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ryderyk(千雨赫@花妖@)
整理人: qdanger(2003-10-14 09:44: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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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是那么的镇定.陈高中的一个同学叫刘燕.在华山医院妇产科,他们已经说好去那里动手术.
千,我打听过了,现在做人流不会痛的……
眼前这个女人望着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要痛,要痛彻心扉,要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我,是我杀了我的孩子.
别,求你.
不,我坚持.
女人流露出视死如归般的神情.
刘燕是个很直率的北京姑娘,一口京片子.拉着我的手:别怕,很快就好的.要疼也就疼一会儿,两三分钟就好.回家好好的养,叫那闷葫芦多给你补补,瞧他把你……
刘大夫,不是……
不是啥?来吧,先去化验,再验小血,然后去做B超.
……
我躺在手术台上,分开双腿,和蔼的阳光透过手术室的玻璃窗照在脸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我眯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
你比他小十岁呢.真的很有意思,上高中的时候他是个很腼腆的人,见了女生就脸红的,真没想到他会找个比他小十岁的小女孩.
冰凉的吸宫器伸进我的身体.金属与肉体的较量.剧烈的疼痛,我的腿,我的五脏六腑,不,是浑身,浑身都在痉挛.疼,疼得眼睛前一片漆黑,疼得手指都抽搐到变型.我却咬着嘴唇,死都不喊,不喊.雨赫,我的雨赫啊,妈妈失去你了,这次是真的失去了.眼泪,蓝色的眼泪,蓝色的眼睛…..剧烈的疼痛和浑身的痉挛使我不自主的抬起腰,血顺着腰流向后背,夹杂着自己的体温和血腥,和着秋香色调成了永恒的失落.
时间就这样定格在一幅叫失落的油画上.很久很久……
看着这些戴口罩的人们皱着眉头好像在对我说话,可是一句都听不见.光线越来越暗,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疼了.只听见上帝说:忏悔吧,主宽恕你.
上帝主宰你的快乐,主宰你的痛苦,他公平的给你快乐和痛苦,却不给你机会选择接受痛苦的方式
陈在门口等着,看着虚脱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我们找个地方坐?
摇头,靠着墙,就靠一会.
陈有一种要哭的冲动,他握着拳头,看着这个奇怪的,无助的动物.就在自己身边,可却帮不上一点忙.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疼他也不知道,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
回家.
床上的我,惨白的脸色,黯淡的眼神,绝望的看着他.
雨赫……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仿佛自己就要死了.
你睡会吧,我去给你准备午饭,一定要吃.
陈迅速的转过身,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听到他的泪滴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在罗森买的很多东西,都是刘燕告诉他的.还有银耳羹.他甚至还跑到复兴路买了古典乐的CD.都是我喜欢的.五一节所有学校都不放假,因为非典,要封校.只能出,不能进.
爱过了,伤过了,疼过了,我还剩下什么?疼得坐不直的我还要参加五号的考试.
牛奶,粥,银耳……
CHOPIN, BACH, SCHUBERT……
我在床上睡了整整三天.
陈,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别想太多.
陈,我……
不用说了,好好照顾自己,睡吧,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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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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