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ophia8109(小梅)
整理人: aiyouhe(2003-07-30 09:53:4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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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深夜的触碰
在那次约会以后,我和月儿似乎一直很亲密,几乎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我们经常通电话,虽然从来不让我知道她在哪个学校,不过我并不在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我们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看日落,我们一起把《铁坦尼克》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们一起划着船把烟花放了一遍又一遍,雨山湖和江边几乎遍布了我们的脚印,佳山上可以听到我们轻声歌唱。我不知道浪漫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们生活在幸福中,我们信任对方,彼此间没有任何秘密,我们快乐,没有烦恼。
可是,我后来常想,如果没有那个电话,我和月儿是不是可以一直幸福地生活到最后?
那时候,大概是…大概是…,对了,大概是凌晨两点,我下午又陪月儿爬了一次佳山,很累,睡得很熟。然后就是在凌晨两点左右,寝室的电话响个不停,把大家都吵醒了。因为大熊离电话最近,所以他很不情愿的接了电话,然后就对着我大叫:"吴晟,一个女人。"
我摇摇头,该不会是月儿又晚上睡不着了,上次聊到三点寝室里已经有意见了啊。我从床上爬下来,披了一件衣服。
"喂,谁啊?"我接过电话说。
"吴晟吗--我是--"电话里充斥着女人的哭泣声。
"喂!喂!谁啊?谁啊--"我心中一紧,十分紧张。
"我是玉儿--我--"电话里的声音竟然是她的!我的所有尘封的记忆仿佛顷刻间都从记忆深处一起蹦出。
"喂,别急,慢慢说,一切有我!"我急了,她怎么了!我的心中不禁的紧张。
随着她哭哭啼啼地很长时间,我才明白,原来她和她男朋友晚上在网吧上网,出来时不小心被人抢劫,男朋友被扎了一刀。她这时候急得没有办法,想起了我。我虽然有些伤心,却也是义不容辞,二话不说,我穿起衣服就走。
夜晚的道路很黑,我在黑夜里奔跑,寂静的道路上没有什么,只有偶尔不知名的细碎的虫叫声。我知道如果现在过去,充其量也不过是陪着挨打,可是,我又怎么能放着玉儿不管呢?
我竭尽全力地奔跑着,唯恐去得太迟,唯恐我的玉儿会受伤。可是在那一瞬间,我问我心,我的玉儿?我似乎来不及想这个,只是奋力地去奔跑。我的喉咙很疼,我的胳膊很酸,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保留,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运动会上也这么卖力,也许我会破校纪录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我知道我起码需要一件武器。我在路上一边跑,一边打量着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家伙。终于,我找到了一个铁棍。
当我拿着铁棍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玉儿在电话里说的地方时,发现只有玉儿哭涕着扶着流着些许鲜血的男友,至于歹徒,倒是没有了。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我满头大汗,全身仿佛都脱了力,真不知道如果当真歹徒都还没有走,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保护玉儿?
玉儿慌张地望着我,手中扶着她的男友。她在轻轻地哭涕着,我的心在默默地流泪。看着她亲密地挽着男友的胳膊,我的心忽然一阵抽搐。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蹲了下来,极力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毕竟,我现在汗流浃背,浑身酸疼,而且喘不过气来。
我蹲在墙角边,努力平缓着我的呼吸,耳边上是玉儿细碎的轻涕声,我皱了皱眉头,觉得那声音是刺耳。自己妒忌吗?为什么吗?凭什么?我不是有月儿吗?我摇了摇头,难道我是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我自嘲道。
我站起身,却发现手中还是拿着铁棍,我狠狠地把铁棍丢到远处,然后接手扶过她的男友。
我冷冷地问她:"有没有手帕?"
"什么?"玉儿有些迟疑,似乎没有听明白。
"手帕。"我重复了一遍。
"哦"玉儿答应了一声,呆呆地望着我。
"手帕!有,还是没有!?"我有些烦,对着她喝了一声。喊出以后,自己却有些一愣,自己是怎么了?我原来从来没有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我有些惊慌,我有些害怕地望着她,却发现玉儿也似乎被我这声轻喝怔住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们互相惊愕,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这时候,玉儿的男友的轻声的呻吟声打断了我们。我反应过来,轻轻地对她小声地说:"给我手帕,我好给他包扎伤口。"
"哦"玉儿轻捂着微微发红的脸颊,慌忙把视线移开,轻轻地递过她的手帕。
这是一张洁白的手帕,还带有她的体香,我皱了皱眉,然后用力给她的男友包扎了伤口。当鲜血染上了玉儿的手帕,我闭上了眼睛。
我转过头,看见玉儿怯怯地望着我,怕什么呢?我叹了口气,全然不在乎玉儿男友并不友善的眼神,对她点点头,然后说:"你扶着他,我去叫辆出租车。"
等汽车来了,我把她男友扶上车。我坐在出租车的前排,他们俩坐在后面。清冷夜风从车窗的缝隙中穿过,在我的脸颊上如丝吹过,车窗外的灯火在玻璃上一闪而过,仿佛夜晚的流星。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玉儿在中学时给我的信中提到如果天空中有流星闪过,她一定会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将来会有一个她的白马王子出现,永远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我看了一下车窗边的观后镜,镜中,玉儿轻偎在她的男友旁,有些疲劳,闭着眼,表情是那么恬静。
嗨,我轻叹一声,女孩大了,你的大哥哥老了。
我在没有看他们,只是迷惑在车窗上一划而过的灯火。
然后,来到市立医院,挂急诊,然后把他送进去。医生说只是一个小伤,口子不深,只不过要缝几针。我拍了拍玉儿,示意我们在外边等。
我和玉儿站在走廊里,面对着面,我看了看她,她依然是那么美丽,不过憔悴了一些,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暗的对比,似乎更添了一丝魅力。
我叹了一口气,好佳人,颜如雪,可惜嫁人家。
"坐吧,可能还要有一阵子。"我扫了扫走廊里的座位,然后示意她坐下等。
玉儿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我的身边。
我没有说话,因为无话可说。我想看看她,却发现她低着头。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尴尬。
我在想什么?我问自己。我有了月儿,却又为什么要看她呢?
我把头转过去,不再看她。可是不知为什么,眼角似乎却还有她的影子在晃动。于是,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紧张了太久,我的身体十分疲惫,我轻轻地舒展了身体,忽然我有一种轻触的感觉,我的心中一震。我立刻发现原来是我的小腿轻触到了玉儿的小腿。玉儿穿的是一件雪白的连衣裙,连衣裙下裸露着雪白的小腿肚,我是匆忙地赶了出来,所以我穿的是国际米兰的足球裤,刚好,我的小腿也在外边。
我轻触着玉儿的小腿,感觉是那么冰凉,仿佛夏夜里的一片雪花,让我触动,让我牵挂。我的身体在轻微颤栗,只有接触的那一块才有平静。我忽然希望时间就这么过去,只让我可以接触着玉儿的一点点。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的灵魂忽然在大声呐喊,我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在船头的夜晚,想起了那冰冷的江风,想起了玉儿转身离去的从容,想起了那许多瓶的啤酒,想起了那只孤独的猪。
我不知道玉儿是否感觉得到,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把脚收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的身体在凝固,我的灵魂却在不知所措。
我用眼角偷偷地瞄了瞄玉儿,发现她的表情也似乎很复杂,她的脸红红的,却似乎在思索着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好像心事很重。
我低下头,心中泛起许多涟漪,我这是为什么?我应该心中只有月儿了啊?有些彷徨。
对了,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彷徨呢,反正我已经被她拒绝透了啊,我的心中一松,就算心里有些对不住月儿,多疼她一点就好了。
我转过头,正在这时候,她也同时转过头,然后,我们四目相对。
我望着她,她望着我。
……
这时候,急诊房的门开了,她的男友出来了。我们慌忙移开目光,可是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跳。
我说了一句"没事了,我会去了。"然后我就回去了。一直到走,我都不敢看她。
到了第二天,我没上早上的课,睡了一上午,中午才起来,头有些痛。不过我也没觉得这是个什么事。后来,晚上月儿打电话叫我陪她去逛街,我也只好硬撑着。老婆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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