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ullkiller(鬯骨)
整理人: linjianglong71(2003-11-09 11:55: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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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最后几天,与申见过面,为了抄作业,总觉得是奋斗的时候了。与母亲难得也吃KFC,中午时分,一堆堆学生,坐在卷中埋头疾书。看着他们我就会笑的异常开心。我就是如此高效率苦干的。
申的嘴唇愈加红润厚实,显得出挑。发色微黄,短短碎碎。若穿着咔帆布的衬衣长裤,就很体配。
我用常人的眼光去描述他。他长的并不漂亮,不俊朗。可他的拥抱,是值得去印记一生的。
暑假以最迅猛的速度流逝。两个月来,上课,发短信,KTV,sleep……我的脸色加以憔悴,懒散,眼皮回不时跳动一段时间,上下粘合,富有节奏的粘合。肆意的向衰老靠近。
回到学校,教室搬到最高的顶楼。没有云彩环绕,但明晰的发现,天空不是深邃的海洋,却绽放着绚烂幽淡的紫罗兰。从栏杆附望下去,能听见所有人,趴跪着轻微哭泣的声音。
与申依然呆在同一个班级,不变的座位。我们相隔遥远,他是左岸放荡不羁的男人,我是右岸放肆庸懒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不敢走到男人的周围,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交谈。她走不出自己的原罪。
周末,我开始不止休的奔波上课,劳累又充实,无时不刻的久违的快乐。我想,我会一直愉悦下去。
申帮我买方便面,带书,甚至想那饭卡请这个不吃早晚饭的女人充饥。
我说,申,你是唯一疼爱我的男人。充满感激与幸福,让我开始奢望不朽。
9月18日,周五。傍晚骑车去上课,灰蒙的天色,雨果断的落下,连绵不绝。骤然又是接近疯狂的摧残。衣湿了,发湿了,无辜的雨水,泪珠,布满整个面孔。WALKMAN里JAY还在无谓的唱,唱的那么含浊。身边风似兽的吹袭,我被吹的衣衫褴褛,瑟瑟愤恨。那些人,握着吹反的伞,奔跑在路边,如消失在落花的树林。逆风行驶,车无法前进。短暂的路程竟失了尽头,走不完,走不出,只要那一瞬即被封固在困境的中央。我按耐不住无止的愤恨,四处望去,原来,只是突然得知绝望,独自得流落与弃离。
呼吸,变得急促,被推入深海的女子,血液流向咽喉,梗塞了生命。我不只该如何向申描述此刻的我,究竟怎么样的绝望。
找了家店,摸出一枚硬币,店主挑选了个普通透明的打火机,微微的火焰发出脆弱的呜鸣,我收好,再次冒雨,冲到目的地,锁上车,奔跑,奔跑到树丛底下。稀落的大片的叶子,遮不住雨,沙沙的哭泣。包里的烟多少湿了些,烙上了皱破不败的痕迹。我抽出一根,夹着烟的手指开始发抖,四周寒冷的寂静,听不见任何人迹的声响。点火,被熄灭。点火,被熄灭。点火,我猛吸了一口,烟雾与雨气随即上升,缓慢,消失。血液往身下流淌,我不顾一切的坐倒在地,水顺着发丝滴落。此刻,我清楚的确信这个女子,她疯狂饥渴般的需要烟,需要它镇定封固自己的不安,自己的恐惧,自己的挣扎,自己的死亡。
申是唯一一个不曾劝说我戒烟的人。这是一种事不关己还是尊重可畏,我不想明了。我踩灭了烟蒂,尽量抚平那不可遏止的急噪。跑到老师的家门口,敲了5分钟的门,无人响应。屋里有PC游戏的音乐,我坚持敲门,但不出声叫喊。我怕自己的声音,会不由的接近歇斯底里。终于一个女人开门,她一脸怅然。老师值班不在家中,上课改换了时间而只有我不只祥。僵笑,我发觉我可以礼貌的与她告别。可当门再次关闭的瞬间,我得知了崩溃。我在雨中,奔跑,流泪,大口大口的呼吸,干旱中无法生存的蔓藤,从生到死,寻找出路,无可救药的流离逃亡。
小区里也有灯火通明的地方,我远离那片净土,在一幢楼的底部车库,肆无忌惮的抽烟。打开手机,刺眼的屏幕,有申的短信,他在喝酒。
想起他不久前的怀抱,原来自己,毫无知觉,那份爱不由衷的延续下来,却得不到我得庇护。在这个脆弱的时刻,坍塌一片废墟,没有蝴蝶支离破碎得唱曲。我开始,需要他在身旁,只一会就好
申,愿不愿我做你的女友?
你怎么了,这么说。
问问罢了。
可以。
我知道我笑了,摸着自己的表情,笑的尴尬,酸痛,无底深。
回家,洗冷水澡。冰凉的水冲到小腿,全身哆嗦,无人心疼。
后来申与朋友喝的烂醉,后来我一晚失眠,不时坐起身来,望着黑暗,望着鬼魂。
我再也没有提起那晚的事情,玩笑才属于最真实的答案,不该被深刻记忆。
在发表《偶记——申》前几篇时,有人问我,申,是你的情人?
那会,我挂满笑容,告诉她,不是。
当我再次面临回答,变得踟躇,突然希望我有资格不去否定。
很难得再次去爱一个并不相干的人。没有过多言谈,交往,会注意他微黄的头发不小心变长,会确定他的球技仍没有一点点进展。他与我不是同一类人。
他会不断的掩埋,时时刻刻,然而是个十分好懂的男人,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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