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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7.ai(再见。) 整理人: lyndabc(2004-02-27 09:56:41),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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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场虚无的花火表演。 我想我应该结婚了。 弱水始终是个危险的影子。她的存在总是提醒我，幸福多么不易。而我现在难得的安稳，相对于她，其实已经幸福得接近奢侈。 我决定和女友结婚。珍惜这段缘分。只有安定下来。才能减少这种命里不公的罪恶。 而弱水，却很久未曾出现。 但我有时候也宁愿她不要出现。每次有她的消息。我总是异常激动。对于一个将要结婚的男人来说，这未免过于危险。 我总是担心自己会割舍不去对她的感情。 但心里也极其清楚，我和她是不可能相爱的。这样的女子。过于神秘，飘忽。她的所作所为亦是我无法认同的。 但是我仍然会想念她，仍然会对女友提起她。我无法解释这一种现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种另类的情感。 我很快就结了婚。也许是出于一种逃避。但我会做个好男人。 我会让我的妻子幸福。 生活一旦有了重心，一切全都变得明晰起来。 只是有时连我自己也疑惑，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多的激情，可以与一个女人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我有时也会因此而心烦意乱。然后我就会强烈地想念起弱水。 她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子。那些提供给她物质的男人。是否能善待她。 我想忘了她，却一直不能够。只能等她回来。 是的。我只能等待。 这么又一直过了两三个月。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我竟有些哽咽。 她还是用那种愉快的语气说话。 齐。是我。 我说弱水。你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她说。我现在在机场。我要去拉萨。齐。我来这里转机。还有两个小时。你能来见我吗。 我开车出去的时候，天下着雨。 整个城市被乌云笼罩。而弱水，又偏偏在此时再次出现。这些命运的契机在说明些什么。 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大大的行礼箱上。四处是人。她在人群里显得这么小。但她的笑容仍是那么温暖。 我说弱水。你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她说齐。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训斥我。我很快就要停止。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还是这么对她说。你回来。弱水。你回来。 齐。我还没恭喜你结婚呢。 我的脸竟微微发红。是的。我是一个已婚男人。我有什么理由要求她回来。我又能给她什么。 她摇晃着我的手臂。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这几个月我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沉默。 她说齐。我跟一个男人结婚。这是一笔交易。他给我很多钱。他用和我的婚姻去继承一笔家产。我要做的，只是卖给他三个月。然后很快就离婚。 齐。我一直记得那天我拿到那本结婚证时的感觉。为什么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我终于冲着她喊叫起来。 我说弱水。你知道你这样很低格么。而你却自以为得意。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下来。 她愣住了，有历以来。我是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 很久。她才抬起头。嘴角依然带有笑容。 齐。你觉得我很低格么。真的么。 然后她低下头。一直一直不说话。 最后。在她将要进安检时。她说。齐。现在我有很多钱。我要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旅行。你觉得我低格也好。怎么也好。我只是什么都没办法去做。我只有这样，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我是多么多么爱他。 齐。我会想你的。 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积聚起来。 为她的这番话。我再也没办法责备她。这个女孩子，心里要埋葬多少痛苦，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淡然。她总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悲伤。 这样的笑容。我不可能再从其他人身上看到。这是弱水独一无二的表达方式。 她从候机室的通道口回头看我。 举起右手向我挥别。笑容依然那么甜蜜。让你读不出任何伤悲。 我突然觉得痛苦无比。失去她的感觉那么强烈。 也许这次她真的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没有挽回。我无法挽回。 我的泪水，终于流下。 4． 你是否仍在另一处继续等待。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弱水。如我所料。她彻底从我生命中消失。 第二年她生日的那天。我独自一人来到去年的那个广场。 没有弱水。没有她的笑容。也没有月光下她闪亮的眼泪。 我抬头看天空。她是否仍在拉萨。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我仿佛又听见弱水那哀怨的声音。那么真实，在耳边回响。 上帝不给我生命，不给我爱情。他为什么就没有罪恶感？ 难道弱水。你真的选择不再和我见面么。 而我却不能停止等待。 可是两年很快过去。她依然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大家都认为她已在异乡死去。包括她的家人。 毕竟那些权威的医学精英。只预言她才有两年的生命。 四月的某天。我和一群同学参加了她的葬礼。 她的家人把她的衣物放进了骨灰盒。埋进了墓地。 弱水。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 我却如何也不愿相信她已经死去。我总是觉得她依然安好地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纵使这样的愿望这么不切实际。 我只是宁愿她活。我不要她死。 然后的不久。弱水的家人交给我一本日记。 他们在整理遗物时发现这本日记。弱水用工整的字体在封页这样写：请交给齐。 我一页页地读完。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恍然大悟。 可是弱水。你竟就这么消失。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么。 而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圆满的。 我已是别人的丈夫。我从来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爱情。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等妻熟睡后。 我捧着这本日记。来到阳台。一页页撕下来，读完。然后焚毁。 在火光中，弱水被火苗吞噬。她的笑容一遍遍浮起。一直一直朝我微笑。 我又听见她说过的话。像电影那样回放出来。 齐。你觉得我低格也好。我只有这样，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我是多么多么爱他。 齐。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这么麻木。但却会为一个人坐立难安。 齐。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多久。又是否会掉眼泪。 …… 女子弱水。我却是真的为你掉眼泪了。 这些男人的眼泪竟像永远也流不尽的那样。一直流淌下来。 以后的很多时日，我不停地在梦中见到弱水。是广场的那天晚上，她朝我奔来。 我只能相信她仍活在某一处，用那种漂泊的方式，告诉我她的爱。 我也依然无法停止等待。 这是一块内心深处永久的创伤。我不知道我几时能忘却。 我也只能这么一直等待下去。等待某天她突然出现。 或许某天，她会突然打电话给我。用愉快天真的声音唤我。齐。 ——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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