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ryderyk(千雨赫@花妖@)
整理人: qdanger(2003-07-22 11:13: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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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是天下最傻的傻子,他分担着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的痛苦.
陈今天不忙.但是下午,天开始下雨,很大很大的雨.从1点多开始,断断续续,就像个无助的弃妇,不停的号哭,累了歇一会再继续.城市上空的空气是很糟糕的,但是在几场雨后,我坚持要淋雨.我相信空气中的灰尘,烟雾已经随着雨水冲进了下水道.
四月的雨浇灌着四月的树,在这样的净土上是这样的一张画啊.雨赫,你看到了么?
陈撑着伞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个疯女人独自在雨里陶醉.校园里的人不多了,这个时候谁会来户外呢.偶然有人经过,会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
浑身都湿了,从里到外的湿透了.雨水冲刷着我,冲洗着我的罪恶,我是有罪的,我告诉自己,告诉雨赫.仰起头,天空是什么颜色?雨水和泪水混合着流进嘴里,有点咸,有点涩.
雨赫,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雨天的.你总算能遇到一次.你总算能和我一起分享……
我是被陈拖回去的.他掏空我所有的口袋,脱掉我的鞋,连衣服带裤子的把我扔进浴缸里.全然不顾我是否撞痛了.热气在周围蒸腾.笼罩着一个疯女人和一个傻男人.
千,清醒了?
我点头,他出去,又进来:睡衣在门口的凳子上,知道了?
点头.
安静了,让我在白天安静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是安静了.钻进被窝,靠着床.睡衣外面套着他的毛衣,干净的毛衣,奥妙的气味.手里是一个大茶缸,一半是姜汤,一半是热气.还有红糖,很怪的甜味,像玻璃杯后扭曲的面孔.
是的,我淋够了,今天本来是想去陆家嘴的,这场雨……好,好,我不把话题扯远,这么久了,这么久不见面,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无非就是,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我很少对别人说,有的时候特别想找个能陪我听我说话的人,可是翻开通讯录后,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却找不到一个这样的人.
呜咽……
去年,我是该上大学了,一个很普通的学校.建筑系.我讨厌上学,我痛恨理科,尽管我学得很好.曾经有人问过我,你会弹钢琴,为什么不去考艺术?那个时候,我问自己,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是为了满足仅有的生存条件还是为自己的爱好?和家人考虑了很久,最后我决定放弃大学.这半年我奔波于音乐学院和自己高复的一所寄宿学校.
我和他相爱是从年初开始的,两人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日子照样过着,他忙他的,我忙我的.甚至觉察不出什么,两个人就走到了这一步.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对他的爱,是很深刻的,不然就不会怀他的孩子.他是个很特别的男人.平时能给我一种特殊的安全感,但有的时候却是我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的感情神经.有的时候,我会和他开玩笑,你是一块水晶,纯净的透明,但是容易碎.他是个敏感的男人.
我们做爱,我喜欢被他轻轻的咬着,喜欢望着镜子里身上一只只红蝴蝶,喜欢听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喜欢他急促的喘息.他坚持不让我吃药,我坚持不让他戴,我说我会痛,你也不会感到舒服,既然两个人都不舒服为什么要戴呢?他说不过我.走到这一步,我连责怪的念头都没有.我不怪他,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直到现在,在我的眼里,他依然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不管在什么方面.只是,他不爱我了,爱是可以强求的么?不是.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而他不说的理由就是不想让我在考试前受刺激,既然他用这样善意的谎言来骗我,那么我也这样骗自己吧.告诉自己他依然爱我.
千……别说了.后来的我都猜到了.
是的,你都猜到了,也看到了.
千,你脸色很差,你在发抖.把姜汤喝了,然后睡觉,我陪着你,可以么?
天空很暗,我不喜欢,拉上窗帘好么?
好的……千,你眼睛里的天空依然是明亮的
明天会下雨么?
不知道.
明天你忙么?
可能.
明天我们去汾阳路吧,我很久没有弹琴了.
把你考试的曲子还有以前比赛的演出的曲子都弹给我听好么?
恩.还有雨赫.我对自己说.
也许是因为刚才给陈讲了我和他的事,梦里,他来了.依然是微笑着看我.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真实的回忆.一个窒息的拥抱, 一场唇舌的交战,有力的双手霸道的占有我的肌肤,一个身体融入另一个身体,喘息,呻吟……没有环境的印象,只有两个身影,在黑暗中纠葛.缠绵,缠绵,化成了远处的地平线.
男人,别走.我望着影子哭喊.别走,别走….嗓子里好象堵着什么,怎么也喊不出来,泪,失控的洒在地上.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醒醒,你做梦了.陈晃着我,用冷毛巾擦我的额头,擦我的泪.他潮湿冰冷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阳台上是我的衣服,刚刚洗好,滴着水.
你不是想和雨赫在一起么,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开心的,她的情绪时刻在受你的影响,你懂吗?在五一前,你的身份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你忘了么?现在这样折磨自己,你不怕她在五一前就离开你?你的行李呢,你忘了里面有什么?是琴谱,CD.听音乐好么?BACH的平均律,我知道你喜欢的,我们一起听.雨赫也会喜欢BACH,不是么.
这一夜,陈没有回实验室.半夜里,我迷迷糊糊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流水的声音.好像他给我掖过被子,拭过我的泪.用冰凉的毛巾敷我的额头.这一夜,我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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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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