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8329156(人苦)
整理人: chenjr(2003-10-11 22:58: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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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江南,亲爱的》
气温下降了,
天凉得好快,
一夜之后我得加件外套
想你。
在失去挡风玻璃的IC电话机
身旁,亲爱的
我拽起听筒,就能感觉冬季的气流
从头顶急速荡来,
手抖动着,脱落的皮屑被我误认为
是没有凝固的雪花。
那么多皮屑,那么多雪花,
它们惶恐的将脸撇向西北方,
秃枝的白杨,大片沙漠,
亲爱的,你所盼望的驼队
依旧步履蹒跚。
大街上很多人和我一样,
双手插进裤袋,
用脖子夹着电话说:亲爱的
气温下降了,天凉得好快,
一夜之后我得加件外套想你,
别老顾着西北,想想不下雪的江南。
《江苏到湖南》
从江苏到湖南
湖南到江苏
我模拟过无数次飞行
无数次飞行以落叶的姿态结束
褐黄的泥土表面
我体验蚯蚓黏上身躯
用嘴缓慢地叼入没有阳光渗漏的深秋
面朝一条地下暗河
我选择聆听水流的走向
从南到东
湖南到江苏
谁摸黑撑出木船
扯起逆行的帆
这个过程
上天入地
我模拟过无数次
设计出无数次可能
从江苏到湖南
湖南到江苏
我不过做了一夜梦游者
被一条蚯蚓舔过
不知所措地在河心洗浴
《眼镜是生活的窟窿》
视力又下降了
我懊恼地摘下眼镜
对照镜子
我的眼睛幼时大而明亮
迷倒过不少女生
在漆黑的夜
射杀了无数企图攻击身体的
昆虫
如今微凸
丧失光彩
活象两尾呼之欲出的金鱼
另外包括一张承受的脸
岁月把它刻瘦
不着刀式 深陷三厘米
好一口泛涟漪的池塘
养不活一棵告春的杨柳树
戴上眼镜
方知是秋风让皮肤干皱
镜框背面皱巴巴的纸
写不出文字就塞进生活这个大窟窿
管它会不会变成填肚的口粮
《雨》
独自面对一摞信纸
它们满载词语
大大小小 形形色色
从远处成人形涌来
漫过摊开的手掌
桌面以及书房
整个三居室
只有灯在高处警惕闪烁着
记录下它们的行进路线
一小段孤单的温暖
临近窗台 拉开铁栓
发现形而上的风被逐节击穿
一个洞穴是一枚词语的容身之所
串联成时间链条
在半空中招摇过市
不用多久便会坠落身亡
我肯定 一场雨
今夜无法避免
《光》
离家前,
我掐灭最后一盏灯,
把父亲送的钢笔插进
母亲买的衬衫口袋,
深呼吸三次,
对空荡的书房喊出自己的
名字。
沉寂已久的新词旧语,
纷纷从纸面跃起,
眼睛扑朔着凝视主人的彷徨,
我想起它们都是我所珍爱的孩子,
脸色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家门至车站,
坐上11路公共汽车,
就在昨天,我还曾附于其中去了
两公里以外的照明店,
买下两盏灯泡。
一只悬在书房,一只挂在卧室,
妈妈说只要我轻轻按下开关,
嘿,就能感觉你没有远去,屋子真亮。
《她在大城市》
我想象中的女友在江苏,
一个大城市,
那里曾经经受过战争的洗礼。
她说如何把这些拍成电影,
必须去首都学习,
那是一个更大的城市,
适合生长导演梦。
我呆在湖南的小角落,
边写诗歌边看她更换城市,
说不定明年她就去了国外的大城市,
学几句蹩脚的英文或法语,
扛着摄象机四处奔走,
“还拍什么历史战争片,
你看人家老外早关心起欧元的汇率了。”
是啊,我看着新闻,把准备寄给她的诗
更换为《如何一夜成为明星》。
《名》
“艾焱”,是我的另一个笔名。
九天前取的,三分钟内取出的,
从脑子里,没用得着翻新华字典。
名字很新,属于新生儿,
我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里怕摔了,
干脆藏在被窝里,
每天深夜被我反复地从床上掀到地面。
幸好,它没有什么大碍,
我拥着它,心疼地说“爱”
一个女孩的名就大大咧咧蹦了出来。
《完美生活,一号》
穿越久违的春园路,
在一家“天天新”书店驻足。
翻阅出冯至的十四行诗集,
一串串粘满墨香的文字贴近
眼睛。我说前辈,许巍的《完美生活》
始终陪伴这本书的生存,过一天算一天吧。
或者应该抱怨缤纷的年代,
一些人作为金钱的使用者争论生活的
极端。林肯,大奔。。。那么多冒着蒸汽的
排气管,是嗤之以鼻的金属品。
他们炫耀着穿街过市,而我正与卖蒜的大妈
为五角钱撕破嘴皮。
是不是很可笑?又或者很搞笑?
对照掺着落发的镜面,
我鬼灵精怪地扭曲脸庞,
渴望泪水顺延坎坷的皮肤拐进湘江。
听古人说湘江贯穿楚汉通向大海,
许多船舶为此扬帆,搁浅
再扬帆,再搁浅。
最后,留下一部怀旧电影,
勾起呼之欲出的激情,
孩子,生活是否因你而完美?
《完美生活,二号》
有些事总是步履蹒跚,
包括其中的主角,
不分男女,他们笑或哭都是
同一个样子。
他们的步伐一致,
包括同听一首《完美生活》的表情,
不分喜悲,面对秋天最后的一片
葡萄叶子说什么都已结束。
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关于歌曲结尾后的沉默,
我没有发表任何宣言,
余后的生活,谁第一位踏上归途?
《完美生活,三号》
之前,汗水浸湿领口,
然后是风,秋末时节进入
棉絮。我感到一丝凉意,
从脊椎处缓慢游弋。
我想这就是北京的秋天吧,
一枚枫叶凋零预示冬季正在
身躯内部衍生。
关于速度的名词解释,
我只不过扳了六个指头,
那么多雪花蜂拥而来。
对此,我翻开一本诗集,
那些诠释纯白色的词语开始结伴凝聚。
它们是一队破坏者,击打着
薄弱的眼睑,逼迫泪水流离失所。
之后,谁合上双手?
一些故事刚冒出头颅,
一些人恰恰死去,
一些人掩面,没敢说出一句话。
---- 请无视我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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