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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南京校园故事——第六章(上)
发信人: xx6bb8(一笑)
整理人: hfl_258(2003-08-03 01:10:45), 站内信件
 *宇宙浩缈无垠,天地恒久悠远,人生如白驹过隙短暂而脆弱,惟有寄无限思绪永恒期待于情。但人世坎坷艰难每每事与愿违,常有情深爱浓却游离于婚姻之前之后,虽不是夫妻却让人肝肠寸断,生生牵挂,是为情人。*         
                                     第     六      章 
                                           
                                                           一 笑 

艳遇对有些人来说是可望不可求的,除非因为违章被女交警抓着罚款也算;对有些人来说是天天都可以花钱买来的,就像某广东某政法干部每天要到宾馆玩一个不同的女人一样;对有些人来说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内……如果到来的时间不太合适就会让人处于快乐感和罪恶感的夹缝之中。 
这天石飞早早地吃过午饭,在楼下报亭买了一张报纸后边看边往厂区走去。大事石飞不太关心,他把头版撇开,然后翻到皇阿玛性骚扰案追踪报道看得津津有味,随口骂道:“TMD,两个都不是好鸟!” 
这时,一个滑旱冰的女孩失控地从前面坡上直冲过来,石飞看得太投入,没有注意到前方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对直撞在了一起。石飞摔了个仰八叉,那女孩重重地摔在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孩虽然给摔得不轻,但还是满有修养地向石飞道歉。她努力想站起来,可挣扎了几下,怎么也不行。石飞站起来一看,原来女孩冰鞋掉了一个轮子。前面是个大坡道,事发中途,想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女孩很漂亮,脸红红的,背心、短裤的夏日打扮更使得她显得青春逼人。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她干脆仰坐在地上笑嘻嘻地看着石飞:“真要感谢你挡我一挡,要不,我可就惨了。”石飞回头一看,在路边有一根电线杆,要是撞在上面,有得她受的。 
“你是不是伤着了?”石飞问她。 
“没关系,只是脚脖子有点痛。”她再次努力想站起来,触动了伤处,痛得一缩,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你冰鞋轮子都没了,先把它脱了吧。” 
女孩恍然大悟似的把冰鞋脱了。石飞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一放手,她又痛苦地蹲了下去。没奈何,石飞扶着她去了一家最近的诊所。上药包扎完毕后,女孩冲石飞摊摊手:“石飞哥哥,我身上没带钱,你借点钱帮我付医药费嘛。”在路上,她已经问了石飞的名字,她同时告诉石飞她叫陈海翎,是旅游学校的学生。 

扬大的舞厅除了周末和周日开放外,平时是不开的。偏偏f-98班的同学们舞瘾大发,女同学们尤其脚板发痒,这天中午都聚在石飞他们房间里商量租场子搞活动跳舞的事。 
“钱这个问题,班费出一半,其余的一半大伙儿凑。”班长关晓华道。 
“没劲,还要自己出钱。”李菊花不痛快了。 
“老关,我想是不是这样,把我们这场舞会对外开放,卖门票。扬大除了周末、周日外各舞厅不准营业。我们在星期三这么一搞,一定会有不错的效益。也许就不用同学们掏钱了,还可以小有收益。”石飞道。 
团委书记张秀清对石飞的建议很赞成,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正说话间,有女孩推门进来了。 
“请问,石飞是住在这儿的吗?”女孩问道。屋子里人很多,她并没有发现石飞。石飞可看清楚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旱冰女孩陈海翎。 
“是你!欢迎光临f-98班实习临时宿舍。”石飞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一直坐在条桌上,不是他想坐桌子,而是出于待客之道,把凳子和床边让给了其他房间的同学。 
“谢谢你那天对我的帮助,这是还你的钱。本来早就该还你钱了,第二天我来了一趟扬大,由于时间不对,没找着你。之后两天,学校里又有点事,一直到今天才有空来,真不好意思。” 
陈海翎在班上是文艺委员,对办舞会很在行。她饶有兴趣地参加了讨论,并建议在旅游学校也贴一张海报,这样可以吸引更多人。另外,她表示还可以从家里带些最新的歌碟来。 
转眼之间就到了周三,石飞和陈海翎一道去她家选好了歌碟,然后一起回扬大作了一些舞会开始前的准备。 

再过几天就要到苏州去实习了,李好抓紧时间去了一趟扬州。她想给石飞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他就出发了。想着从背后悄悄走过去突然抱住石飞的情景,她就感到激动。 
因为是一个人悄悄地出发,她心中多了一份好似私奔的兴奋。上车后,李好在前排坐椅后面盛物的网兜里放上新买的水果,邻座一个小孩子不客气地抓过去就啃。一个打扮很艳丽的年轻妇女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不懂规矩的东西,怎么随便拿人家果子吃!”小孩哇哇大哭起来,嘴巴里还含了一块果肉,模样甚为滑稽。李好赶紧表示,果子拿出来就是要小朋友吃的,还亲热地摸了摸小孩的头。那女子道:“既然都咬了一口了,不吃也是浪费,你就吃吧。值多少钱,我付给你,真不好意思。”说后半句时她转过头来对着李好,脸上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 
李好道:“没有关系的。小弟弟尽管吃好了,吃完了再来一个,这边还多着呢。我看小弟弟长的好乖,就喜欢着呢!”李好违心地夸了几句。其实那个娃娃脸上脏兮兮地,让爱卫生的李好感到不怎么舒服。 
小孩吃了水果、糕点,又喝了点可乐之后,精神十足地在车厢里跑来跑去。 
少妇皱着眉和李好聊天:“小笨他命苦啊!一生下来就没有爹。你看不出来吧,我是个未婚妈妈。” 
少妇的一句话让李好感到好奇怪。叫小孩是小笨,这不是伤害孩子自尊心吗?生下来就没爹,是遗腹子?难道是这女子还没来得及嫁人,老公就死了? 
少妇似乎看出了李好的疑惑:“在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说孩子小名取反了才好。名取贱了,人才会贵;取丑了,人才会俊。叫小狗、小猪的,长大了一定富贵有钱;叫小癞、小丑的长大了一定英俊、帅气。” 
“叫小黑的长大了一定白;叫小笨、小蠢的,长大了一定聪明、灵气。”李好笑着接口道。 
那少妇点点头:“所以我的小笨叫小笨。” 
“我家住在太湖边,小笨他爸和我家相隔并不远。小时侯他家里挺穷。我和他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他比我高几个年级,人很淘气,经常被老师批评,但挺有女生缘。后来,初中一毕业他就不见了,听人说他在广东打工。又隔了几年,他从广东回来了,手里拎了一个大箱子,听有人说,箱子里面全是钱。我和他小时侯的关系还不错,好几年没见面了,于是就专门去他家看他。到了他家里,不知怎么说到他拎了一箱钱的事,他还真把那箱子打开了,里面真的全是钱。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多钱。后来我爸妈去他家时,他又把钱给我父母看了一遍。再后来,我和他来往就越来越密切,我家里也就把他当成了女婿来看。我是独生女,于是他就不大回自己家了,常常在我家里住。我爸妈好高兴,他们就想找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可是,有一天早上我醒来发现爱睡懒觉的他没有睡在身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一开始我家里人也不是十分在意,因为那个钱箱子还好好地放在我床头。快半年过去了,我们打开钱箱子一看,里面一张钱也没有,只有一叠叠的草纸。爸妈这才慌张起来,可是已经晚了。再后来,我就生下了小笨。” 
正说着,小笨玩累了,跑过来趴在他妈的腿上。少妇问小孩:“小笨,如果你爸爸来找你,你理他吗?” 
“不理,爸爸是坏蛋。”小笨熟练地答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挺想他回来,现在早就不想了。他父母到是很喜欢小笨,常常给他们孙子买东西。不过我不准小笨理他们,谁叫他们养了个那么可恶的儿子。现在追我的人很多,男朋友我也换了好几个,日子过得很轻松愉快。有个卖猪肉的追我最紧,我不理他。他缠着我说:‘你不要瞧不起我嘛!你看电视里的林世荣不也是卖猪肉的,人家还竞选保长呢!’你说他好不好笑。我对他说:‘那就等你当了保长再来。’他还是纠缠不休,说什么马上他就去竞选村长。我烦他不过,就带上小笨到扬州舅舅家玩玩,散散心。”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看透了他们。开始他们总是装出一副好人样,又有钱,又体贴,对你百依百顺,等哄的你如了他愿,就把你当用过的草纸,看都不想看一眼。转过身拍拍屁股,他们又追新的女人去了,你要是还想着他,你就蠢了。我玩他们,花他们的钱,就是不把他们当回事。我只要他们的钱,不要他们的人。男人是靠不住的,我只靠我自己。” 
初时李好还听着有些趣味,到了后来,那女子不住地诅咒男人,李好也就没了兴趣,鄙薄之情渐渐升起,干脆闭上耳朵任她唠叨。 
时间住久了,空调车里的空气变得污浊起来,小孩子抵挡不住晕了车,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那难闻的气味惹得已经有点晕车的李好也呕吐起来。吐过之后,李好觉得整个人虚脱了一样,明明肚子空的厉害,却什么东西也不想吃,喝了点水,又想吐,结果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李好把头靠在窗户边,任风呼呼地吹着脸庞,感觉好受了一些。她好盼石飞立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关心她,爱护她,想着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车子碾上了路上不知什么杂物,猛地一抖,把李好给摇醒了。醒来之后,只觉得鼻子堵得慌,喉咙胀得痛,眼睛水汪汪的,却反而感到既干又涩,整个人昏得厉害,她明白自己是感冒了,还不轻。 
未婚妈妈忙着照顾她的小笨,李好连半分多余的力气都没了,两个人也就一路无话。 
到了扬州,李好拎着包蹒跚着走下汽车。她多想能够在这里看见石飞找寻她的目光,听到他呼唤她的声音。可是她也知道这纯属幻想,由于事先没有告诉石飞,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石飞的手机早欠费没用了。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拿起一个红外线测温仪望李好额头一照:“姑娘,你发热啊!跟这位大夫过去检查一下吧。” 
‘难道我会被隔离吗?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李好心里感到有些害怕。 
还好,大夫对李好作了检查之后道:“扁桃体有点发炎,流鼻涕……哦,是感冒,不是非典,你可以走了。” 
叫了一辆车往扬大出发后,极度疲惫的她仿佛回光返照式的又有了一点力气。给石飞一个惊喜,从后面悄悄抱住他的想法又冒了起来。 
快到扬大了,只见石飞熟悉的身影正走在前面,李好心中一阵狂喜,跳下了车,悄悄向石飞走去。猛然间她发现石飞并不是一个人在走,一个美丽的女孩和他靠的很近地走在一起。俩人好象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不时发出开心的大笑声。李好只觉得心中好似被猛击了一下,一个曾给了她重重伤害的熟悉场景立刻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路过一家时装店时,李好一扭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气的她停下脚步来,靠在街边黯然神伤。 
石飞和陈海翎一路有说有笑地来到舞厅。江涛、关晓华、张秀清他们已经放起了音乐,一些同学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老关欣喜地告诉石飞:“已经卖了十三张票了。” 
陈海翎放了一张最新的歌碟后对石飞道:“怎么,还不请我跳舞?” 
“好啊,谢谢你对我们舞会的支持。”石飞道。 
陈海翎的舞跳得很棒,石飞感觉有点跟不上了。 
“很多女孩都从舞厅里找浪漫帅哥,对舞伴很挑剔。你对舞伴的要求高吗?”石飞压缓步伐道。 
“在我看来,跳舞只是一种娱乐和交友的方式。我对舞伴的要求并不特别。初学跳的也罢,舞场高手也罢,只要人对,我就觉得愉快。”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对呢?” 
“看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神让我轻松,热情的眸子让我兴奋,温和的眼光让我舒畅,混浊的眼睛让人害怕,散乱的目光让人可怜……” 
“色迷迷的眼睛呢?”石飞想起了和李好在紫金山上的‘色狼’对话。 
“我就给他一巴掌!”陈海翎毫不犹豫地道。 
石飞大笑起来,陈海翎也笑。 
“你注意看没有,我笑起来的时候只有一个酒窝。”陈海翎道。 
“一个才好,给人一种神秘感。左边看是一个人,右边看是另一个人。” 
陈海翎乐了:“我妈妈常说我偷走了她的酒窝。” 
“你是说,你妈本来有两个酒窝,生下你后就少了一个,让你给偷了。你的长在左脸,那她剩的那个就在右脸了,是吗?” 
她大笑:“不是,我妈也只有一个,也在左脸。她生下我后,脸上就没了。” 
“这酒窝了不起,还是传家宝。” 

李好定了定神,不由自主地跟着石飞和陈海翎进了扬大。李好多希望石飞能够回回头,朝她冲过来,紧紧抱着她。可是石飞只顾和陈海翎说着什么,根本就没有回一次头。李好怀着伤感和失落的心情默默地走在他们后面。 
站在窗外,看石飞和那个陌生的女子一起跳舞,而且欢声笑语不断,李好心中渐渐愤怒起来。想自己辛辛苦苦长途跋涉来看他,他却和别的女子打得火热。难道石飞真的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真的是一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人? 
‘冲进去向石飞问个明白?还是马上告诉他和他分手?……’李好没有答案,只是觉得心里好痛。 
看见有f-98班的同学走了出来,李好怕被他们发现,连忙转过身,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匆匆离开。走到扬大校门口后,她终于哭出声来。这个石飞真不是好东西!枉自自己对他一片真心。李好越想越感到自己连那个未婚妈妈都不如。悲伤没了边际,泪水也就没了止息。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也不知什么时候找了一家什么旅舍,昏昏沉沉地躺了几个小时后,李好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扬州。 
石飞给她打的电话她也不接,第二天干脆关机了事。可是一关了机,心里又牵肠挂肚地想这会儿石飞是不是又再给她打电话。忍不住开 了机,石飞的电话正好又打了过来,李好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石飞很焦急地问。 
“没有,你打来的时候我在医院看病不方便接。你在扬州玩得那么高兴,还打电话给我干嘛?” 
“是玩得高兴,可也要给你打电话啊!我就是想给你讲讲我们办舞会的事情,不但好玩,还小有收获……” 
挂了电话后李好默默地想: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其实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啊!那天也许是因为疲惫和晕车吧,自己的感情变得那样脆弱不能承受! 
石飞也在心里想:李好可是从来没有过不接自己电话的时候啊!今天听她的语气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冷漠,难道她真的另外有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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