩的面被李好驳倒。
“你们看看，打工族和小姐有什么分别？谁给钱就跟谁干 ，谁给钱多就跟谁干 ，人家让你怎么干 ，你就得怎么干 ，人家让你摆哪个姿势干， 你就得摆哪个姿势。只有人家爽了，你月末才能拿到钱， 否则，一定会在钱上打折扣 。”
“就这样 ，老板还经常抱怨你给他干的时候没有热情，要你面带微笑 ，要多动脑筋，多想方法，多换姿势 。每次完后还问：怎么样？生活还是很充实吧？很好吧？ ”
“人家干腻了的时候，就叫你滚蛋。 回家歇逼养伤半个月，又得打起精神，把自己一丝不挂的展现在新老板面前，主动告诉人家你的被泡历史，哪年哪月被谁包过，多长时间，都跟过几个老大，什么原因离开的，善于什么姿势…… ”
“待到某位老板兴起要你，你才能小心翼翼的和老板的管家谈谈将够吃饭的价钱，于是管家还要查你的户口、证件、健康证，有无不良记录等，然后让你3天后洗白白见老板。 每次的新老板通常还要试睡1—3个月 看看你的技术和能力是否如你所说。”
“你们说，打工者和做小姐究竟有什么分别？我打了五年工后，真是打腻了，再也不想打了。想一想，男人卖力气挣钱吃饭是他们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女人没有力气只有色，卖色吃饭也是我们女人天经地义的事情。”
“有句老话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裤带一松挣钱轻松。不过我今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挣钱轻松不等于干活轻松。麦姐我以前也是干这行的。”
“我下海做了小姐后，因为我很漂亮，所以价钱稍高 ，一般人玩不起 。有些人眼馋我们经常陪外国人 ，就污蔑我们是染爱滋的。 象我们这种收费比别人高的小姐，其实生活也苦，大部分钱得置办行头，否则客人认为你没品位不值。而且现在的有钱人素质不高 ，每次因为认为给我们的钱太多，就把我们干的死去活来的 。 其实有多少次都想不干了 ，但又一想，其实跟谁干都是干 。还回去打工？辛苦一月，拿现在一天的薪水？买新衣服、买汽车，买房子的时候，你就觉得自己值了。”
“你们自己想好，麦姐也不勉强你们，想做的，明天就来开始培训。”
看着其它几个女孩跃跃欲试的表情，李好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她们有选择她们人生道路的自由，但用钱来购买性交和性交别人来挣钱，这是截然不同的人生，玩和被玩也许都有快感但永不会有同样的快乐。
失去做人的起码尊严，用一生中最青春宝贵的年华去换取一点有限的金钱和虚浮的荣华，甚至因此而染上一身的疾病，把光荣和梦想与自己绝缘……真的是值得的吗？
娼妓这个职业是人类社会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强制取缔它是不理智的，但无论什么时候和什么国度，它都不会成为一个人所向往的职业。有多少人自愿去从事这个行业其实是一个很直观的标志，是从一个侧面最真实地反应着领导者的治国水平，和社会的公平与公正水平的标志。
那晚在宾馆里看到的恶心的一幕让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永不买日货。”经济生活中的交往原是很正常的，李好也没有盲目的排外情绪，甚至对日本民族中的某些精英分子还感到崇敬。但作为一个有知识有自尊的中国人，此刻的她不可能不想起中日之间的那些心痛的往事。以往他们凭借武力来中国奸淫妇女，今天他们凭借金钱来中国玩弄妇女！
中国的男人们，你们怎么想？
在韩国，上至总统、富豪，下至艺人、工友，人人都以用国货而自豪，都有尽量不用日本货外国货的理念，我们中国人呢？
作者： 一笑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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