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ndymm1128(六月忘言)
整理人: email1983(2003-09-11 17:20: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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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Jing。
D。03-09-05
在喝这杯咖啡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喜欢的维多利亚果汁。
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每天晚上在一起说话。刚相识的时候是暑假。我们十点遇见。然后常常听到他说打车去酒吧喝果汁。告诉我调酒的帅哥姿势如何如何的好看。那杯维多利亚果汁又是如何如何的好喝。
我静静地在这边看。又静静地回答。从去年6月底开始。那时的聊天记录已无法找到。现在的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呢。我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呢。每天这么一直聊下来。该说的话是不是都已说尽了呢。
对于这个其实一直有好多好多的疑问。
而到了今天。似乎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这么长时间的说话了。
该忘的都差不多忘尽。连一些不该忘的珍贵的也陆续想不起。例如。第一次语音。第一次电话。第一次说喜欢说爱。
那么那么的遥远。时间走了。好像什么也无法剩下了。我在说这些的时候。这么淡然。这么淡然。仿佛在谈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往事历历。但细细想起,却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这或许是神的意旨。要把从前虚假的你,从我心中抹去。
那么记忆。是否得从今年七月开始。这么漫长艰辛的一年。竟要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能不难过。
爱恨未灭。疼痛仍在。
今年喝咖啡喝得很凶。去年是红酒。但是这两样东西都对身体不利。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身体和精神无法和平共处。我的精神灵魂这么爱好这两样东西。可身体却常常做出抵触。
今年5月。曾失明五日。然后一直很健康。甚至还去了云南。2003年很丰富。西藏和云南都是我旅行的首选。结果都能成行。不管其中是以什么感情为背景。同样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然后直到本月1号早晨。我开始流血。身上没有伤口。血从鼻子出来。滴落到木地板上。开成一朵朵鲜艳的花。正在梳理头发的手,刹时失去力量。我跑向洗手间。让血就那么落在白瓷盆上。一滴。两滴。三滴。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剧烈。像溪水那么快速地流下。
然后是牙齿。突然也流出血。我紧紧抿住嘴。但我知道我此刻含在嘴里的是血而不是其他。
我没有出声,甚至连慌张恐惧都没有。这样的突发事件,对于我来说,已是常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母亲发现。
安静下来的时候,脑子会也是安静的。没有汹涌澎湃的回忆。更没有千言万语要说。
我只是躺在那里。睁着眼。甚至还能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心里甚至还在揣摩。大概是他要我回短信了。我还扭转头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心想手不够长,这可怎么办呢。够不着。
但我全身都是软的。头很冰。大概是被放上了冰袋。我说妈妈。我是不是又要晕了。
我又想起今天自己是穿了那件裙摆很大的裙子。想起在T城的时候。MR让我平躺着。然后他拿手把我的裙子一点点地展开。他说。像一朵花。
有一本书上说。这世界上,每一个女子就是一种植物。我想问。那么我,会是什么呢。
有时我会很专注地在想这个问题。就像每次病了的时候,我都要问神。你是要把我收回去了么。一样的灼灼与虔诚。
现在我输液。吸氧。治疗。这个曾经因自暴自弃而被限定只剩两年生命的老病号。这么这么地配合医生治病。
我要我活。就是这样。
有时深蓝。一开始名字不是这个。叫默然几天。是我失明的那几天写的。就那么用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地按着写。等视力恢复了些的时候,就把脸凑得近近地。一天写一点。
出来的文字那么那么的甜蜜。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悦。有你安慰。
只是回来后。却引起轩然大波。你发怒你生气。毫无道理的指责我。这是我依旧无法释怀的痛。所以今天仍会想起。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俩之间。到底谁欠谁多一点。谁可以真的做到问心无愧。对于那些逝去的过往,谁又可以真正无动于衷。
现在你不在网络上。我才可以这么张扬地坦露。我还是那么那么地难过。那些疼痛与哀怆。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
早上我坚持回校考试。坐在父亲的车上。我想起T城窄窄的车子座位。在通往机场的路上。我一手拿着你在KFC买的雪糕。一手被你握在腿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想起你有时会带笑地喊我静妞。我会哑然失笑。
现在我左手在接受静脉注射。右手执笔在纸上写字。一边写着。心里一边有个声音在缓缓地读。带着平静与苍老。又想起你说。像一朵花。
我轻轻把笔一放。一口气把冷了的咖啡喝光。就算每日会打电话联系。你也大概还不知道我又生病了。我请假在家。而你早上还会固执地打电话喊我起床。纵使我百般不情愿。
想到这我抿嘴一笑。你不在的时候真好。我就像一个无人管教的野孩子。畅所欲言。更不必顾忌你会担心或是难过。
针头拨掉时。我起身活动麻痹了的四肢。窗外是明亮的下午阳光。茶几上的药瓶折射出漂亮的太阳光线。双脚赤裸地踩在光洁的地板砖上。凉凉的。
在打开显示器的那一瞬。我想好像应该给你发个短信才对。告诉你。我考完试了。天气很好。树叶子很漂亮。又有一天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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