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kylin()
整理人: qdanger(2003-07-22 11:11:3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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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了。刮得厉害,外面烟灰一片。
想来暴雨是不久便要落的。
可是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一滴。
当发生过的一切全部变成三言两语时,我们也开始沉默。
从那个时间起,不再轻易叫痛。
我们微微皱着眉,呵,也许还会微笑着,抬头看看天,继续走。不管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零落。
掉在脚下,哐当当一声声,身后开成遍地花朵。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忽然想起这一句。想着玄宗的伤情,居然笑了。
这可怜的人,是因为背负的社稷安稳和李姓江山那么重,压得他不能去救心爱的女人。
因为沉重得不能自己,所以轻易被原谅。轻易被同情。轻易被传说。
很多时候我们是个太爱走极端的民族。或者拼命诋毁,或者拼命歌颂。
就好象无聊的辩论赛,一定要各持己见,争个你死我活。不能中间。更不能脚踩两边。
再少有耐心听话的心情。只愿意听极少的几个朋友讲一些事情,大多很琐碎,或者是激烈的过往。也很少插嘴。我一直这样。
我们一起的时间里,还是隔了一张桌子,两杯水,三分宛转,四分了然。加在一起,是十分会意。
这样就很好。足够真实。
真实里,我们安静把掌心朝上,很平淡的样子,交出自己,放置彼此。却不是草率。
不是草率。
你只道没有勇气向前,没有勇气握手。怎不讲可信者无多。怎不讲已经不是小小年纪摔一个跤,还有很快愈合的能力。
所以有时候宁愿放过,那些可能。这样就相安无事。也不去遗憾。
却并不总是这样谨慎和淡漠。
遇见可交的人,三言两语,相视一笑,说,原来你在这里。说,等了很久了。很简单的话,却很安心。知道是了,就是这个人。知道,这是朋友。
喝了许多冰水,加上疲惫,再一次声嘶。在夜里,哑哑地读书,一首小时侯就很喜欢的诗。
想起从前,朋友的家,我去探望。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床,陌生的空气,夜色里墙壁上陌生家具的投影。我不能睡,翻来覆去。
身边匀净呼吸声渐起。于是拼命去扯她身下的被单,轻轻问:“怎么还会有火车?我睡不着。你讲话给我听。”跟她,不讲道理。
一起喝酒,她卖醉。两个耳光啪啪扇过去,叫她清醒。
黑白照片,是她回眸里盛开的笑容。好象可以笑到穷途末路,笑到地老天荒。
她讲话,表情激动,楼顶的天台,我听。
载酒买花少年事,浑不似、旧心情。
想不出来其它。
其实是不想再接着讲了。
忽然就意兴阑珊。
这篇字就这样收尾。正如很多事情都是意外的结局。
好在文字还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也许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够有能力控制的东西。
客车里,身边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子说着拙劣的笑话,我微微对他点点头,笑了一下。
长得并不难看的一个人,只是不聪明。知识面非常狭窄不算,并且对自己知之甚少的事物大发议论。
还问我的看法。
我很喜欢不上这样的人,也就更不想多话。
大片大片的狗尾巴草在风中招摇,车窗外刹那而过的风景打到眼睛里,开成茂密繁盛的白花。
而太阳,依旧亮着。
三言两语的轻描淡写,然后望望窗外。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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