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ilin0077(绿猫)
整理人: zrjh1015(2003-06-30 20:22: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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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她
“红豆,大红豆,芋头。。。。。。”这盘放了不下几千遍的歌让坐在收银台里的小霏显的更烦闷,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TMD,这群人为什么精神还那么足?这是酒店11层的舞厅改过的房间,窗户封闭,按了隔音装置,一点风也透不进来,烟气缭绕加杂着酒气。音乐停后就是那写着数字的小球在玻璃器皿中转动的响声。
“哈哈,是4,又猜对了。”一个长的又矮又胖的男人大笑着,走到收银台前:“霏霏,今天我发财,来,这是你的小费。”胖子留下四个500元的币。“王老板,以后常来玩哦!”小霏习惯性的说着这些废话,只希望今天早点回家睡觉。
这时,七楼的餐厅服务生准时送来夜宵,这男孩子会在这里和她说一会儿话,打发一下时间,“小霏,今天怎么样?”
“还不是和平常一样,烦死了,我快得精神衰弱了。”
“哈哈,是嘛,今天的东西还好吃,你为什么不吃点?”
“我不想吃,只想要张床,好好睡一觉。”
“我也是,好困,刚才坐在椅子上差点睡着,如果经理发现我一个月的工资 就要扣去一半。”
“你那个经理真像个夜游神,每次到我身边都没有声音,吓死人了。”
“是呀,我也怕夜游神,不要让那个非人类听到,嘻嘻,我要走喽,明天见!”他装作小心地看看身后,小声说。
“呵呵,走吧,小帅哥。”只有这时,小霏才感觉开心一下,有意思的小家伙,能让她的疲劳得到一刻的放松。
三点半了,场面有些乱,有人从夜总会叫来几位小姐,坐在沙发上喝酒,小姐们真的美艳动人,整个场子充满了一片放荡的笑。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时跟旁边的服务生聊几句玩笑话。快4点了,人也少了许多,大多数人都到客房部去逍遥,或跑去别的楼层。
“小峰,过来帮我数数币,我好累,不想数了。”
“好啊,很高兴为你效劳。”
“恩,今天收入还不错,现在看钱就像看废纸。”
“姐,我喜欢废纸。”
“不是自己的,对它怎么看也不感兴趣。”
“也是哦,我什么时候能赚这么多,就和女朋友一起享福去喽~。”
“哎,没出息,这也叫多?好了,下班了,把经理叫来收这堆垃圾。”
“哈哈,我去叫!”
她看着小峰的背影,真是个天真的小子。
经理很快就从阴暗的走廊出来,笑咪咪的说:“霏霏,看来今天收益不错!”
“是呀,经理,这是今天的全部收入,我对过了,请你再点一下。”
“不用了,你做事,我放心。不早了,你可以休息去了,辛苦了。”看着那张部满皱纹的老脸,小霏想,这老家伙才是真正的赢家,心里不由产生一丝厌恶。
走出酒店的大门,迎面吹来一阵清凉,深吸一口气,有雨的味道,没想到自己的鼻子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出来还会有这么灵敏的嗅觉。路上空无一人,还好租的房子离这不远,天下起小雨,但她听不到雨声,耳朵好像已经睡着了。
淋着雨回到家,轻轻地开门,进去。还是被优雅听到了:“你回来了,快去洗澡。”
“哦,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一直没睡,在等你。”灯亮了“你怎么没有打伞?看你淋成这样,把衣服脱下来。”
“哦,嘻嘻,知道了,不许偷看哦!”
“害什么羞呀,早就把你看遍了,呵呵!”
每天不管多晚,小霏都会回来,有优雅在才能让她睡的安心。她穿着淡蓝色的睡衣躺在穿白色T恤她的身边,优雅拉过她的胳膊枕在头下。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点着一支烟让自己享受这难得的清静,然后沉沉的睡去。
一早优雅就会起来,准备上班,同时也做好早餐,临走时会跑到床边跟小霏道别:“小懒虫,我要走喽。起来后吃早餐”“嗯~~”小霏迷迷糊糊的答应着,优雅会亲一下她的脸,她的微笑甜甜的,令人心醉。。
优雅的工作是家居装饰品专卖,每天都有社会上的各色人种来购物,她也是应付自如。
昨天没睡好觉,没精神的坐在转椅上发呆。有三四个穿着西装的农村人进门了,看样子像是刚吃饱饭出来溜达的。我的天呀,这几个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呀?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多?
几个人在里面转了一圈,每件东西都要品头论足一下,看着就来气,没事跑这消化来了。着来这些人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仔细看穿着,发觉他们小康也达到了,不过这套行头在他们身上感觉就那么别扭呢。处于职业道德,不得不过去打招呼: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哦,小姐,这玩意是什么做的?”一个人发言了。
“这是一种新型瓷器,叫X瓷。”
“哦,不就是瓷器吗?还要几千块一件呀。我看也就几十块钱成本。”
“这种瓷器很难烧制,每件工艺品也是唯一的,不会找出相同的第二件。”优雅还在耐心的解释。
“那这个最低打几折?”他没话找话说。
“最低98折。”
“走了走了,到那边去看看,这边热死人了。”其中一个人留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不知是他们太热走路不稳还是花瓶也听的不想活了,一只大花瓶从架上掉下来跌的粉碎。
优雅叫住那几个人,开始争论。。。。。。。。。。。。。
最后几个暴发户以七折的最低优惠价拿走了这些碎片,临走还不忘说一句:“就当今天找小姐了。”
一下午就为这事搞的自己口干舌燥,像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优雅也多少不会太在意。坐下听着音乐喝了一口早已泡好的龙井。1997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正和小霏在学校的琴室里胡乱弹着什么,小霏大笑着说自己要当舒伯特。优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自然,纯洁,优雅,她会听着小霏说她们两个人的未来,那时的她们充满无数的幻想。五年后,这段情还是像当时一样的让人感到不可思义,让朋友感到两个人的执著,她们过的不奢侈也不萎靡。我们会不会像这易碎的花瓶呢?优雅不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优雅对工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倦,下班回家时小霏也已经走了。她们的见面也只是在那个凌晨的四点左右。这样的生活已经半年了。
小霏还是坐在里面点她的币,看那些花天酒地的人,和小峰聊着不咸不淡的天。有时小峰会拿起一大把RMB拍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小声的说:“这帮畜生!”小霏掩饰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小弟呀。有本事就喊出来呀。你马上就会被他们这群人剁成肉酱。”
“哈哈。小声点。让他们听到我就完了。里面谁不是大哥级的人物呀。”
“他知道我们在说谁吗?笨~~”音乐声掩盖住他们的笑。
警报响了,这响声这几天真是司空见惯的频频出现。也许是谁又输糗了吧。发发怨气。
小霏很麻利的把币和钱放到一个事先想好的角落,屋里的人乱做一片,警察来的也是出奇的快,就在小霏刚刚出门的同时,只听到一声枪响,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听到枪声,一个警察把她按倒在地上,熟练的被带上手拷,KAO~~~这次拷的好紧呀。手不一会儿就肿起来。真像是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这样想着,被带进了警车。又可以看看蓝天和这高高的梧桐树啦,她把这当成了一 次少得的外出。脸上不能露出任何表情,因为你笑警察会打你,你哭他也会打你。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不法之徙,没有什么可以申辩,最好就是保持沉默,这也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办法。
优雅下班回家做饭,心不在焉的切到了手指,一阵刺痛。
这次的进局没有像小霏想的那样,老板交上点钱就可以出来。警察好像今天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对所有进来的人都严刑拷打,小霏也不例外,只不 过她是女生,所以下手轻了好多。不过还是留下了一道道的淤痕,手已经没有感觉.一直到凌晨二点,老板才打理好一切关系,交上罚金放人了.“这几天是不能再开业啦,风声过后再说.”老板在车里给小霏和小峰一笔还算不少的数目的废纸。然后说:你们两个是我最信的过的孩子.过几天我会再打电话叫你们过来.走在路上她看着小峰脸上还流着血的伤问:“小峰,你还要不要再做下去?”小峰的腿被打的有点拐说:“姐,我还能去做什么吗?在这里很舒适,老板对我们算不错。虽然我们不想,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呀。我 们要生存呀。”
“我先回去换件长轴衣服,你要不要换?”
“哦,对呀,我也要换一件,回家她看到会难过的。”已经三点了,他们俩个人走在这座沉睡的城市。看着夜色中的梧桐树,北方的树就像这个在她身边的男生一样高大,挺拔。小峰唱起了歌,是他上高中时喜欢的一首,轻轻地唱着,也会让人回到过去,好好听的歌。问他叫什么?他说:我也忘记了,只是喜欢这旋律。
小峰今天送我到家门口,说也许这几天不会见面喽,让我自己保重。进门,看到优雅在沙发上坐着睡着了,电视开着。她的听觉很灵,知道我回来了。也许是每个凌晨的四点都会这样子醒来,成为她不变的生物钟。她看到我就大叫:“快把你的长轴脱下来。我看了就烦。今天就看到几个这样不伦不类的。你还在气我,这都什么天啦。”小霏说:“快睡吧你,我先去吃点东西。”说完就一个人走去厨房了,里面有下午优雅做的菜,她的手艺真是没的说。优雅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小霏感觉身体好痛。刚才那个警察在身后踢了她一脚,这时才感觉到痛的厉害。忍着疼,回过身,看到优雅的红眼睛,为什么哭?不用说,一定是工作遇到不开心了,她说:“好了,不要哭,有我在,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嗯 。”
“不管事的人不要理好了,就当他在放P。知道了?”
“知道了。”优雅很听话的,当然是听小霏的话啦。
“小霏呀,你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在那里不吃饭?”优雅还含着泪。
“哪有!我吃的好多呢,每次都撑的要命。嘻嘻。”小霏的手还在痛,“哦,对了,最近几天我老板要出去办事,所以我可以休息几天,你也请假,我们一起出去玩。”
“真的,好好。我明天就去请假。又可以出去玩喽~~~”优雅笑的像个孩子。
“我今天好累,想睡觉了。”小霏现在只想让她早点睡着,好去洗手间看一下自己的伤。
“好,我们一起睡。”
“好,一起。”
外面下起了雨,小霏一个人站在镜子边看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嘴里骂着那群警察为什么不轻一点.心里想,快点好起来吧.快点好,明天不要让她看到.
因为请假要经过批准, 就这样,小霏在家里做饭等她回来吃,她做的饭真让人看到就怕,不是放重盐,就是酱油放成醋。连续穿了二天的长袖上衣,还好优雅只是说说没有在意到什么别的,只是有时说:你把我气死算了,看到你就热的不想吃饭,那饭也吃不下去,好难吃呀。受不了了。。小霏只是笑着说:谁让你做的那么好吃呢,害我出糗。不想吃我做的,那我们一起吃泡面算了,我做那个最拿手了。哈哈。。。
优雅的假好不容易被批准,她们一起狂欢了一夜,然后坐上早上头列南下的火车,她们说好不刻意去某个地方,她们要找那种随波逐流的飘泊感, 只要是风景美可以随时下车。
XX一个连她们自己也没听说过的地方。坐在车上看风景的时候她们就异口同声的说我要在这站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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