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la()
整理人: dyldm(2001-01-25 15:38:3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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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爸爸妈妈在眼前快步地走来走去，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今天我们就要搬家了，大家都在忙着检查东西。我的东西不多，很
快就收完了，所以我看着爸妈忙来忙去，心里很是无聊。
哎，还是看看我自己的东西吧！消磨消磨时间。
我拿出我的包，把它打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三十二开的硬
皮小本。那是我的同学录。就看它吧！我打开来，一页一页的翻着。最
后一页了……蓦地，我看见那句话：“祝你学习永远第一！（这样以后
我就可以继续打电话向你问题了！）”独一无二的字体，花哨的签名。
我心里一动——这是B给我的毕业留言。
B不是他的真名。我不想记起那个名字，那会带给我太多的回忆。
叫他B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当然是个BOY，而有时我认为，他真
的有些BAD。可是真没办法啊——就算不想他的名字，这本同学录在我手
里，他的签名就在我眼前晃动。所以，回忆还是不可避免地、渐渐地占
据了我的脑海。
最早吸引我的，是B的微笑。那时我们刚成为同桌不久，上着课，
我为了帮他的学习，会给他讲题，顺带会谈一些课堂外的东西。有时课
上得无聊，我自己也觉得闷，想缓和气氛，便给他讲一些逗趣的小故事
。每每把他逗笑——课堂上的笑，只能是微笑。那一刻，我觉得他的微
笑很好看。
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后来到了新年。作为文艺委员的他学习虽然
不好，各项文体活动却样样在行，组织能力比我还强，因此筹划新年联
欢会的重担，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身上。我们班委会合出了一个点子
：所有同学在联欢会末尾的乐曲声当中互赠贺卡，保证人人有份。开会
那天，节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最后。我这个人不太喜欢送贺卡一类东
西，那年我只买了四张，送给我的四个好友。我很快就送完了，却看见
B仍在人群里穿梭，给每个人递上贺卡，随带一个微笑。然后他向我走
来，给我一张小小的，包装精致的贺卡。我虽然知道他给每个人都送，
但还是问他：“为什么送我？”“因为你是我同桌吗！”他笑着答，“
这回你可没送我啊，下回你得还！”我心里快速地想了一下。倒也是，
作为同桌，我确是有些不够意思。想着想着，我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我说：“好啊，下回我还你十张，你还得倒贴我九张！”这当然是
开玩笑，但我却把这事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回家后，我看了那张贺卡，里面写的全是四个字的吉利话，想来B
在写贺词时也不是特别认真。我有点后悔说了那句玩笑话，但既然我已
经答应，我就必须得做。
然后是紧张的考试，繁忙的日子。联欢会的情节我已记不大清了，
但我仍会时不时记起：你还欠他一张贺卡呢！
一天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进去之后正看见老师在一字一句的训导
B。我只好等着。末了老师对他说：“我觉得你严肃的时候挺好看的，
笑起来就不行了。别老嘻嘻哈哈的了，行不？”我心头有个念头一闪而
过：真的吗？我看未必吧……他转身出去了，老师的这句话却定格在我
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我的思维有点混乱了……
我又想起一天上课时的情景。我们正在聊天，说着说着，B拿出一
个本子给我看。那上面记载了他的各项，身高、体重、出生日期……等
等等等。我看到最后一页。那页写的是他从小学到中学的好朋友名单。
小学的那些我都不认识，中学的我也只是随便看看。看到最后一个人名
时，我心里惊呼了一声：小南！
小南学习很认真，成绩和我不相上下，人长得也漂亮，浑身上下透
着一股文气。早就听说B在追她，我一直半信半疑，这下看来是真事。
只是……那个小南，对B很冷淡，怎么又和他成了好朋友？我略一想便
明白了，觉得他的自欺欺人有些好笑。所以我怪怪的一笑，把本子还给
了他。
只是，在还本子的同时，还有一种感觉在我心头萦绕，说不出是什
么滋味。B的好友名单里，没有我。
我搜肠刮肚，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它。最后找出来的是——吃
醋。我想我的脑子出了问题：吃醋！这种事怎会发生在我身上呢？我又
有什么理由为他吃醋……我的心紧缩了一下：如果我真是在为他吃醋，
我该怎么办？？
啊，我想我真是糊涂了。我必须忘掉那种感觉，就像必须打死一只
妄图吸我血的蚊子一样。如果我不这么做，它会吸走我的心。
再过了一段时间，有天上课时，B写了一个怪字让我猜。我一眼就
看出，他是把小南的“南”字去掉了几笔。我当然很容易地猜出来了，
心里觉得他这种行为有些可笑：追不到别人，就要玩文字游戏吗？他又
使劲地夸小南。我不禁冲口而出：“喝，喝，不至于吧？对人家那么着
迷？”“那你说她哪点不好？”他的口气十分郑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
意味。
我一时语塞。是的，小南真的很好。和B在一起……可说是“郎貌
女才”了。而B若不说学习，也是个满有才华的人。这样一下子，就变
成了“才貌双全”的“一对璧人”……天那，我想到哪里去了。但这确
是事实。我心里又被那次的那种感觉占据，而且更加地强烈。同时又多
了些微的苦涩。于是我低低地回了一句：“倒也是，她是挺不错的，就
怕你追不到！”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我
怕再谈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还好，他也没再说话，但我心里却烦
乱依旧。
回到家里，我心烦意乱地写完作业，又开始想白天发生的事。我一
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强调：你和他只是帮助与被帮的关系，他要追谁，与
你无关，无关……
我一向很相信我的自控能力。这件事我想了一夜，我决定放弃。到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心里的怪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依然不好
受，但我不想使他有什么困扰。
清早到校，一进门就碰上B来向我要数学作业。我没等他多解释就
给了他，他欢天喜地地拿去抄起来。但是到了中午，他却怒气冲冲地来
找我，指给我看他本上的四五道错题。随后我的本也发了下来，上面的
错题一模一样。
我心里不安起来。不止是因为这次写得这么差。我想老师一定会来
找我们，这也不是我最怕的。我最怕老师会就着这一次做出不负责任的
猜测，让我陷入矛盾之中。
老师果真来找我们了。好在她并没做出什么猜测。但我还是觉得脸
上阵阵发烧。我看了看B，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家伙！
第二天早上，他又来借作业抄。我是拿他没办法了。
不久我们调开了，我想他舍不得我的作业。果然他还是常常来找我
“问题”，那哪叫问题吗！还不如直接让我把答案告诉他呢。我每次都
恨恨地奚落他几句，他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走。他又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我
的电话，常常打电话来问我。我由此也开始恨起电话来。
可是没有他的电话，我又会觉得寂寞。无聊的时候，我会拿出他给
我的那张贺卡，在心里盘算贺卡上的贺词。
新年一天天地近了。也许是因为“减卡救树”的原因，那年市面上
的贺卡不多，也不好看。我犹豫了一阵，就把一张以前买的、几年未送
的贺卡拿了出来。虽然是隔年货，但是样式很好看，不送是因为我舍不
得。想贺词的时候，我又踌躇了半天。我想起B给我看过的那个小本。
于是我把他给我那张贺卡上的吉利话一一写还，又加了一句：“祝你和
小南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这是真心的祝福。
12月30号那天，我找好了时间，打算把贺卡给B。去找他的时候，
我想象着他的表情——惊讶、喜悦、或者……
我亲手把贺卡递给了他：“这是还你的，咱们谁都不欠谁啦！”说
完，却发现他的表情是——迷惑。“我什么时候管你要过？”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也随之凉了。我翻眼望天：天那，他竟然忘了
！一下子，我全明白了。那天他是在开玩笑，而我却当了真。我真是…
…我悻悻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你不记得，我就不送了，浪费我一张
贺卡。”就转身走了。我想他没听到。他不知道我为这张贺卡费了多少
心，他更不知道，那是我那年送给男生的唯一一张。
也许我们是真的还清了。从此我看B如同看空气，他跟我打招呼、
来找我问题，我一定回应，但我决不去主动找他——我不想记起有关他
的任何事，而初三的紧张生活也由不得我去想。
转眼到了毕业的日子，到校的最后一天，当我要回家的时候，B又
来找我。他让我给他写留言，并不由分说地拿走了我的同学录。既然他
要给我写，作为交换，我也必须得写。于是我又开始伤起脑筋来。最后
我想到那天办公室里老师的话，这时B来催我。得了，就这么写了。于
是我飞快地写下：“老师说你不笑比笑好看，这话不对，你微笑的时候，
才是最好看的。保持你的微笑和这份快乐心情吧！”就把本子给了他。
回家的路上，我觉得那句话颇为模棱两可。B会不会看出什么来呢？
算了，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就由他去想吧！
……
我低下头，又看了看B给我的留言。电话问题？他真天真。我的保
密工作做得不错，要搬家的事，我对谁也没说——包括最好的朋友。没
有人知道我换了电话，他将无从打听。
我还是有些舍不得。这几天里，我常常盼着B能来电话，询问留言
的事。我会给他讲清。可是到今天已经十天了，他仍没来电话。也许他
真的什么也没想。我突然想给他留条后路。我给我最好的同学打电话，
告诉她我的新号码。这样他也许能打听到。
我拨了电话，在心里默念：如果能拨通，我就把号码告诉她，如果
不通就算了——相信上天的安排吧。“嘟-嘟-嘟……”话筒里传出了盲
音。电话占线。
那么就这样吧。我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喇叭声——搬家公司的车来了。
再见，我的旧家。再见，B。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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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我在灌水？NO，我只是加了一小滴而已。
灌水要用茶壶，而我只不过用了一支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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