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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大四--黄昏里的昏黄(上)
发信人: last-dance()
整理人: bennycyb(2003-06-19 23:47:43), 站内信件
    总是在转身以后才发现梦已远走。

    如果一个男生,在大学里到了四年级还没有过正式的女朋友,那么他算不算有个性?我就是这样的男生,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个性,我只知道我的确很失败。
    我184cm,细长的眼睛,笑起来邪邪的像一只狐狸,自认为长得不丑,和周围的那些人比起来甚至还可以算做好看。可我就是没有女朋友,从大一直到大四,用Donna的话就讲就是:奇了怪了。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走在喧闹的校园里,有时候匆忙的像只老鼠,有时候优雅的像头猪。看着周围的人渐渐的都成双入对,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只狐狸,一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有人说:“大学里如果没有逃过课,没有挂过科,没有谈过恋爱,就不叫上过大学。”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我前两项的突出表现来弥补一下最后一项。
    我逃课,所以挂科。其实这两项之间本没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不过,在我们学校却密不可分。因为老师经常按照出勤率来评定期末考试的分数,所以,有些时候,即使我可以答及格,老师也不会让我及格。郁闷至极。
    不喜欢去上课,因为在那里根本学不到我想要学的东西,何必去为了讨好期末的成绩而坐在那里被别人浪费生命呢,生命是自己的,该由自己去浪费。所以,我宁愿去图书馆里背单词,躺在上铺一本一本的读那些晦涩的文字,在大街上东游西荡。。。也不愿意坐在教室里献媚。对,我总是管周围同学的那些举动叫:献媚。
    其实我不爱去上课还有个原因,就是我讨厌所有的老师。从我开始上小学的那一天起,我便养成了这种毛病。我讨厌所有的老师,原因就是所有的老师都讨厌我,因为我从不害怕他们在办公室里对我的‘谆谆教诲’。于是,他们不让我带红领巾,不让我和漂亮的女生同桌,不让我加入共青团…还管我对他们的“不害怕”叫做不知羞耻。可我就是“不知羞耻”,我又没做任何羞耻的事情。慢慢的,我便形成了这种思维定式,‘老师都讨厌我,我也讨厌他们’,我知道,所有的思维定式都是极其愚蠢又可怕的东西,只是这一条,我把它当成了真理,放之四海皆准。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Donna听完了我对老师的见解后,脸上的那种诡异的表情。她熟练的吐了个烟圈,然后笑着对我说:“看,我们的青春”。我看着我们的青春,渐渐消散在昏暗的灯光里,无影无踪……

    Donna,一个比我大六岁的女人,却有着一双比我小六岁的女人那样的清澈透明的眼睛。
我们在酒吧相识,说不上开始的时候到底是谁在泡谁。
    我们都是不合时宜的,我学理工科,感性却远远大于理性。她工作多年,有时候却还率真任性得像个小姑娘。于是,自从我大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相识以来,我们便常常厮混在一起,她总是管这些叫厮混:KTV,PUB,电玩,盗版DVD,还有坐在路边发呆。。。。。。
    我们在冬天的周末寻遍了城市里所有的麦当劳,一家接着一家的只吃冰淇凌,吃得在外面讲话的时候都不会吐出呵气。我们在夏天的夜晚去市府广场玩遥控车,然后坐在台阶上整夜整夜的数星星。记得有一天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市府广场边上有个变压器突然着火了,火花四溅,来了好多的消防车,别人都往后躲,只有我们两个撒欢儿似的往那里跑,我俩儿站在花坛上,隔着马路看着最美丽的烟花在对岸绽放,然后放肆的接吻。
    我喜欢和Donna一起吃饭吃饭的感觉,不像那些小女生,她好像吃什么东西都是很有胃口,无论是花掉我假期打工一整月挣的工资请她吃的一顿西餐,还是没钱的时候我们在路边摊吃的三块钱一份的担担面。
    可是我始终都弄不懂我和Donna之间的关系,是朋友还是恋人,抑或是难过时彼此安慰的人。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离得很遥远,可有时候我又觉得她就是我自己。我们就这样厮混着,只谈感受,不谈感情。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

    从小我就是个沉默的孩子,我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远处的烟囱,听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然后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奇异的童话,童话里的季节说不清楚是春夏秋冬,反正情节里需要下雪天空就会雪花飞扬,需要春风就会有春风拂面。还有各种颜色,场景,食物……然后我就平躺着仰望着蓝天开心的笑。长大以后我更是喜欢胡思乱想,特别是一到夜晚,我的思维便活跃起来。从姑娘的大腿一直想到阿拉法特的头巾。。。。。。而这样乱想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白天我无精打采总是睁不开眼睛。可是,Donna就是喜欢我这样迷离的眼神,她说有点儿像巴乔。也许,我的TimeZone真的适合生活在亚平宁。
    我喜欢各种小动物,从前是妈妈怕家里被弄脏不让我养;长大后是我害怕看见那些生命在我身边消失而不敢养。现在我养了一条鱼,在漂亮的装巧克力的罐子里,放在我的电脑音箱上,我每周给它换一次水,偶尔拿到窗台上晒晒阳光,我不想它像我一样灰暗,不想它眼睛里掠过一丝的忧伤。它没有性别,只是一条鱼,金黄色的、漂亮的、硬塑料作的鱼。它无忧无虑,永远也不会离我而去。
    记得小时候妈妈总喜欢问我电影里的人物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可我就是固执的不回答,因为我觉得坏人长得都很漂亮。那么光鲜的面孔怎么可以简单的只用好坏去判断呢。我还依稀记得当年看83版的《射雕英雄传》时,当一个孩子说出他喜欢杨康的那一刻,被所有人讥笑的样子。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认识了一种叫做“爱是”的泡泡糖,同桌的女生为了收集那种画着卡通画的糖纸,每天都会买给我吃。那是些非常漂亮的卡通画,写着爱是什么,什么是爱。那一年,我开始学会爱情。
    可是在大学里我却一直形单影只,也许是早恋的事情终于得到了报应。Donna笑我太爱装酷,把像样的妮子都吓跑了。我盯着她的眼睛轻轻的笑。
    总是喜欢去动物园,感觉每个人都像一种动物,我们直立行走,只是为了表现天真的假象。我是狐狸,聪明反被聪明误。Donna是可爱的北极熊,看似冰冷,其实很需要关怀。
    曾经以为只有孩子的世界才是公平的,可事实却不是这样,这世上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公平事情,安徒生那个残忍的家伙,就是这样把一个个天真的孩子变成了泡沫。Donna对我说,别以为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同样的也对你好,要想不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娃娃,唯一的方法就是别告诉别人你很喜欢它。长久以来,我就是一直用Donna小时候保护娃娃的方式,来保护我和她的这种不确定的关系。
    
    光阴荏苒,忧伤弥漫。

    四年级,我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年华老去。于是,我开始学着追忆逝去的青春岁月。那些纯粹的,真切的,都不会再有了的日子。
    从前我听个会画画的朋友说,在画西洋画的时候,如果想让画中的女人的肌肤显得有生气,作者就必须在颜料里滴上几滴自己的鲜血。我不知道我的青春应该用哪一种颜色来勾勒,而所用的颜料中,又该加入何种特殊的成分来调和。也许,我的青春从来就未曾沾染过任何一种颜色,而那些用来调和的特殊成份,也只能是,忧伤、激情、愤怒、颓废、迷茫、荒唐、绝望、希望,还有那些永远也无法停止的幻想……

    天气突然变得很暖,暖得不像是沈阳的秋天。可我知道,严冬即将来临。

    大一的孩子们开始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无知而又无畏的。我安静的看着,看着那些我不再拥有的青春。身边的同学依然天真得另我厌恶,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去抱怨学校里的种种不公平。我想我和他们始终都不是同一种人,我总是这样想着,从大一直到大四。
    四年级了,好像所有人突然都变得很忙。考研,考证,考各种等级,还有恋爱,分手。。。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自习室里抄写雅思作文,模仿着那种句式与逻辑,感到无比的绝望。我发现我根本无法独立的用英语把自己的想法完全的表达出来,我只能去小心翼翼的模仿、拼凑。。。。。。游弋在别人的思维里,胆战心惊。。。。。。
    Donna换了张卡,打电话过来抱怨我总不给她回短信。而我则把责任推给了“移动”和“联通”的不和。她辞职去了北京,在那个湖底都是诗人的著名学府读研究生。电话那头她哭着说:“塞万提斯手里的长矛断了”。那一瞬间,我突然想不起她的样子。我发现我们原来都只是不愿意长大的孩子,一直逃避着,担不起故事的结局,害怕伤害。
    我一直在喝可乐,自从有人谣传喝可乐容易使人变得痴呆以后。。。我弄不清楚我的记忆,那些片断若隐若现、忽明忽暗。我甚至怀疑它的真实性,也许只是幻觉,也许只是为了彻底的忘记。

    雨终于下了,淅淅沥沥。雨滴从一片叶子滑落在另一片叶子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个过程。雨水把每一片叶子都洗刷得很干净,即使它们即将落去。我喜欢这样的彻底,纯纯的寒意。

    开始一篇篇的做阅读题,即使有很多单词并不认识,我也坚持从头读到尾。笔记和那本《新东方精神》一直装在书包里随身携带。有些时候甚至想,如果雅思考得特别好,就不出国了,去新东方应聘,哪怕是让我在那当门卫。我想,我是中毒太深。
    其实更多的时候还是绝望的,而希望,只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安慰罢了。一旦清醒过来,依然心烦意乱。已经三天没去上课了,一个人在自习室里学习,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夜里胃疼得痉挛。从床上爬起来,却找不到热水。我想,我不能再喝太多的可乐了。打开winamp反复的听那首“The Sound Of Silence”。想起电影《The Graduate》中,达斯汀霍夫曼坐在鱼缸前和父亲的那段对白。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泪还是没有掉下来的,就像是真心的话,从不轻易的说出。把痛苦藏在微笑的背后,或许这就是成长。一日日的失掉天真,换来的却不是成熟。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eared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叶子还没等到完全枯黄,就纷纷落下。就如同我们还没来得及成长就已经苍老。

    由于练习外语听力,用电脑看了好多集盗版的Discover-wild animal压缩碟,我终于知道,我是属于秋季发情的动物,因为,天气转凉,我需要温暖。
    我开始咳嗽,特别是讲电话的时候。最近把手机一直开着,接到的每个电话我都喜欢语无伦次的讲很久、中间咳嗽许多次,那样我会感觉舒服些:讲话,咳嗽。。。我只是接电话,因为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拨打的号码,特别是在看夕阳的时候,透过秋天残败的枝叶,余晖落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该和谁分享这种转瞬即逝的温暖。
    记得Donna从前总是说我和她都太极端了,绝不会轻易的爱上谁或是忘记谁,这样不好。可是,我知道我们不是那样。我们只是有些绝望,有些任性。就像顾城的那首诗:‘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涂去一切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
    写字台上放着那本毛姆的《刀锋》,可我却不再去翻碰。这个时候,一切都变得极具功利性。IELTS,6.5。。。可是我却忘记了:“一把刀的锋刃很不容易越过;因此智者说得救之道是困难的”
    回想起从前自己所写的那些文字,原来都只是些关于理想和幸福的假设。生活中的幸福并不是那样定义的。大学四年级了,已经不再有想像,不再有期待。是敏感,是脆弱,还是对未来有太多的恐惧?我讨厌所有空虚的假设,就像讨厌过去的自己,我不再用愤愤的眼神看着,我只有沉默、沉默。。。每当我一个人享用整间自习室的时候,我就感到无比的悲壮。
    四年级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别离,突然很是舍不得。可思来想去,我留恋的只是我的校园时光而已。我一直不喜欢这里,我的学校,我的老师,我的同学,还有我自己。在这里,唯一可以给我安慰的就是,透过教室窗外看到的那两条交错的铁路。我总是那样痴痴的看着,夕阳里的列车缓缓前行,里面装载着希望、绝望、别离的伤心和重逢的喜悦,还有更多的无动于衷,这景色说不上美,但却真实。

    我喜欢冬季的校园,特别是这样的冷冷的夜……

    午夜的收音机里传来了那首经典的《vincent》,只是那个白痴DJ居然丝毫不提及vincent本人。可悲的年代,音乐只被当做了背景。那首叙事诗般的歌曲,曾经在荷兰的梵高纪念馆门前整日的播放,缅怀那位早逝的画匠、孤独的男人――文森特.梵高。 
我喜欢美的东西,特别是那种与众不同的美。没有哪个画家的用色会像梵高这样浓烈、明亮、亢奋……他的‘星空’里闪烁的是生命,他的‘河流’里流淌的是灵魂……
    ‘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是最孤独的人’,这句易卜生的名言经常给我安慰。当我想像自己像卢梭那样坦荡,像乔伊斯那样思想,像海明威那样激昂,像村上春树那样忧伤,像王家卫那样摇晃时,我知道,我是不合时宜的,是不会被周围的人所理解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我们互不干涉,即使彼此嘲笑又能怎样呢?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淅淅沥沥,却连绵不断,更像是七月的雨。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自习室里自习,很晚才回家。积雪很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我感受着雪一点点的在脚下松沉下去的感觉,心里觉得很踏实。月光照着白雪,用力的吸一口凉凉的空气,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凝结在一瞬间。我想像自己的心如雪一样的纯洁,于是,我也就觉得自己真的纯洁了。
    Donna回沈阳了,对我说了句2002年里我听到的最动听的话,她说我这样的人适合在北大学习。可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点都不清楚我自己。从Papa’s吃过晚饭,我们彼此牵伴着走到了市府广场,她变得格外安静。冬季的广场有些萧条,我们站在空旷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霓红闪烁,她让我抱紧她。当我们接吻的时候,有凉凉的东西滑落到我的唇边,咸咸的,我想那一定是她的泪水。我把她抱得很紧很紧,仿佛稍一放手,她就会如烟消、如雾散,那一刻,我的心无可名状的痛。不知道那天我们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吻了多久,而她又哭了多久。后来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及。

    这学期的期末考试考得很早,在经过了几个昼夜的奋战后,总算都过去了。大学里最后的一次考试。
    十二月的最后一日,我把手机关了,一个人躲在空荡荡的自习室里发呆,看着窗外流动的蔚蓝分开又重合,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飘。海子总是说:“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可是我的今天该怎么办呢?大四这一年,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的难熬,想把握却又不知可以把握住什么。或许坚持下去,都会好起来的。看着雅思教材背面的胡敏的照片,我有些想念新东方的课堂,继续学习吧,在离开校园前学会如何去保持这样的一种学习的状态。

    参加了几次招聘会,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攥着我那清淡的个人简历,寻觅。微笑的接受白眼、蔑视、拒绝。不肯媚俗心从高处下落得越来越快,脸皮变得越来越厚。有时候接到电话后也会像模像样的去面试。有三家公司打算要我,不过都和我的专业无关,我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其实不为别的,只是想让我的大学完整些,让我的人生多经历一些。
    寒假里,我每天早上六点钟顶着寒风出去跑步,然后从八点开始直到凌晨十二点除去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听、说、读、写,全面备战我的雅思。终于,在除夕的前一天,我病倒了。除夕那天,爸爸对我说:“快毕业了啊。。。。。。”。顿时我感到羞愧难挡,嗓子里咸咸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念着,无论怎样父母始终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一定不要让他们伤心,应该尝试着去学着沟通。
    我在自己的房间隔着玻璃看着窗外夜空里的烟花绽放又消失,心里一阵阵的痛,于是穿了很厚的衣服溜出门,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CD随身听里反复的播放Nirvana的那首《About a girl》,虽然音乐早已淹没在零点的爆竹声里。
    风吹着脸,由不得我拒绝。突然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我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我却什么也没抓住,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后,只好又攥紧拳头重新放回到大衣口袋里。Donna,你在哪里,我想念你的那双总是拉着我的温暖的小手,想念你贴在我唇上的长长的睫毛,想念你时常说的那句:“都会好起来的,我们。”

    还在继续学着雅思,模仿、抄写、拼凑,从绝望中寻找着希望。交了1275元,准备参加五月十七日的考试,然后等7月份毕业后就直奔那个有考拉熊的岛屿读研究生。我疯狂的幻想着自己在广袤无垠的澳洲草原上赶着肥羊的样子,一定很酷。

    春天来了,可所有关于冬天的记忆,却在那个刮满黄沙的午后,在瞳孔里突然放大。

    沈阳今年的冬天很冷,冷得让人不安。我喜欢这里,矫情却又现实的城市,它让我感到了佯装的友善,和真切的一无所有。在二月的那个空气中洒满了各种廉价的爱恋的日子里,我感到窒息。Donna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在我愣了10秒钟以后,她开始哭泣,一滴滴的泪,砸落在了我的心里。我学着她的语气说:“都会好起来的,我们”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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