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omy_117(雪の守护神)
整理人: hfl_258(2003-07-31 01:17:53), 站内信件
|
他哭了。
她第一次看见他哭。准确的说她第一次看见男人哭。
她扬起嘴角,但没有眯起眼睛。她无法将自己现在的面部曲线图轻易的归入哪个简单却又被定义的异常鲜明的表情中去。但应该不是笑吧,她这样想。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哭,正如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一样。尽管她不认为自己的表情是在笑。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怜。自己应该对他说点或做点什么。于是
她轻轻解开纯白色上衣的第一颗纽扣,第二颗……
他摇摇头,轻轻地,甚至不上眼前的几缕刘海由于脖颈的牵引而与原本的位置发生任何偏差。
“你让我觉得恶心!”他几近咆哮的说。
这是他自从昨晚将她从一个脂肪层过厚且浑身酒气的男人身边拉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仍继续着她的动作。并且把嘴角扬的更高。
他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他曾视若自己生命的女人。
他原本以为她是玻璃。干净透明的一塌糊涂。却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物理现象,再薄的玻璃也是有厚度的。当光线穿过玻璃,发生两次折射后,一切事物就都偏离了它原本的轨道。
她以人类最原始的状态坐在她面前。
他在停顿了3秒钟后像一匹饿狼一样扑到她身上。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身体接触。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
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他粗鲁的吻上她的唇。牙齿轻而易举的在她的唇上留下一道伤痕。有暗红色且略带腥味的液体在两片薄唇间充当调味剂。
她轻轻叫了一下。
他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他发现她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液体。
他起身,下床,整理好衣裳。走到门前,在左手即将扭开门把手之前,说:“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轻轻地。甚至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认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唇上的伤口分明还在隐隐作痛。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臂之间,双腿屈膝,背部弓出最完美的弧线。她听说这是人类在羊水里的姿势。有种最原始的美,也最让人感到安逸。
当黑暗彻底吞噬了天边那最后一抹残红的时候,她照例成了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的主角。一切都与从前雷同的不可思议。唯一的不同是,他从前把她当天使,现在把她当垃圾。
身旁男人身上的酒精与烟草的混合气味让她觉得恶心。
她开始怀念那个纯纯的他,那个纯纯的自己。
她努力回忆着昨晚混乱的场面——
他毫无预兆的闯进门,夺下她手里的酒杯,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身旁的老男人说了句什么,一记拳头,一阵混乱后,他把她拉回了家……
她觉得头很痛。身旁的男人的手又开始在她的身上不安分的游动。
她忽然很想他。
很想念那个阳光充沛的午后。
阳光柔柔的洒在他脸上,温暖的不成样子。他说她是他的天使,他说他找到了愿用自己一生去呵护的女人,他说第一次见到她就注定他生命中不圆满的部分该由她来填满……尽管她清楚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自己每晚都在干什么,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却仍旧贪婪的享受着眼前的幸福。
她忽然感到自己很残忍很自私。
她把音响调的很大声。
玻璃碎片轻轻划破身旁男人的喉咙,无声无息的。
腥红且略带温度的液体顺着伤口滋滋溢出。她小心翼翼地接住这略显粘稠的腥红,嗅了嗅。
她把这美丽的颜色很均匀的涂在身旁男人的脸上。就像他和她在粉刷他们未来新家时一样。慢慢地,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很均匀地。
男人的抽搐更加厉害,却使她莫名的兴奋。
她把一整瓶红酒到向身旁男人的伤口。两种红,混合的天衣无缝。
她忽然想到化学中关于溶液的定义。她猜想眼前的溶液中,红酒应该算做溶质吧。
红色开始泛滥。男人的衣服渐渐变了颜色。
她双手用力按住男人脖颈上的伤口。她舍不得这么美妙的颜色这么快消逝。
大片大片的红慢慢爬上她那条原本白的刺眼的长裙。
当男人不再抽搐的时候,她取下自己的耳钉,放在手心。很喜欢的几何图形,很简单的结构,他送的。
她用两秒钟做出了一个决定,用一秒钟完成了一个动作。
接着就有红顺着她的手腕流出。
她惊奇的发现属于她的红远要比男人或红酒的美丽的多。她又扬起嘴角,轻轻地。
血很有节奏的滴出,与地板撞击出最美妙的旋律。
溅到她修长的腿上,有一点凉……
---- 我会学着放弃你
是因为我太爱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