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eannie_cheng(程程)
整理人: qdanger(2003-06-12 10:46:4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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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谁的眼泪在飞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依,酒如愁肠,化作相思泪。
——苏幕遮(苏轼)
其实以前我是不喜欢苏轼的,那时我是喜欢李白的,我喜欢他的狂傲,喜欢他的酣畅淋漓,喜欢“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不可一世。也许是那个时候我的生命太快乐了,读诗背诗最多的日子是在大一大二,那是怎样的快乐啊,多少的抱负,多少的意气风发,年轻而美丽的姑娘,背着书包,匆匆穿行在校园或者国图的某个角落,我真的喜欢死国图了,那八角的建筑,那满架的书籍,还有偶尔和陌生人拿到同一本书的相视一笑,现在想起来,唇角还绽起点点笑意。
苏轼太沉重,我脑海里勾勒出的他的影象总是宽大的袍子,瘦弱的身躯,微驼的背,须发半百,然后在了不人烟的苏堤上慢行,波上的水烟,让他有些朦胧,于是在他回头的一刹那,我居然把握不住他的眼神,于是,就这样,我甚至找不出诗中的点点悲戚。我一直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我也不管苏轼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喜欢用我自己的思维去读他,那么他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苏轼了,甚至对他的一些诗词达到有点膜拜的地步,后来想想,我这个人也是多变而喜新厌旧的,以前喜欢李白的时候,我坚决地相信绝对不会再有一个诗人或者词人让我如此动情,然而今天,我却深深地喜欢上了苏轼的文字。
现在是夏天,窗外的暴雨告诉我没有碧云天,也没有黄叶地,也许只有雨后清洁得异常干净而青翠的世界,工作的忙碌让我往往疏忽了自己的情感,而慕然回首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好远好远,甚至找不到最初的起点了。
在我的世界中,我一直以为,外公充当了我所有家长的角色,甚至他绝对地影响我择偶的标准。对他有敬重,有依恋,其实在我心目中,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超过他的位置,我也想不出我遇到的那个男人还能比他更好,无论是俊朗的外形,思想和远见,包括对我的疼爱。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在追寻完美的结果,当我找不到完美的时候,我会黯然神伤,也许是远离。
而今,一个人在遥远的异乡,都市的霓红从来不曾打动我,或许我并非那么时髦的女子,酒吧的音乐远远没有我们三人一起的美丽,你的古筝,庆枫的箫,而我则用翩然的舞姿,在我家大院的那棵梧桐树下,黄昏的夕阳的光透过透过树叶洒在你们的脸上,一切恍若隔世的梦了。我真地不忍心让自己想下去,眼泪不争气得流了下来,现在真正是天人相隔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最后留下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深圳这喧嚣浮躁的世界踯躅爬行。你们在天国还好么?而今物是人非事事休,能事事休么?可以么?
“明月楼高休独依”。苏公,难道你真这么懂么?靠在客厅的栏杆上,19层的高楼让我的眼神眩晕,依稀看见天上似乎还有星星,不知道哪颗是外公,哪颗是庆枫?你们都在看着我么?你们在那边也会想我么?庆枫,我把外公借给你,忘年的美丽,箫琴合壁,你们一定是快乐的,天堂是快乐的吧!
我不敢喝酒,其实我一直就不能也不会喝酒,两瓶太阳啤可以让我找不着北。然而其实是喜欢酒后的感觉,很真实的面对自己的灵魂,找不出来拒绝的理由,于是看着这窗外的风景,早已没有了明月,只有星星点点的光洒在我的身上,人造的美丽的光影,廉价的浪漫容易让人沉醉。从那次醉酒之后我再也不喝了,偶尔的应酬也是例行公事般地做做样子,酒是个好东西,也不是个好东西。
其实我想妈妈了,我一直都没有想到过父母的重要性,因为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所以总觉得父母不过是给自己钱用的ATM一样,在这样的夜里,回忆却如潮水般的涌来,我只双膝跪下,爸爸就把他一生的积蓄和厂子卖了给外公治病,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对事业的不舍,对女儿感情的妒忌,对亲人病痛的怜惜,作为一个人,他把自己所能付出的都付出了,即便另外一个男人从来没有真正承认过他这个女婿。去年回家,买我们厂子的亲戚开着新买的PASSAT来拜年,我看到爸爸眼中又出现了泪花,我这么残忍,剥夺了他太多的东西,而却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当妈妈希望我大学毕业回成都的时候,我的拒绝甚至都不懂得委婉,我真该死,有多少的奉献我才走到了今天,有多少的目光注视我前行的步伐,我怎么能够这么任性呢,我不是一个好孩子,至少在父母眼里,他们现在唯一的骄傲就是我这个大学生了,然而我以后的路能让他们再伤心么?不能啊!可是,可是的可是,我能保证么?我什么都没有,这50平方的栖身之所都不是自己的,其实,什么又是我自己的呢?什么都不是啊,也许什么都是,这一切总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不敢开灯,房间里明明暗暗的阴影勾勒出建筑的层次,朋友送的香熏炉正在袅袅生烟,浅浅的百合香味将我紧紧包围,也许,只有这夜百合才是我的归属,才是自己的港湾,滑落在地的自己就这么轻轻躺在地板上,象是在等待什么,却什么也等不到,这里,有谁能找到呢,能找到这里的朋友大概都已入梦了吧,即使没有入梦也不会想到我,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
----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於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错过就不再
双子座的是香水,聪明而美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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