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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转载]:那么深那么深那么深的啊……
发信人: layeee(魂舞)
整理人: aiyouhe(2003-07-18 14:52:28), 站内信件
  看过以后就觉得它应该是属于这里的,所以,转来这里。。。
  不过,这里也早是人事皆非了。。。



★原文转载自whitecollar版tonybigboy的《那么深那么深那么深的啊……(ZT)》★
陌上追尘[转] 
他常去的,也只是个颇为僻静的BBS。局外人看不出究竟,惟日日光顾的一帮闲人把它当做世外桃源,终日流连其中,自得其乐。 
他就是当中一个。 
寂静无边的夜晚他便点上烟,进入那个论坛,烟雾里看一些热闹或是孤单的文字,只安静地看,很少发帖。 
一些文章被斑竹评为精品,题目旁边凭空多了片暗红色的花瓣。带花瓣的文字,影影绰绰地亭立于其他文章之间,竟仿佛有名分的正娶太太,独有一份傲然自得的气质。 
时间长了,他便只挑带花瓣的看,有时侯也暗自鄙夷,那样的文章,却被滥竽充数地评做精品了。 
更长一段时间后,他渐渐注意到她,发现凡她的文章,皆有花瓣亦步亦趋,暗色蝴蝶一样憩落在题头。 
而她那样寂寥的文字,竟成了BBS中唯一让他刮目相看的。叹服的同时,他亦有些不忿:世间的爱情,怎能被她写得如此决绝,不带一丝转机。 
上陌,依他的直觉,是个女子的ID。 
于是夜夜有了期待,原本孤单无趣的夜晚变得重要。久而久之,她竟成了他登陆这个BBS的惟一理由。他看遍她所有的文章,却从不跟帖,因知道跟帖的人太多,而她只是淡淡地,轻描淡写地说声谢谢夸奖。 
隔着幽幽的屏幕,他仿佛可以看到她轻挑细眉,不屑地望着蜂拥跟帖的ID,忽而,一声冷笑。 
她是个擅长冷笑的女子,他这样揣度,心无由地沮丧起来。 
冷淡归冷淡,终究也好,孤独的夜晚有了份柔软的寄托,再无需暝色入高楼,把栏杆拍遍。 
有时候没有她的文章,他便随意地跟帖,同其他文章凑趣。时间一长,他犀利不羁的文体倒也自成一派,刀光剑影的辩驳中,他的别论独树一帜。 
他在BBS中以批判见长,却从不指点她的文字,偶尔旁人的回驳里以她举例,他也小心翼翼地避开,绕道而行。 
她的文章始终以第三人称着笔,仿佛冷眼轻唱他人的故事。那些孤冷的文字带给他的,永远是哀鸿遍野的感觉。 
有时候他会觉得累,因为长时间地注视屏幕和敲打文字,于是停下来,踱到阳台上去看天。天常常是深蓝色的,不掺一点杂质。 
上陌,他暗自斟酌,该是怎样一个凄楚委婉的女子癌 
五月,夏天在S城崭露头角。低眉顺眼的BBS终也不甘寂寞,纷纷扬扬地闹起传闻来。 
关于上陌的猜忌,终于变得像夏天的蝉声那样聒噪,大抵议论的是,她身为他人情妇,成日游手好闲,不得宠幸的夜晚便只有写字消遣。事到后来,有人以她亲密朋友的身份跳出来佐证,说确有此事。一时间传闻如虎添翼,更加猖獗。 
他心下气愤,蔑视好事者竟如此促狭。她却从头至尾地淡定,不露声色,也不澄清,始终只写文章,题头一如既往地缀着暗红花瓣。像是一个舞台,她宁愿独舞,生死不肯卷入纷争的旋涡。 
这个夏天的潮热,来得似有似无,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和失望的因子,对他而言似乎不吉,仿佛一夜之间,所有默然成规的生活被搅得混乱如泥。 
新换的三五烟有些刺呛,他猛烈地咳嗽,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七星的干净。 
习惯了的东西,有些是自己心爱的,倘突然失去,像是被人强行从自己的世界剥离,理所当然的愠怒。他猛地想起上陌,想起上陌和关于她的流言,心汩汩地痛了起来。 
阒然的夜空中明灭着一些碎散的云,月亮变得恍惚而隐约,直至后来,终于看不清楚。 
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翻出她以往所有的文章,很早以前的一些,他也从未读过。他突然发现仅有的一篇没有花瓣的帖子,篇幅极短,只翻来复去的寥寥数字:那么深那么深那么深,那么深啊! 
他心绪涌动,讶异于这一篇的简短,这样的女子,会在何种境地下发出如此空无意义的的感喟? 
六月份,他的公司尘埃落定,生活至少是在表面上忙碌而充实起来。他的时间终于堂皇地被工作占据,只在很深的夜里匆匆浏览网站,搜寻她的文章然后离开。 
中旬的一个下午,他收到陌生女子的邮件,温和地问为何最近不见他的文章,继而开玩笑问,子青,难道你犀利的文字去别家串门了不成?邮件的最后,女子告诉他后天有个聚会,在一间酒吧的包房里,网友们大都会去。 
女子叫研艺,他想了很久,想起她是BBS的斑竹。 
他在论坛里流连许久,竟对斑竹印象淡漠。 
晚上上网,看到关于聚会的邀请帖,大家一哄而上地说要去。当然可以理解,虽大家彼此神交已久,却如雾里看花般,总觉得不甚安心。偏要面对面地观摩,哪怕死的死,伤的伤,也要爽快地大白于天下,如此才好。 
她竟也跟帖,简短地说8点钟到。 
这晚他没有睡好,一夜的她的幻影,连同她零零落落的文字,混乱交错地袭入梦里。 
第二天被雨点声敲醒,推开窗户他看到雨丝如织,落在窗台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这声音让他满心紧张。 
上陌,上陌,他默念她的名字,心里咯噔一声悸动。 
他比预约的时间晚了一点到场,下意识地拖延,为的是能够纵览全局后找到靠近她的位置坐下。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自己很黏糊,他子青何尝要做这样的事情。也许她会来,但不来也说不定,没有见到她之前,这个疑团俨然已折磨得他疲惫不安。 
进包房后看到满场的陌生人,他一到,都扭过头来拿眼睛看他,表情不一。他于是悻悻地,后悔自己算尽心思地要迟到。 
左边走来一个圆润脸蛋的女子,眨巴眼睛对着他笑,温柔地问是子青吧你。 
他抬眼看这女子,点头,暗自赞叹其眼光如此锐利。 
女子眼波流转,笑意更深。说我是研艺,给你去邮件的那个。 
研意大方地拉他坐下,转向众人盈盈一笑,清脆地介绍说这是子青,他的ID想必大家都熟悉得很了。众网友恍然点头,说原来网上那锐利不羁的子青,派头也挺足,有人插嘴说你长得真像年轻时候的濮存晰,大家便都乐了,开玩笑说快给咱签个名来。 
他虽坐定,心里的石头却久未落地。小声问身边的研艺,上陌来了没有? 
研艺眉峰一挑,幽幽地说,弱水三千,子青你只取那一瓢饮癌 
话音刚落,忽见门口处进来个黑衣女子,高挑身材,一般的长相,朱褐色头发未经修饰地泻在肩膀上,她迟到良久,却不说一声客套的话,只含糊地对大家笑笑,便在最旁边坐下。 
研艺说了声嗨,自我介绍一下吧。满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她于是缓缓站起身,说出了那个名字。 
诸人松了口气,心底失望地叹息,原来传闻中的上陌不过尔尔,模糊的五官简单的衣着,连声音也平淡无奇。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望她,多日的思绪和憧憬在心里翻腾不定。他看到她自顾自地掏出打火机点烟,然后一口接一口地吸。她的手指细长,隐约的光线下能看到它们微微抖动。 
她内心紧张,还是个孩子。他想。 
这样一个长久以来作为寄托的ID,夜夜注视着她,差一点凭想象爱上了她,此刻竟真真实实地坐在对面了。他从未和她过招,始终视同陌生人般,可她真一丝一毫都没有发觉的么。 
这时,众人围成一圈,玩起一种猜色盅的游戏来。按照规定,猜错的人必须在现场随意选出个人,回答他提出的任何问题,如拒绝回答则罚酒一杯。 
气氛逐渐活跃起来,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刁钻,每每涉及男女问题,大家便笑闹起哄,由此及彼,扯出许多暧昧的言语来。几乎没有人拒绝回答任何一个问题,本都是成年人,博得现场一笑也罢了,何必贪杯似的要去喝那罚酒。 
研艺猜错了几次,问她问题她也一一作答,偶尔神态羞涩,眼波始终流转醉人。旁人问她个关于初吻的问题,她便娇憨地笑倒在子青怀里。 
如此这般,众人眼里的子青和研艺陡然间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依子青的性格,平日里会断然拒绝一个研艺这样的一个女孩的。偏偏他今晚含糊混乱,心柔软地无从抗拒,旁人看来,便似朦朦胧胧地消受了她。 
上陌终于猜错,大家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只见她目光扫视一周,手指指向子青的方向,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顿时窘迫地红了脸,像是内心的秘密被看穿,心陡然一虚。 
众人起哄,促狭地叫嚷快问啊,子青快点问癌 
 
他镇定下来,目光停在她脸上几秒,一字一顿的问:你曾经发过的那个最短的帖子,“那么深那么深那么深癌,究竟是什么那么深? 
大家哄堂大笑,男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地坏笑起来。 
子青这才惊觉,毫无疑问这是个容易让人误会的问题。 
她红着脸半晌不语,久而做了个手势让他靠近。他凑过耳去,她便低着嗓子颤声道:那么深那么深的寂寞啊! 
大家只见二人耳语,并未听出端倪,遂大嚷不合格。答案该是大白于天下的。她便猛地把子青推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睛里渗出泪花来。众人这才罢休,好心地说喝慢点啊上陌,你都快呛出眼泪了。 
他怔住,眼前这个灰色的女子是他夜夜端详的精灵,今天却和自己杯底相见,恍若一场梦般。 
研艺靠了过来,柔声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就往我身上靠一会儿。 
他转头望着研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娇润动人,便忧郁着揽了揽她的腰肢,轻声说没事的别担心。 
待他回转头来,上陌已经不见了。 
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往往在于它的荒诞和曲折。 
可子青对这段故事,自以为过渡得异常圆满,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知情的如研艺,虽然后来她众望所归地做了子青的女朋友,依然不知道过去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在那天纷乱的包房里,上陌究竟对子青说了些什么。 
子青感到自己对过去冗长一段时间里迷恋的上陌突然放开了手,内心怅然而悲伤。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去争取什么的,倒无关上陌的外表,实在是,那个女子的寂寞是自己无从估量难以消受的。 
远观可以。 
他有一天抱着娇憨的研艺说,其实我过去对另一个女子充满憧憬的。研艺便咯咯地笑起来,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全世界都知道了呀,就你笨,还以为大伙都蒙在鼓里呢。 
子青心里一惊,说你怎么知道。 
研艺说你当时对所有人的文章又是砸砖又是飞刀的,惟独她的,你避而不谈。谁由看不出来?难道她会看不出来?你这傻瓜啊! 
他放开研艺,刹那间感到一阵揪心的痛,原本以为早已淡然无迹的印象,此刻铺天盖地侵袭进脑海来,她的冷漠寂寥的文字,她夹着香烟的细长的手指,她最后颤声在他耳边说,那么深那么深的寂寞癌 
他再也没有登陆那个网站,子青这个ID突然在BBS中消失,任大家如何呼唤也不现身。关于子青,大家也只能从研艺的嘴里了解一二。他的公司也日渐兴隆,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上个月买了车,他从未给她任何形式的承诺。 
上陌的文字一如既往地在屏幕里浮沉,她的生命宛若一场独角戏,辗转寂寞,轻唱流年。 
一日,子青在街头遇到上陌,她依然一袭黑衣,只是挽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男人微秃,小肚腩肆无忌惮地挺出。她虚无地笑着,转头看到他,便怔住,停下脚步,露出抱歉的笑。 
我记得你,她说,嗓音干涩。 
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当时他一鼓作气地追求,也许今天是另一番境地。可他毕竟疏离她了。迷恋过网络的人都知道,吹散月边云不如糊涂地雾里看花来得雅致。 
他悲哀地想到,如今她惟一拥有的,依然还是那么深那么深的寂寞。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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