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enhedelanlan(蓝半仙)
整理人: icecream(2003-08-08 01:09:1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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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个地方,在走之前的古狗过程中爱上它。资料和游记里有人夸它有人损它,总之它是一个被关注的地方。在我身上它留下印迹,或多或少。与爱上一个人相同的是,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们应该尽量减少对它的伤害。村上在《舞舞舞》里说我们把自己遗失在各处,各处都留下我们损耗自己的痕迹。大意如此。所以在静一点的时候我们把这些痕迹搜集一下,为自己招魂。今天的台灯换了新灯泡,它亮了,我暗了,气氛比较适合,就象熬夜在暗房里冲胶片。
脑子里冒出一堆虚的感慨,这时候让我从最实的捡起吧。
我喜欢那些树。婺源最常见的是樟木,另外两种挂着“名木古树”牌牌的是枫香和红豆杉。它们通常站在路旁、村口、河边。看着它们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野外看到没经过修剪的树时,不禁惊讶:原来国画里的那些树是写实的啊!以前我一直奇怪古人怎么搞的,树也不是他们画的样子呀。一个城市孩子不下乡不知道自己有多傻。村里孩子出生后要拜樟树神保平安。与它们相比松树虽多虬枝劲态但失之气盛,不免偏激;而银杏的一头金发和高高的个头又象是一个帅哥总忘不了自己的长相,反而被囿了。婺源的樟树让我想起四个字:野有遗贤。
那些流过树下的水并不总是清澈的,在很多村子我们很容易发现水面的垃圾。这是一处处人的住所,那些是生活垃圾。这很正常,我们只需不随意丢弃自己的胶卷盒和巧克力糖纸。或可争相谴责并使村庄最终变成风景区专设2个每日持竿打捞污物的管理员。毁掉一处正是从毁掉常态开始的。而我们所说的保护不过是把自己的传统变成标本,而若想保护得更好还必须成为世界遗产或进什么名录——也就是努力成为另一种文化认定的标本,我们已经没办法拿自己的标签当回事了。但任何一处干净的水面立即就会显露它善于为镜的本色,很多的婺源PP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它的水是青里泛黑的。
从段莘翻岭下到浙源的路上,夕阳正落。夕阳是个魔法师,把一切坚硬的都化作冰激凌。我坐在最后一程的车上,回了2次头,终于忍不住对一个家伙说:你看这多美。
村庄是老人和孩子的。青年散在福建浙江各处打工。在夜里我们进入一座村庄,在早晨我们踏在田野的青霜上,在屋顶我们用手指在瓦上按个印。恍惚中我们是走进了婺源的现在吗?今年我想我要在春天出门,我需要看到大面积盛开的场景,我需要这个。
在路上我们遇见好多鸟。一开始我还跟那谁说呢,数到篁村时已经有7、8种了。这种相遇终于使人不可克制的奔向吴城。一种动物不怕人,在人面前叫,蹦,扑棱翅膀飞起来,或是一头钻进水里。哎,这让一个人很惊喜,并专门花2天去寻找。虽然吴城一开始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水太少了快艇停开。住宿时老板问你们是来看鸟的还是吃鸟的。幸好我们自认找到了。
在理坑我们都惊讶那出了那么多名人,都感慨文革把战争中幸存的又毁了。我们的事真TM乱,和日本和俄罗斯都不一样,在全球化、市场化之前我们已经自己个动手把可卖的都砸了。我们的青年在传统面前总是惊愕得合不拢嘴。上路吧大伙,对中国还不如一本地理课本熟,有点丢人呢。
在江岭的坡上,田里的稻草垛上靠着一架木板车。我想起了凡高在阿尔的画,名字懒得去翻了,知道的我一说就知道了。中国画要说差劲就差在画了千把年的里面没出现一幅劳动场面。
走挨着住了20多年也没进去过的青云谱的八大山人纪念馆逛出来手里多了几本小册子。在渝信川菜FB时我抬头犯了会儿傻,棚顶挂着塑料的葡萄串,呵呵,青藤的墨葡萄。
写完了,点根烟,仔细思考了一会,还是没能想起那双灰袜子哪去了。脚上的不是,大包里没有,丢在路上了?
谁动了我的袜子?
---- 我要发呆,我要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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