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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在谁的枕边醒来
发信人: rainbow-com(ΒaОΒaО)
整理人: arna-zh(2004-02-13 13:32: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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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曙光渐渐透入窗帘。在天花板淡黑的阴影里染一圈圆弧的白。一只壁虎在黑与白的边界静止着。

蒙昕的眼睛看着它,长长的眼睫蝶翅一样地轻颤。

身边的这个男子呼吸声细不可闻,颀长的肢体有着少年独有的纤弱。

她慢慢在枕上转过脸来,看着这张孩子气的睡脸,长长的眼角和微微上翘的薄唇,一时之间,竟让她迷离恍忽了。阿若,她轻轻地喊。看他眉间微动,她屏气,悄无声息地坐起来,腿滑下床去,黑发在腰际漂浮。

立刻就有一双手臂从背后将她紧紧拥抱。火热的身躯随即贴上她的,他埋首在她的颈弯里,细细地啮咬,为什么每次都要走,不要走。他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幽怨。

她低声说,放手。早上不许碰我。

他的舌已经含住了她的耳珠,手是一条灵活的蛇。

她温柔而坚决地抵御着,说,你违反约定了。

他的手猛然停顿了。半响,他冷笑一声,松开她。懒懒倒回枕上。

壁虎在天花板上静止着。寂静。

她已经穿好了她的宝姿,套装柔滑地贴着她,好象是另一层熠熠发光的皮肤,女人的娇媚是饱满的果实,香味四溢。他的眼睛毫不掩饰赤裸的欲望,而她视若无睹。

她打开蓝色的皮夹,抽了一卷钞票出来,往空中尽力一洒,纷纷扬扬地一场钱雨。然后,她在这场雨里狂笑。

他干脆闭上了眼。

她已经走到门边了,忽然又转回头,斜睇着他说,阿若,这个学期你如果再有不及格的,就别怪我。还有下次,记得穿上我买的那件蓝色衬衣。是蓝色的,记得了吗?

门轻轻带上了。接着传来了她的鞋跟轻盈地敲击楼道的声音。他的心里,也有一只小鸡的嘴尖尖地撮着。一下一下,钝钝地疼。他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我不叫阿若。他想。

蒙昕钻进蓝色的POLO里,点燃一支薄荷烟,烟雾缭绕里,远远地凝望着那个窗口。她无数次地希望他能追上来,将那卷纸扔在她的脸上,然后再把她抱回那个小屋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就十分钟。她喃喃自语。

然而清晨的长街,空无一人。她绝望地等。

她很快发动了车。

有一颗露珠,滴在她的腮边。

蒙昕拧开房门的时候,小叶正抱着孩子守在门边。看见她就扑了上来,眼睛是浮肿的。昕姐,你总算回来了。快点,快去洗澡。时间快来不及了。他回来过吗?蒙昕问道。没有。小叶从眼皮底下很快地看了她一眼,是没有回来,只是孩子有点烧,已经吃过药了。现在还在睡呢。

她并没有接过孩子,只是远远地看了看。那孩子额头上低低的发际线和细小的眼,让她的神情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掩饰了这种情绪。低头快步走向了浴室。

              2

中南大厦24层里的三间房,是佳斯公司的营业部。从天蓝色的玻璃看出去,太阳是奇异的紫黑的圆球。早上十点,蒙昕踏入了办公室。

总经理室的门是关着的。但蒙昕知道余方已经到了。他习惯在九点时检查职员们的签到情况。工作狂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工作的时间的。这算得余方身上唯一的优点了。

她四处寻找出纳施洁,有人告诉她施洁在总经理办公室,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急步走了过去。

隔着门,余方激烈的咆哮声传了出来,却没有听见施洁的声音。她拧开门把手,抬眼的一刹那,清清楚楚地看见施洁一甩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余方的脸上。她立刻将门掩上了。将几双窥探的眼也一并关在门外。

余方低低的发际线下那双细小的眼睛此刻满是怒火。看清来人后立刻将邪火劈头盖脸地砸向蒙昕。一阵不堪入耳的怒骂声让两个女人同时选择离开。蒙昕狠狠将门重重带上,胸中怒火狂窜,却找不到出口。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不用想也知道,都躲起来了。余方的邪火烧到了谁,那个人的祖宗和智力都会遭殃。蒙昕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她最担心的事果然又发生了。

姐,这就是你嫁的人吗?施洁脸色煞白,说,我要辞职。蒙昕只得勉强安慰地说,你才来没几天呢,好好地为什么要辞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我帮你找他出气。施洁冷笑一声,说,姐,反正你也都看到了,我就告诉你。余方找我要照片呢。蒙昕不觉气闷,强笑着说,也许他只是跟你开玩笑呢。施洁轻蔑地说道,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真以为是一张照片这么简单么。他是要我的裸照呢。人家余方的嘴可会说了,什么艺术,什么信任都拿来做为理由。为了证明我在出纳位置上的忠实,我就得给他裸照。什么东西!

蒙昕的头嗡嗡地响,一阵羞辱潮水一样卷来,她觉得自己处在酷暑中的烈日之下,满眼望去都是金晃晃的一片,只是找不到一处阴影的地方将自己埋藏。

隐约听到施洁的声音,还在说,有这样的老公,要是我,早休了他!

蒙昕无力地站起来,哑声说,好,你辞职吧。打好报告,我来帮你找他签字。

余方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说,辞职,可以,工资,没有。她施洁一个职高的学生,什么都不懂,到我这里来我还给她进行培训,还没收她培训费呢。哎,我说你这女人,你到底向着谁啊,我才是你老公,你帮着外人小丫头找你老公要钱?!钱我没有!

蒙昕咬牙忍气道,你也太过分了。施洁是施雨的妹妹,怎样说也是我生死之交的妹妹,你怎么就找她下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就不收敛收敛?别人的事我不管,你不签字我也不给他钱,可这小丫头跟她姐姐一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我的朋友面前出现,你快给我把字签了,我回去再找你算帐!

余方抬手就是一掌打在她的脸上,跟着又是一搡,咚的一声,黄色大理石的地面上,蒙昕是一只蜷缩着的点。你TMD还管起我的事来了,造反啊你!没钱就是没钱,叫她来找我!爷我有的是招儿对付她!......

蒙昕一点点挪动着爬起来。泪海奔流,她喑哑地说,离婚!我要离婚!

余方眯起了眼,眼睛里仿佛有两排小牙,将她磨碎了,再吞下去。哼了一声,他忽然又笑了,夫人,你要离婚,都说过几百遍了,我再说一遍,离婚,当然可以。只是你一分钱也甭想拿到!

蒙昕咬牙说,帐上现在有钱,把我的股分退给我,咱们一刀两断。

余方变脸道,什么钱,那都是要上交的票款,还有我的朋友放在我这里的周转金,哪来的钱。再说,亲爱的夫人,你忘记了资金注册的报告还是你找朋友做的假,OK,你是有五佰万的20%,可我们公司哪有五佰万哪。你要拿钱,可以,我就告你虚假投资,挪用公款。怎么样?夫人,夫妻俩不用闹到法庭上去吧。

蒙昕万万没想到余方埋下这样的伏笔。这才明白公司在开办期间,余方为什么根本就不参预任何前期准备工作,一直到正式运营了才接管过来。当时她还在为自己的能力而沾沾自喜,却不料是自己的丈夫早就给自己布好了一个圈套。她在这场婚姻里,一无所获,连带自由也丧失了。

她散发肿脸,做梦似地离开余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施洁见了不禁吓了一跳。这还是清晨那个美丽娇媚的女子吗?蒙昕用手支额,镇静了一会,再将蓝色的皮夹拿出来,抽了几张钞票塞进施洁手里。求恳地说,施洁,别告诉你姐姐好吗?施洁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不推让,就收下了。很快就交出了管理的支票和印章。说声再见便扬长而去,临去时深深瞥了蒙昕一眼。而蒙昕的心,再一次被这个似嘲弄又似同情的眼神撕裂了。

职员们又出现在了各自的座位上。所有的眼睛盯着她,窃窃私语。她只是看着手里的物件,恍恍惚惚。而手心里光滑冰凉的触感让她慢慢回过神来。是印章。她的心忽然狂跳了起来,余方一定以为施洁还没有辞职,否则早就指定接替她的人选。----也就是说,现在公司所有的财务印章支票全在她的手里,而她,可以......

没有丝毫犹豫,她站起来将桌上的东西扫进包里,便向外走去。明媚的阳光投射在长廊里。


          3

Z城,这座到处都充满阿若气息的城市,她又站在同样熟悉的街道上了。两个小时以前的梦魇,被陌生的人流冲散稀释,她的心,好像风吹开了棉絮的云,是南方天空特有的旷蓝和纯净。

宾馆的房间位置很好。从窗户向远望去,能看到远处蓝天下同样蔚蓝的大海和细白的弯月似的海滩。海浪卷起白色的浪花,一层层地推向岸边,窗纱在略有咸味的海风里飘荡。她的长发也在风中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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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難以忘記..﹖  
              是不值得..﹖  
        
       那個女孩仍然不信任那個男孩..!
       
    那個男孩卻一直深愛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永遠都
             不會明白那個男孩的心..
  因爲她已經不愛那個該死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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