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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ophia8109(小梅) 整理人: aiyouhe(2003-07-30 09:53:42), 站内信件 |
| 十九 越飞越高
她努力地飞，越飞越高，努力地去找她自己的幸福，而我，只配看着她飞走。而我，永远是在地上。 我坐在凌晨三点的火车上，窗外是满天的繁星。 这是最慢的火车，因为它要经历28个小时才能到北京，这也是最便宜的火车，因为它只需要花费我78元钱，我是个穷学生，不是吗？可是，我在感情上，是否一样贫穷呢？我……不知道。 火车上在我的对面坐的是一对情侣，他们相拥而坐，亲密的很，似乎根本不考虑我这个旁观者。我有些难堪，在这不经意间，我想，在这漫漫长途中，如果月儿在我身边，该是多么愉快的事。忽然我打了个冷战，我问自己，难道我只有寂寞时才想到月儿吗？ 漫漫的旅途，我一个人度过，久违的孤寂让我宁静，无语，只有窗外的星星。 当我下火车时，我的心中茫然一片。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是答案吗？找到了答案后该怎么样？ 北京大学的校门是很有名的，庄重，典雅，门口有很多人在拍照。我站在北大的门口，徘徊不定，犹豫了很久。是害怕吗？还是自卑，自己不配走进这扇大门？ 我不知道的很多，但是终于我还是走进了北大。 当我走进北大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贼或者小偷，觉得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我的感觉，很奇怪。 我的脸色很差，我的心中很怕。 （我写到这里时，心中一阵触痛，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提到北大，虽然它是我心中的圣地。） 应该说，我不费力就找到了晴雪的寝室，我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到了晚饭时，我又打了个电话，这时才有人接。 "请问，晴雪在吗？我是她的老同学。"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是胆怯吗？我问自己。 "哦，她去自习了。" "那么她大概什么时侯回来呢？" "不知道，你晚上11点时再打电话吧。" "那，谢谢。" 晚上11点。 "喂，请问晴雪回来了吗？" "哦，她还没回来，可能她今天要回来的晚一些了。你明天再打电话好吗？" "好的，谢谢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长长嘘了口气。害怕吗？也许。 第二天早上。 "喂，请问晴雪在吗？"我轻声问。 "喂，我是，请问你是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这个声音曾经让我魂牵梦绕，在我的耳边时常响起。 "我是吴晟。"我尽量平静了一下呼吸，希望声音不要发颤。 "哦--是你啊。" 晴雪的声音少许有些惊讶，然后她又亲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地方住？" 我笑了笑，"还好，昨天来的，有地方住。" "那你来干什么的？是来考试吗？" "不是的，我来北京玩。"我的脸有些红。 我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平静地说："我可以见见你吗？" 电话中有很短暂的停顿，然后她很自然地说："可以啊，等我10分钟，我马上下来。" 打电话前我还觉得很凉快，可是打完电话后我已经是全身是汗。 我在晴雪的寝室下等了十分钟，其实她可以让我等得更长些，因为在我的记忆的概念中，十分钟并不算长。曾经那个下雪天我常常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而那时的雪花似乎依稀还在我的面前飘舞。 我其实是低着头的，可是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什么呢，就好像看过的一部电影，《旧梦重现》。 我知道她来了。 可是我甚至不敢抬头。 "吴晟，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地抬起头。温柔的眼睛，飘逸的秀发，似雪的肌肤，我至今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晴雪， 因为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太久，太深了。怎么说呢，就好像弱水旁随着微风轻舞的百合花吧。 "你好吗？"晴雪对我微微笑：） "你好。"我有些紧张。 "你来了很久吗？"晴雪问我。 "还好。"我挠了挠头，"不是太久，刚到。" "那――"晴雪望着我。 "那--"我望着晴雪。 我们相互对视，一楞，然后释然一笑。 "你先。"晴雪对我微笑。 "不，你先说吧，"我摆摆手，"我刚来北京，什么都不知道。" "那，"晴雪稍稍迟疑了一下，"我这几天就要考托福，可能不能陪你逛北京了。"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未名湖吧。"晴雪微笑着望着我说。 "好啊。"我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了，我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问自己，这个习惯有八年了吧？ 我们并肩走在未名湖畔的道路上，这个场景在我梦中出现过，而且回回梦里，让我在睡醒时总是后悔自己当初。可是，时光可以倒流吗？ 我们没有说话，也许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你的自行车技练得怎么样了？"我打破沉闷。 "什么自行车技啊？"晴雪睁着大眼睛问我，很惊讶。 "哦，你不记得你原来曾经喜欢飙车吗？我们还赛过车的。"我稍稍有些尴尬。 "哦，是吗？那么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晴雪想了想，微笑着摇摇头。 "当然是你赢了，你当时好疯狂。"我摆了一个夸张的姿势，"就好像在飙摩托一样，像个专业赛车手。" "啊，是吗？我当时有那么厉害吗？你是男孩子都赢不了我？" "我说真的哦。"我点点头。 其实，我当时当然是让你的，可是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再赛车啊？可惜，她已经不记得了。 我有些许惆怅。 "对了，吴晟，你现在篮球还打吗？我记得那时候你是我们班打篮球最疯狂的哦。"晴雪做了一个投篮的姿势。 "不了，乔丹退役了，我也不想打篮球了。" "可是，我记得你那时候大冬天都打篮球啊，疯狂度快赶上樱木花道了。"晴雪有些不解。 "可是又没有赤木晴子啊。"我撅了撅嘴。 "嗯--"晴雪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 "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我问得有些吞吞吐吐。 "没有啊，我还要好好学习啊。"晴雪轻轻摇了摇头，"我的学习不好了。" "起码比我强。" "可是，吴晟，你现在学习有没有偷懒啊？"晴雪忽然转过头，盯着我问。 "哦--一般吧。"我急忙转开视线，不敢看她。 就在这时候，晴雪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晴雪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接听手机。 我惆怅地笑了笑，捏了捏口袋里的纸片。 "对不起，吴晟，我马上要去上托福课，可能不能陪你了。"晴雪收起手机，很抱歉地对我说。 "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自己逛逛。"我点点头示意没事。 "那我走了…"晴雪对我微微笑。 我无比惆怅地望了晴雪最后一眼，心中无比眷恋，眷恋的不是晴雪，而是我那逝去青春岁月和那纯洁的感情。 "对了。"我轻轻地唤了一声。 "什么？"晴雪回过头。 "能-－能和我拍张照片吗？"我迟疑着说。 "好啊。可是我们合影，那么谁拍啊？"晴雪眨了眨眼睛。 "找人啊。"我笑了笑。 其实找人拍照很容易，然后我们拍了照，拍照的过程很短，我那种感觉记不得了，只是感觉拍照时我的心中有些郁闷，眼角有些湿。 "那么，再见，吴晟。"晴雪对我摆了摆手，然后转身。 "啊，等一下！"我又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晴雪有些不解。 "这是我98年写的诗，给你的，你不是喜欢我的诗吗？"我把捏在手心里的纸条递给她。 "好的，你还在写诗啊。"晴雪欢笑着接过我的纸片，然后微笑着向我说道，"那么让我们再见，吴晟，要努力啊。" "再见，晴雪。" 我目送着晴雪的离去，我站在那里，站了很久，我想了很多，想了很多。 我忽然明白了很多。 我慢慢地转过身，永别了，晴雪，我记忆中晴雪。如果你看到那首诗，你会明白我98年时一个人在上海时的感受的。 秋霁 霜叶纷飞，望断河边柳，思念伊人。算算经年，当是归期，隔夜尤嫌长久。且来同叙，细语那难堪往事。是相思，谁知，为伊苍老两鬓斑。 无语无悔，无怨无恨，但求长伴，如影如衣。叹悲情反复不定，又愁煞几许毛白？纵有两情长久时，渐苦渐愁，为有分别时日。是一夕一梦，铭一生一世。 后来我一个人逛了故宫，一个人登上长城。 当我一个人站在长城顶上时，我看见一只飞鸟在我头顶飞过，我望着飞鸟。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我忽然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她努力地飞，越飞越高，努力地去找她自己的幸福，而我，只配看着她飞走。而我，永远是在地上。 其实，她一直是我的目标，因为我缺少毅力，而她却是我的榜样。我崇拜她吗？也许吧。我笑笑…… 我站在长城上，高声大叫："吴晟，要努力啊--！！晴雪，你也要努力啊--！！" 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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