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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ophia8109(小梅) 整理人: aiyouhe(2003-07-30 09:53:42), 站内信件 |
| 二十七 幸福在失落之间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没有代价的幸福？ 当我以为终于得到了幸福， 我却发现，我失去了更多。 也许，幸福原本就是与失落并存。 当你以为得到了，你便失去了一些。 月儿出院了，医生说主要是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想办法。临走时月儿居然和照顾她的护士两个人哭得死去活来的，我不禁感叹她们俩是不是太投入了：） 照顾月儿的护士在我们临行前抓住我的手，反复叮嘱要照顾好月儿，不要像上次一样，搞的通宵才回来，我觉得哭笑不得，只好微微笑点了点头。 我原本不是很理解照顾这个词，可是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月儿撒娇而近似于无赖地逼迫我每天都去接她上学放学，我虽然不愿意，可是，却也的确不放心她，因为她几乎是在一个全新的环境，她原来的朋友和同学都成了她的陌生人，我不知道她在这种环境下该怎么适应。所以，我每天都准时去接她。 说起来也是月儿的脾气好，没有多久，她就和原来的伙伴恢复了友谊，其实，她的伙伴们都是一直关心她的，所以很自然。倒是我，比较尴尬。 说好了我是她的哥哥的，可是她只有在老师面前叫我哥哥，可是只要在没有人或者她的同学面前，她就叫“老公”“老公”的特别亲热，引的别的同学一片称羡声，我着实很头疼。我就象面对一个顽皮的小公主，想责怪几声却又板不下脸，想想自己都好笑。 我这个小公主，比失忆前活泼了几倍，我都几乎要给她搞崩溃了。比如她趁我睡着了给我扎辫子，或者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的背上贴上“吴晟爱月儿”，我还没说她两句，她反倒责问我是不是不爱她了～～～我倒！ 还有她的那个死党小雯，我不过是因为她是月儿日记中提到的月儿的最好的朋友，多看了两眼，结果月儿就一个劲地追问我是不是看上小雯了。我当然矢口否认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过一会居然可怜兮兮地跟我说，如果我真的喜欢小雯，她也是可以接受二女一夫的，但是只能是小雯，别的女人不行。￥％…％…％＃•＆～～神啊！我快疯了！ 我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倒底是扮演着一个哥哥的角色，还是扮演着一个爱人或者父亲的角色，总之，月儿象一个质朴的婴儿般，深深地偎倚在我的怀中了。 我看着熟睡在我怀中的月儿，她的眉间没有从前的那份淡淡的忧虑，没有害怕我飘摆不定的心灵的那份惊恐，只有纯纯的，对我完全的信任和依赖。我微微笑，轻轻用指尖点了点月儿的小巧的鼻尖，月儿迷迷糊糊地用手推了两下，样子好可爱。我不禁想，其实，月儿就是没有过去的记忆，也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如果说我也会做恶梦的话， 那么，那天就是我的梦魇。 当光明和黑暗轮番交替到来时， 一个人会失去辨别光暗的能力， 也许会失明。 可是，我在幸福和失落的浪头中， 失去的却只有永远的快乐。 我爱她， 月儿， 如果可以， 我希望我们可以跳过那一天， 当一切从未发生。） 三百六十五天中，每一天刚刚到来时，似乎都很平常，可是，现在想起，那天早上，我起床时似乎打了个冷战，也许，这是命运的开始？悲哀—— 我漱好嘴，洗好脸，然后把头发打湿，因为晚上的睡眠会让我的头发变形。轻轻关好寝室的门，然后在奔下楼梯的同时，尽情地摆动着沾着水的长发。新的一天开始都是快乐的，不是吗？ 月儿在她家的楼下已经等我很久，我们相视着，微微笑，面对面走过来，然后缓缓加速，最后，我们同时冲刺，我们欢笑着相拥在一起。我把月儿抱住，轻轻地转了一圈，月儿象一个孩子，含笑偎在我的怀中，闭着眼睛，抿着嘴。 我和她一起冲着楼上的伯父挥挥手，望着月儿父亲信任的笑容，我想，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月儿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外衣，加上她乖巧的笑容，我忽然觉得，她连高二都不像，为什么原来那时候我居然没有想到呢？我不禁觉得好笑，自己很傻啊。 “你为什么笑啊？”月儿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很甜蜜的一笑。 “那个，是因为……”我可不敢说月儿不够成熟，那样，她会把我烦死的，就好像上次我不小心说她的发型很女孩，结果她就非要吵着去理一个成熟女人的发型。 “什么啊？”月儿盯着我，撅了撅嘴。 “啊，就是我在想你的下一个生日我该买什么？我很疼你啊。”我忽然想道，反正她的生日还远，随便绉绉没什么关系。 “啊，那样啊。”月儿停了下来，咬了咬指尖，想了想，“我要玫瑰，而且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啊，小姐，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我会破产的！”我哭丧着脸说。 “不管，谁叫你上次拿了朵没有花瓣的玫瑰骗人家！”月儿很刁蛮的撇撇嘴。 “喂，你上次不是说那是你见过的最美的玫瑰吗？怎么现在又说不好了？”我有些不服。 “哼，那是我有同情心，而且，我不记得了，不算！”月儿白了我一眼。我倒！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我不管，要偷要抢那是你的事！”月儿冲我吐了吐舌头。 ……… 好了，好了，我最后终于明白了，如果在争执下去，看来她的生日就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可以打发的了，如果她要提出来要刘德华来给她祝寿，我想，我还不如去买花。 一切只在一瞬，一切只在一瞬。 我曾经设想过快乐和忧伤它们的距离应该有多远？ 可是，我没有想过， 原来从快乐到忧伤只要一瞬。 我和月儿正在为我们的玫瑰而商量时，忽然，从岔路口转出了玉儿的男友，我看见他挽着一个女孩的腰，印象里，他挽腰的姿势总是那么优美，只是，这次，他挽的不是玉儿，而是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孩。我们似乎都有些吃惊，可是很快大家就相视一笑。 毕竟，我牵着月儿，而他，挽的不再是玉儿了。他向我点点头，我礼貌地向他也点点头。然后，我们错肩而过。 这次经历仍然只有五秒，但是，这次我的脸上已经不再有凄凉的笑，我只是微笑。我从容而潇洒。 月儿没有问，她只是认为是我的一个熟人，然后我们继续向着这条路里面走，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这是个空气有些湿润的早上，我的头发还没有干，那是我打湿的结果。她的头发也是湿润的，但是却仿佛是啤酒或者别的什么。 她的眼神彷徨而空洞，她茫然地看着什么，我却知道不是在看我。她的头发是湿漉漉的，凌乱的头发聚成一缕缕，随便垂在她的额头前，衬着她那白芷的脸。她的唇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尤物，现在却稍显干燥，只是不知所谓的张着。 不知名的液体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她的柔美的颈脖，流过她的领口，流入她的胸膛。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戚迷，这么失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凄美的光泽，仿佛夜空中孤独的星光。我无力，我轻叹，我为她而伤心。 我们的距离仍然是八十八厘米，我的心如同飘舞的蝴蝶，在风中舞动，拍打着翅膀。我可以不爱她，我却不能不心痛她。我轻叹命运的捉弄，我不平为什么她也有悲哀，可是，我不愿意她变成这样。 她也望着我，她注意到了我，她茫然地望着我，她在怀疑地望着我。她不知道自己的狼狈是否会被我讥笑，她不知道自己的高傲是否会因为这一刻的失落而卑贱，然后，我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容。 她愣了愣，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那是多么美的微笑啊，微笑的仿佛没有忧伤，没有她刚才的种种悲伤。 “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的问题吗？”玉儿灿烂的一笑。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微微地握紧了月儿的手，“执子之手，与子白头。我要的只是一个白头的人，为什么要再去弄明白过去呢？” “你还是这么文绉绉。”玉儿摇摇头，稍稍有些不屑，转过目光望着月儿，“她是你的妹妹吧？初中还是高中？” 我和月儿相视一笑，不错，看来每一个人都会认为她是我的妹妹了。该怎么说呢？我不好意思，看来月儿应该也是不好意思。 我只好不置可否，倒是月儿对玉儿甜甜的一笑，“他是我哥哥，姐姐，我见过你。” “哦，是吗？姐姐倒没有注意……”月儿一边说一边轻轻地靠近，我没有察觉，月儿也没有察觉，我们本来就是在相对而行。也许，只是象从前那样错肩而过，我们应该什么都没有可能发生。可是，上帝啊，上帝，你是那么安排的吗？ 玉儿突然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尽情地痛哭，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她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襟。她双手环抱着我，她的长发抚湿着我的脸颊，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街上没有什么人，这一切来的太没有先兆，我很奇怪的先遇到了她的男友，然后又遇到了她，她又没有先兆的投入了我的怀里。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可以理解她的悲哀，我愿意自己是可以容纳她的眼泪的海洋，我愿意把自己的肩膀做为她暂时依靠的港湾，可是，我感觉到月儿的手在悄悄冰凉！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也许，其实那只是一段很短很短的时间，可是，它对我们三个人，却是很长很长的。我的呼吸凝滞而沉重，玉儿的呼吸抽涕而宣泄，而月儿的呢？我听不到。 我想推开玉儿，可是没有力量，我承认我不够坚强，可是，是问谁如我一般情况，他又可以怎样？玉儿酥软的呼吸和轻轻地抽搐，仿佛一个梦魇，让我惊愕，让我呆滞。 如果这一切都是恶梦，我情愿永远不想起它，因为它常常让我的迷惑，这是为什么？一切都没有先兆。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我找不到理由解释这个清晨。 我看不到月儿，我不知道月儿，只是握着月儿的手，把握着月儿。月儿忽然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没有事，我也握紧了她的手。可是，这个时候玉儿忽然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你虽然傻，可是我觉得你更加可靠，答应我，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这句话好像一个魔咒，在我耳边如同惊雷一般炸开，让我惊愕，让我神魂失魄。我的呼吸急促而粗重，我的肌肉僵硬而颤栗。我的心，那一刻，似乎在飘舞。 然后，月儿就松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当时我的茫然，我张皇失落，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我看见月儿的身影冲了出去，然后一辆汽车驶了过来。 “不！” 我仿佛又看见月儿柔弱的身体如同那风中飘舞的花瓣，被轻轻卷落。那冰冷的汽车像无情的利手，将她推到，将她践踏。 是否，上天会再一次惩戒我的感情的犹豫？ 我大喝一声“不！”然后一把把玉儿推开，从冲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的速度够不够快，也不知道月儿的身体是否轻盈，可是，就如同我刚刚在情感的道路上折回了头，那辆忽然奔出的汽车也一样刹住了车。 月儿偎在我的怀里，昏了过去。我抱着月儿，在那里呆呆的半蹲着，全然不顾汽车司机的指责声。 这时候，玉儿走了过来，她不知所措地望着我们，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苦笑一声，摸着月儿的鬓角，对月儿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玉儿愣了愣，眼睛里写满了惊讶，然后她咬了咬嘴唇，对我凄然一笑，掩着面奔走了。 过了一阵子，月儿终于醒了过来，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专注地看着我，然后微笑着说：“我记起来了，独孤红玉。” 我，我，我 我那一刻是多么兴奋，好像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甚至认为是我接受住了老天的考验，老天才还给了我完全的月儿。 后来，我们没有去上课，而是直接去找月儿的父亲。月儿的父亲像孩子热泪盈眶，他抱着月儿，紧紧的抱着，什么都没有说。最后，我们决定去医院复查一下，比较保险。 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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