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ndymm1128(六月忘言)
整理人: qdanger(2003-10-14 09:56:50), 站内信件
|
文:Jing
D。03-09-10
早晨八点半。日历上写着。世界预防自杀日。没有教师节。
而昨夜失眠。零点的时候准时给教授寄去贺卡。同时收到舅舅的Email。又是一篇洋洋洒洒的英文。提醒我签证就要过期。依然那么回复。从13岁就开始这么回复他。不。
几个月前。父亲帮我搞签证。说,小时候不肯去留学,现在总该去治病吧。护照到手时我依然是拒绝。为这事。一直吵闹。后来父母都冷却了下来。只有新泽西的舅舅仍在劝说。
昨晚夜空很清晰。月球和火星靠得这么接近。而那个霸权发达的国家。距离中国23小时的机程。我却一点兴趣也无。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今天是静脉注射的第十天。是手机停机的第三天。我细细数着日子。双手青筋浮起。黄黄的皱着。像一页残旧的纸张。
这双手。你曾牵着走过多少街道。亦曾抚过你的头发。你的脸。这么突然断了联系。你和楠一定会在另一处焦急的一遍遍拨我的电话。
当电话那么安静了下来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要让自己消失是这么容易。只稍一瞬。我这个完整的人,即在你面前灰飞烟灭。像蜀山传里的那样。张柏芝一片片的破裂。然后飞散。焚灭。溃散在郑依健面前。
你触不到。亦摸不着。
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我的电话号码的。去年9月份。你开始要求语音。后来一聊常常是四五个小时。有一次你笑嘻嘻地问我。你的手机是不是这个。但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说明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也忘了我们第一次通电话是在何时。但却记得第一次语音时,你不停在那边问。这个声音真的是你么。一遍遍地问。我在这边止不住地笑。
你说喜欢听我说话。也只有我才能说出这种味道。一句“不跟你好了”。你说你找了好多不同女孩子说这句话。却没有一个能说得像我。现在每次我一说起这句。就强烈地想起你。想起你在电脑那边傻笑的模样。
我没想到原来一部手机,也埋藏了这么多的回忆。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大篇幅地写你。而这些札记却都只是关于你。还有楠。
你离开了网络后。我亦渐渐习惯看到你灰暗的头像。常常隐身。只和某个固定的朋友聊聊。然后匆匆下线。亦渐渐习惯你每夜打来电话。有时寥寥数语,有时长达一小时。然后关灯。盖被。闭上眼睛。
你不在的日子。我像是回到了一年前。那么平静。没有固定的朋友。只有偶尔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传递给我某些陌生的讯息。然后离开。
现在水玲珑居的朋友大都很忙。经常见不着面。六七月份的时候却异常热闹。我一直不知道你每天都要拿军的ID去里面偷偷看我好多遍。我把你拒绝在门外。后来歪歪加了你。这样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遥遥无期。就连你,也好像变成我身边的一个人,而不是在网络上。
今天春节过后。计划着要去北方一个月。在寒冷的天气去一个寒冷的地方。还要去看冬天的海。冬天的草原。几天前曾约你前行。但知道你要上学。说要和你一起旅行也是笑话一场。说到明年要再去一次西藏时。你说考完试要陪我去。我却实在担心你这个养优处优的男孩能否承担住那样的艰苦。
而我,却一直是这么跌跌碰碰走过来的一个人。没有你。我孑然一身。有了你。也依然孑然一身。总是这么一个人来来往往。朋友少少。烦恼多多。这种生活。一年又一年。你来你走,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变化。那些快乐。有如昙花一现。生活更多的只是平静。属于一个人的沉寂时光。漫漫长长。或许会延伸至生命的尽头。
现在我一写起漫长这两个字。就想起你。漫长。我记得你教我青菜蘸蚝油吃。可我现在却再不以青菜为早餐。这次我主动要你加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问你那个问题。对你而言。我是一个陌生复杂的人。加我时你用了另一个Q。就像你在POPO悄悄删了我一样。但我仍是善心的。对你无恶意。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时我担心你这么义无反顾地扑向另一处,是因为急于要忘却这边的苦楚。所以才有了那次在爱版的对贴。不想却演变成你和他的一场争执。后来想想。我是太多管闲事。我如何是没有理由干预这些的。连发言的意义也无。而他反应这么激烈。我明白其中的意思。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
输液时我常常想写字。但又是断断续续毫无主题的。于是命名为札记。像日记那样娓娓诉说。然后依然会在网络上遭遇到陌生人。看贴但极少回贴。写贴但极少看回复。就这么自己一个人。一个版行走过另一个版。安静。沉默。不说话。
我突然想起。我写你但很少在文中叫出你的名字。你真的是颇为神秘的一个人。甚至有点虚幻不实。昨天帮你查收邮件的时候,竟发现几天前你来过,并且把札记打包放到邮箱。你从几时起竟这么开始认真看我写字。但我却不希望你看到我生病。于是统统删掉。
而其实。你就是我生命中给我带来风雪味道的男人。在这个炎热的南方城市。或许再也无法忘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