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kylin()
整理人: qdanger(2003-07-22 11:11:3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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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羽绒被,把身子靠向墙壁,贴得紧紧。果然是凉的,这个夜。
时间松软,拖拖沓沓,我把前面和中间丢失了,只剩最后。
以简短的结局,告别所有。
那么好吧,让我们来看看结局。
也许本来,就应该只看结局。
THE END:
1.
绝望的时候,也是不动声色。
望向他不断掣动着的脸,我转身。一贯温婉的笑容,平静得过分的眼睛。然后一只酒瓶,砸去他的头顶。
他的神色,是早已欲知却仍然不能抑制的惊诧。而月光,泼下来,终于哗然而泻,伸手接了去,只一地来不及的碎片。
他从来都知道,我其实本是如此激烈的女子,对他一切的沉默一切的依从,全只是因为爱。
所以他设计好,要我毁了他,毁了自己,毁了我们之间这无望的爱情。我忽然领悟。
我又回了去,在曾经的山头上,猛烈的山风里,终于流下眼泪。
这一生,爱也爱过,恨也恨过。一辈子该经历的种种,我都提前享受和承受。
人生成了一场仓促的戏,我仅用四分之一的时间,就演完了所有。
2.
过眼的,都化了云烟。
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该带走的,一点也不会留。
后来我有了孩子,我预备留下他。这是生命。
他给我钱。并不非常多。但是足够生活。
想必是他几乎全部的积蓄。这个年轻的男人,毕竟相爱过。这一点,我没有看错。可是他与其他人并不会有所不同。这是自然,可以理解。
我接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和含糊。
他又追问,是么?不是我的么?
我说,不是的。
真的要走?那么,就这样再见了?
我笑,不必再见了。以后,钱,我会还你。
不必纠缠,转身离开。我们都是自私的人,在爱里,只是短暂失明。
爱到最后,抽干了覆在表面上清澈的流水,徒留丑陋恶臭淤泥。
身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只此一声,值此一生。
3.
我看中了一间房子。在山脚。
空荡荡的,一个人的房子。大,明亮。
辞职,就实现了一直想要的假期。长长的假期里,我搬过去住。每天,婉转的鸟鸣里清醒,拉开窗帘,阳光就进来。夜里会长时间的读书,一直喜欢的各类杂书。也买了许多跟胎儿有关的书籍,尽量弥补这方面知识的贫乏。
睡不着的时候,就倚在窗边,看天暗,天明。心里安静。
我不听那些歌。只听呼啸的山风。我希望孩子生下来,可以一样坚强自信。尽我所能,给他爱,给他好的教育。
从出世起,他会慢慢懂得,将来要迎接的是怎样一种复杂艰难的生活。但是不恐惧,保持良好的心态,以顽强的姿态生存下来,并且做个强者。
没有电话。我也从来不需要这个。
就把自己消失在那里。
写了几封信,给爱的人,但是不准备寄。打乱别人的平整有序的生活,我没有权利。
还是经常去山顶。
我已经太习惯于一个人在那里了。一个人,沉默着,或者微笑着唱歌。
太阳照过来我脸上的时候,我眯起眼睛仰首望天。天空是平静悠远的颜色,时间在此停滞。
有时候风起云涌。满山的树摇动,我站在最高的那块岩石上,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它就要拍向我的头顶。
我很满意。
你不知道,那样迅疾交转的气流里,我浑身流淌着压抑的窒闷。空气、地气,一片片交织,在我的皮肤上附着,深入、深入,无孔不入。
站在那里,整个人,是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和幸福。
一步一步踱下山去,触目所及,一派肃穆温情。仿佛君临天下的主。
把左手掌心轻轻抚着渐渐隆起的肚子。我的孩子。然后按下额头,闭上眼睛,施与这天下,最诚挚的祝福。
4.
广阔的天,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空洞,满满的寂静的风。然后有鹰的声音,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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