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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ophia8109(小梅) 整理人: aiyouhe(2003-07-30 09:53:42), 站内信件 |
| 二十九 陪你去看流星雨
我不知道时间该怎么计算， 也不知道当分离来临时该怎么面对， 可是我知道， 如果可以交换，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交换那一刻的永恒。 一切！ 第一次在手心是‘爱’， 第二次在背心是‘爱你’， 这一次在你的心口是‘我爱你’…… 流星雨来临的那天夜晚。 我和月儿相拥着，没有人来打扰，这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期间也有人来叫我们吃饭，我和月儿相视一笑，此间时刻如此难得，又怎是吃饭那些俗事了的。 我们相拥无语，只是两颗孤寂潦落的心在世俗的颠簸中彼此慰藉。 过了好久好久，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星空，在那广无边际的星空上，无数的繁星在闪烁。它们或明或暗，在漆黑的夜空里，彼此亲密。 “我们看星星吧。”月儿轻轻地在我耳边说。 “好的。”我答应道。 “可惜不能像原来那样在外边看了，窗户里的天空好小。”月儿望着窗户外的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会的。”我微微笑，“你等我一下，我把床移到窗户边上去。” “我下来。”月儿说。 “你别下来，你在床上，我把你和床一起推就行了。”我把月儿轻轻地放下，让她轻轻地躺在床上。 月儿没有说什么，只是温顺地点点头。 我下了床，把窗户边上的玫瑰花移开，然后用力把床向窗边推去。应该说这床是很重的，我又不敢动作太大，我咬紧了牙，我看了看月儿，她并没有看我，只是痴痴地看着天上的星星。我的心中一阵苦痛，用力把床推到了窗边。 我不敢开窗户，因为怕窗户开了月儿会着凉。 然后我和月儿偎依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广漠的星空，那星空浩瀚无际，无数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闪烁。 “吴晟，你说，这么多星星中，有我们吗？”月儿指着漆黑的夜空上的繁星说。 “有啊，你看贴得最近，最亮的星星就是我们啊。”我指着两颗靠得很近的星星说。 “可是，你知道吗？听说最亮的，最美的星星是流星。” “是吗，今天晚上就有流星雨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月儿忽然轻轻地在我的耳边小小地咬了一口，我有一丝丝疼。 我问月儿：“你怎么又淘气了？” “这是惩罚。”月儿偷偷地笑了笑，“谁叫你把我撇下，自己一个人去了北京。” “可是——”我皱了皱眉，实在不知怎么跟月儿解释，“其实我只是想让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丝杂质啊。” “我知道，开玩笑的。”月儿撅了撅嘴，“可是如果你发现你喜欢的是她，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不，不会的，只有你才是我的小公主啊。”我坚定地摇了摇头。可是在我的灵魂深处，如果我在北京的结果不是那样，我真的会这么说吗？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怕。”月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吴晟，你知道吗？其实你是一个很犹豫的人，你似乎对每一份感情都很认真，似乎怕对不起每一个人，可是有时候感情是不可以面面俱到的。” 月儿将头埋入我的怀中，“你知道吗？你在北京的时候，我真的好怕，我怕如果你选择的不是我，那么我会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紧紧把她抱住。 这时候，在黑暗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白色的光芒，我知道，那是流星雨到了。 那颗流星放射着美丽的光辉，在寂寞的夜空中一划而过，流星雨还没有来，只有这颗寂寞的流星划过。 “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愚笨，不懂得珍惜，我为什么会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只有你才是真正爱着我的。我如果早知道你…，我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我一定会陪着你的，陪你爬山，陪你划船，陪你放烟花，陪你去看流星雨，总之，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我无比悲痛地说。 “我相信，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我的事情的话，你一定不会离开我，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同情我才陪着我，你记得你说过吗？有时候，同情是很痛苦的，它可以让你上天，可以让你下地。我也不希望你同情我才留在我的身边啊。”月儿幽幽地摇摇头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再见到你，很害怕，怕看到你。”月儿很小声很小地声说，偷偷地看着我，“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怎么会呢？”我轻轻地摸了摸月儿的脸颊，“我知道你。可是月儿啊，你打算瞒我多久呢？是不是永远都不让我知道呢？我会伤心的。” “其实我希望你能够忘了我，记得你说过如果真的有小说中的轻舞飞扬吗？你说你会很伤心的，肯定会流泪的，而且郁郁寡欢。”月儿也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不希望你不快乐，所以我宁可你把我忘了。” 我的心中一阵凄凉，我缓缓从怀中掏出那串项链，“这是我从北京给你买的，黑色的链子，白色的坠子，黑色像我，白色像你。” 月儿摇摇头，痴痴的望着我，“吴晟，不要再用浪漫打动我，我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 我点点头，强忍住眼眶中将要留下的泪，“别说了，看，流星雨来了。” 在那布满繁星的夜空，又一颗流星在寂寞的天空划过，放射着光彩，拖着长长的尾巴，是那么明亮，那么幻灭，好像一道划过的梦。 接着又是一颗流星在天空中绚丽地划过。 “听说在流星划过天空的时候，只要拽住自己的衣角，许下的愿望流星就能为你实现。”月儿望着天上的流星小声地说。 “那么，你会许什么愿望呢？”我搂着月儿说。 “不告诉你。”月儿小小地一笑，吐了吐舌头，“这是女孩子的秘密。” “今天的流星这么多，你岂不是可以许很多愿望了？”我微微笑。 “不，我不喜欢这么多流星。”月儿偎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地上死了一个人，天上就会出现一颗流星，那颗流星的美丽就是那个人的生命的最后一次光辉。我不希望死那么人。”月儿痴痴地望着天空，星光倒影在她深邃双眸中，是那么美丽，那么圣洁。 在这一刻间，我的心灵是那么震撼，我的灵魂在不住颤栗，我期望此后的一千年一万年就这么停滞，一切都让它停滞在这一刻吧！ 又是一颗流星划过天空，接着，好几颗流星一起飞过广漠的天空，在那深黑的夜幕上划过耀眼的光辉，仿佛它们最后生命幻灭出的美丽火焰。 “月儿，你怪过我吗？”我极力摒住眼眶内的湿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似乎又被那种莫名的自责所束缚。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吗？为什么总是在月儿面前才有那种想哭的冲动？ “我？”月儿愣了愣，似乎想笑，可是看着我那严肃的表情，她的面容黯淡下来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盏温和的灯，忽然黯淡下来了，（我的思维很混乱，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刻，我感觉，似乎星光也黯淡下来了。 月儿轻叹一口气，“原来，你还是在自责啊？” 月儿望着我，神色有些黯淡，我却有些内疚，不敢看着她，只好把目光移向别处。 月儿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我的手背上点指着，然后，忽然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不过也好，起码让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 我望着月儿柔弱的手指,蛋清般的柔白而透明，在淡淡的星光下，似乎可以看得到纤细的血管，泛着淡淡的晶莹。我忽然想轻吻这上天的杰作，我忽然想细细地吮泽这晶莹的手指，我想了，是的，我想了，也许，我做了，可是，这重要吗？ …… 我亲吻着月儿柔弱的手指，将天地间的一切凝为一刻，在那一刻，天地间似乎只有轻偎在我唇边的月儿的指尖。 忽然，月儿微微笑，将另一只手轻轻地抚在我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我的泪，终于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我滚烫而委屈的眼泪，沾湿了月儿的指尖。 良久，良久…… “其实，你也不过是个大男孩。”月儿捧着我的眼泪，端详在她的明亮的大眼睛。她望着掌心的那颗晶莹的眼泪，痴痴出神。 “其实，女人的幸福，也不过这滴眼泪。”月儿忽而将手举过头顶，在星光下端详着这滴眼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呆呆地望着月儿，仿佛坠落凡间的天使。 时间在我们不经意间逝去，事实上，我们谁都没有在乎它的存在，因为，天地间只有我们…… 月儿将那滴眼泪轻轻地抹在她的唇边，泪光晶莹地消失在她红润的唇间，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的表情忽而庄重，她慢慢地转过头，眼神中充满忧郁，她轻轻地对我说：“吴晟，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终于忍无可忍，我将她紧紧地抱住，我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在她怀中痛哭，这一刻很短，似乎只在瞬间，这一刻很长，似乎跨过许多世纪…… 后来，流星渐渐多了，它们在天空一划而过，仿佛跨越天际的闪电，放射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光芒。我想对月儿说话，可是却发现月儿正痴痴地望着流星。天上的光芒照在她的洁白的脸庞上，折射着圣洁而晶莹的光泽。 我忽然害怕起来，害怕我怀中的月儿也会和天上的流星一起飞走，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我紧紧地抱住了月儿，紧紧地，我害怕一松手，月儿就会化作那流星，带着美丽的翅膀，消失在这寂寞的天空。 月儿看了看我，小声说：“你还记得我在你的身上写的字吗？” “记得，告诉我，写的是什么？” 月儿用指尖在我的胸口轻轻地写了三个字，幽幽地吐了口气，小声地说：“ 第一次在手心是‘爱’， 第二次在背心是‘爱你’， 这一次在你的心口是‘我爱你’……” 我在那一刻窒息，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脆弱，我的心中如同刀绞，我…… 我轻轻地托起月儿光洁的下巴，深深地望着月儿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地说：“如果上天只让我说一个字，我说‘爱’；如果上天只让我说两个字，我说‘爱你’；如果上天只让我说三个字，我说‘我爱你’；如果上天可以让我说得更多，我会说：‘我爱你，到永远！’” 月儿呆呆地望着我，我呆呆望着月儿。我们为爱情的美丽而窒息，而颤栗，而惊愕，然后我们的双唇一点点地靠近，一点点地靠近。这一次我再也不在乎世间的一切，再也不那么犹豫而怯懦，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复存在，天地间只有一个月儿。 终于，我颤栗着突破了无穷小的极限，轻轻地轻轻地吻上了月儿柔软唇上。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日月在这一刻停止，山河在这一刻停顿，世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我和月儿的爱情。 天上的流星在夜空中飞过，只是不再寂寞。 “听说三十三年后，还会有一场流星雨，你会陪我一起看吗？” “会的，我的小公主。” “……” 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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