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enkaid(湘西土匪)
整理人: ck19780(2003-05-09 21:51:3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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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号星期六 东京:晴,松岛,晴
上午到东京火车站乘新干线去仙台。
从外观上看,东京火车站并不大,一栋古色古香的两层楼卧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进去以后才知道,里面人山人海,别有洞天。奇怪的是,也没什么工作人员,大家都在自动购票机前自己购票,检票口也没见工作人员,把票插入检票机,就过去了。火车月台上,虽然人多,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按指示线排队候车。每隔几分钟就有一列车发出。
和广州火车站真是天壤之别!
我不明白为何广州火车站总是那么混乱。工作人员态度之恶劣,令人感觉象在接受监狱管教干部的训话一般。不是迫不得已,绝不想去那个地方。
这才是我们和人家的差距!
人家火车比我们快我倒觉得没什么,我们也可以提速的。精神上的东西,更值得我们学习。
下午两点多到达仙台,先去参观在仙台的新干线车辆厂,之后抵达松岛奥松岛青年旅社。
即将和我们合宿的日本青年朋友已经先到了,站在门边鼓掌欢迎我们,感觉真亲切!
我们分别由同房的日本青年带到自己的房间。我、天津的马政、王宏江,和日本的田中亮、樱井滋规、村田同住一间榻榻米。
之后是开幕式和简短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的方式很有趣:中方青年和日方青年各围一圈,中方在外,日方在内,每隔一分钟,日方青年顺时针方向转动一次,直到每个人都面对面介绍完为止。
因为时间短,印象也很模糊。影响印象深的是位女士,是小学老师,她递给我一张四边有须的名片,说她很喜欢中国的大熊猫。
晚上穿上和服,由村田带着去日式澡堂洗澡。先是坐在矮凳上淋浴,斯文得象个小女人似的。再进到一个大热池子里面浸泡。真好玩。据说在日本普通家庭里也是这样洗澡的。
十一月三号星期天 松岛:多云
早上五点多钟,就被同房的几个闹醒来,说是去看日出。
本来还想在被窝里多赖一会儿,又睡不着了。回想王洪江出门时甩下的一句话:要睡觉回国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本看日出可没几次机会。索性挣扎着起了床,跟着去看。
外面很冷,风浪很大。眼前的海就是太平洋。
在广州,冬天我也游泳,但那不算真正的冬泳。我原来曾打算到了太平洋,一定要去游泳的,现在不敢了。
但又不甘心得很。于是脱掉鞋,赤着脚在沙滩上走。那沙也冷得刺骨。我鼓足勇气走到有浪冲上来的地方,转起裤脚,赶着浪跑,让海水把腿浸湿,心想:我没有全身下水,但腿下了,也可算在海里游了半个泳了吧,回去我就可以向别人交流我在太平洋里游泳的感受了。
盯着远处的云层,早早的就灿烂了一大片。一道道阳光从云缝中穿透过来,就是不见太阳。正准备用带来的摄像机拍点日出的景色,结果发现电池忘了带,真扫兴。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终于露出了一点点边,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下子就从云层中跳出大半边脸。阳光洒过来,沙滩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上午,我、陈淑萍、北京的付丹、陈雪芬、天津的冯侠、李少华和日本的铃木章子、二阶堂一也、藤野年喜、田中亮、松久保博司、广濑史乃等十二个组成环保讨论小组,开展讨论。
一开始是付丹发言。也许是北京人的习惯,特别善于讲大道理。结果,他一个人就讲了近一个钟头,占了全组一半的时间。
之后翻译和日方主持提醒了一下,规定每个人讲话不能太长。
日本朋友谈得很具体,如理光公司的藤野谈自己公司“零垃圾运动”和垃圾分类,提出了“混合是垃圾,分类即资源”的口号。二阶堂一也谈到他们的“阿里马环保志愿者队”。“阿里马”是哎呀的意思,当他们见到有人扔垃圾时,就对他大叫一声:阿里马!然后把垃圾捡起放入垃圾桶。
冯狭介绍说,在中国,凡是十八岁以上的成人,哪怕是老人,都是每年要植树的,每年三月五号是中国的植树节,国家领导带头植树。
听着她的介绍,我心里很有些惭愧。植树造林的口号喊了多少年,中国的森林覆盖率不到百分之十七,而人家日本的森林覆盖率接近百分七十。
之后陈淑萍和陈雪芬分别介绍自己单位是如何禁烟的。我介绍了中国中学课本中有关环保观点的变化:从一味利用生物到保护生物、保持生物多样性。
中餐时,房屋突然晃起来,我们中国的朋友都惊慌失措,不知是怎么回事。而日本朋友却很从容,安慰我们说:别怕,是地震,大概是三级吧,象这样的地震日本平均每个月都有一次。
难怪无论是横滨、东京,我们都常常见到防灾中心或地震避难所之类的地方!也难怪他们这样从容不迫的!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日本人这么有危机感,这么拼命工作了。
我想起美国康奈尔大学做过的一次实验:把一只青蛙丢进一个煮沸的开水锅里,青蛙用尽全力跃出,安然逃生。稍后,把刚才那只青蛙放进装有冷水的锅里,在锅底加热。青蛙悠悠地在水中享受 "温暖"。 慢慢地,青蛙觉着不妙了,但等到它意识到已经熬受不住、必须奋力跳出才能活命时,已经为时过晚,欲跃乏力,躺在水里,直至煮死。
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中国人其实就像那只在冷水里的青蛙,总以为地大物博,可以高枕无忧。现代社会竞争日益激烈,不知这头睡狮,何时才能警醒?
下午在旁边体育场进行日本的传统游戏:用皮球击人和抓尾巴。晚上联欢会。因为明天就要和日本朋友分别,大家玩得很尽兴。唱歌,喝酒,跳舞。我们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唱《北国之春》,唱《浏阳河》,唱《常回家看看》,唱所有我们记得的中国歌和日本歌。担当我们翻译的胡一萍女士比我们稍微大一些,从东京开始就一直陪着我们,明天也要分别了。唱着唱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她很想家,见到我们就像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特别亲切。
十一月四号星期一 松岛:多云
今天上午继续讨论,下午总结,之后就和日本朋友分别了。
上午同一小组的朋友交换礼物时,因为我带来的小礼物放在大行李包里,我没有礼物回送别人,只好把自己带来的名片上盖上自己的私印送给别人,并说:如果有一天我出名了,这张名片就值钱了。
一个日本女孩接过名片后对我说:但愿这一天早日到来!
下午的总结会,我代表本组发言。本来这个机会也不一定是我的,推荐三个人,北京和天津那两个推推脱脱的,我就干脆应承下来。
晚上和邹世亮、樊锐在海边散步,遇见一个渔民,在齐腰深的海水里捕鱼。海水那么冷,真是辛苦。捕了好久,我们走过去看时,也只不过捉了很少的一些身体透明的小鱼。也许这种鱼可以卖好价钱吧。
十一月五号星期二 仙台:多云
上午游览五大堂、松岛。松岛据说是日本三大海岸景观之一,看了也不觉得怎样。之后访问津久浦鱼糕厂。这里的工人大部分来自中国青岛,叫做“研修生”,她们每天工作12小时,每月工资大约有5000元。问她们想家吗?回答说想。愿意回去吗?不愿意。因为是研修生,她们只能在此呆一年,今年十二月就要回去了,她们希望还能在这里留下来。
下午访问秀光中学,这是我们来日本后访问的第一间中学。
车开到校门口时,发现人家已经早早的在校门口迎候了。站在两旁,我们每下车走过一个,就鞠躬问候。之后到一间会议室。因为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校长还没来。一会儿校长来了,所有学校员工都起立鼓掌,点头哈腰。
简短的介绍之后,是参观校园和旁听剑道、英语、中文、生物等课。时间不多,我希望能听一节完整的课,他们就直接把我带到上生物课的教室去听课。
坐进教室,发现还在上世界史。这是一个初二年级的教室。除了黑板、课桌之外,教室里基本上也没什么东西,不像在国内,教室里一般还有幻灯机、电视,好一点的还有投影仪、电脑之类。来了一个新人,所有的学生都不时好奇的往我这边望。
一会儿就下课了,原来下节课才是生物课。课间想和学生用英语随便聊聊,结果发现他们几乎都开不了口。最后全班推出一个男生作为代表和我说话。这个男生的英语倒不错,一问,原来是小学在美国读的,读中学时才回来。没想到日本的英语教育这么差。
铃声响了,生物老师走了进来,我继续坐到后边的空位上去。
生物老师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在讲台上站了许久,教室里也没安静下来。
这节课是讲遗传物质的交换。课本上的内容感觉很新,但老师讲课的方式却很传统,也很平淡。讲一会儿,在黑板上写一点,也基本没有什么师生交流。学生干什么的都有,传纸条,嚼口香糖,相互交谈,很随便。
我真不认同这样上课。尤其生物是以实验为基础的自然学科,应该要讲究直观性。一支粉笔上讲台,在我的学校,要是还有谁用这种方式上课,早被解聘了。
之后回到会议室看茶道表演。然后是日方听取我们的感受和意见。孙勇发言说:我想问一问,如果将来我要把我的儿子送到贵校读书的话,可否接受?要怎样才能接受?
我心想,还不如送到我的学校来,比他们好多了。
晚上的欢迎宴会后,广州的团友又开了个小会,李裕清批评我不该单独去听课,说是北京方面有人提出来了,以后要是有什么要求,要先向团长申请,不要这样直接给日方提。还有那天合宿活动总结发言时,不该随意自己发挥,不按事先写好的稿子念。
那天一共才几分钟,其实我哪有时间自己发挥呀?我知道他们是怪我上台发言抢了他们北京、天津的分头。回到房间,心里觉得很委屈。又不愿一个人憋气,就打个电话告诉李裕清说,干脆,后面的活动我在房间休息得了,免得影响大家。
打完电话我就后悔了。虽然是句气话,她肯定会当真的。果然,一会儿他就带着孙勇过来做我的思想工作的来了。我只好向她解释,不过是气话而已的。又聊了一会儿,心里也好受了些。
后来樊锐也过来了,等李裕清、孙勇走后,我俩又继续聊。我向他谈起那天我在新宿国际剧院的事。
“你心里有潜在的同性恋意识,”他说:“因为你当时并不想马上走开。”
之后又谈到一些别的话题。一直到十二点多,才睡。
十一月六号星期三 仙台:晴
今天上午访问宫城产业技术综合中心、宫城大学,下午参观宫城县市政大楼,拜访知事。在市政大楼我们还遇见一些来此参观的游客,没想到政府大楼这样容易进来。在中国,一般都是政府大院,门口有威严的卫兵守着。这里的政府接待人员对游客非常彬彬有礼,让人感到民主、平等。
在巴士上协调员提起昨天有人说想到小学去参观,经过联系,可以在自修那天去访问一间小学,如果有愿意去的,下午再核实一下人数。
这时就有北京团的人咕哝:“谁又提出来要去参观小学了?”
结果下午统计时,没一个举手说去的,就取消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昨晚欢迎宴会时,和邹世亮同桌的日本朋友刚好是一间小学的校长,听说邹世亮也是小学老师,就主动提出,欢迎邹世亮到他的小学访问,邹世亮也欣然同意了。后来,北京的知道后,就觉得这事没经过他们许可,是擅自行动。李裕清就劝邹世亮,说算了,免得惹麻烦,凡事让着些。
邹世亮也很听话,下午就没举手。
晚上和黎建力、樊锐、邹世亮一起在仙台街上走走,在一个路口,发现有一座纪念碑,上面有一座跪着祈祷的少女的雕塑,是纪念广岛原子弹爆发的。
这使我想起在横滨时,也曾给我们分发过有关广岛原子弹爆发纪念的书。
其实二次世界大战是日本侵略别人,然而在日本,我们常常见到在和别国作战中阵亡战士纪念碑、昭忠塔以及广岛受害者的纪念碑,让人觉得好像日本才是天大的受害者。
在中国,也有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据说,“南京大屠杀”死难人数36万以上,精确不到万位。2001年8月6日,广岛公布原子弹受害死难者共221893人,精确到个位,名单在和平公园记载。并有全面、科学、综合分析的专著《原子弹灾害白皮书》,南京则没有。
反差真大。
十一月七号星期四 仙台:晴
今天上午前往藏王町参观重点保护文物我妻家住宅,之后参观远刈幼儿园,在宫城臧王木偶馆学做木偶,与臧王町町政府职员、教育界人士交流。
晚上是联谊会。日方的参加者中,有一位女士是来自中国东北的。她先演唱了一首日文歌,之后说到:
我是中国人,尽管我身在日本,但我的心永远是中国心!下面我为大家再演唱一首《我爱你中国》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我爱你青松气质,我爱你红梅品格。我爱你家乡的甜蔗,好象乳汁滋润着我的心窝。我爱你中国,我要把最美的歌儿献给你,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
她唱得并不是特别好,却赢得了今晚我们最热烈的掌声!
这首歌在国内我也听过,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此时此刻,让人感到是那么的亲切。离开广州这么久,我真的想家了!在家里多好!我不用面对一大堆名贵却又难吃的生鱼片,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什么也吃不下;我不用天天着正装,时时小心,象林黛玉进贾府一般,生怕说错做错什么;最重要的,我可以大声的,自由的,用国语说话,想什么,就可以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
其实这次来日本,行程安排得满满的,非常充实,非常有趣,但还是不如在家的好!我想起上学期,我被评为不称职时,烦得要命,心想,迟早我要离开这个学校。现在想来,在学校多好啊!到处都是自己认识的人可以说话,自由自在,每天可以打球、游泳,饭堂的饭菜真香,都是熟的,还有,那毕竟让人感觉是自己的地方呀!哪怕我要离开,走之前,我也要好好珍惜在学校的时光,好好的过。
十一月八号星期五 仙台:多云
来仙台的中国代表团必定要拜访在东北大学内的鲁讯纪念碑,我们也不例外。访问完东北大学史料馆之后,我们就去参观东北大学内鲁讯曾读过书的梯形教室,然后又步行到鲁讯曾住过的佐藤屋。不知何故,现在佐藤屋的主人并不欢迎别人去参观,我们也只能在外面看看,就回来了。
今晚住在民宿家庭。男主人叫日下觉实,是我的日本爸爸,女主人叫日下惠美,是我的日本妈妈。家里还有一只13岁的猫,叫太郎,一条1岁大的狗,叫玲。还有两儿一女,不住在家中。
傍晚把我从法华俱乐部接回来,之后就去一家小酒馆喝酒。先是喝啤酒,之后喝清酒,再后来是鸡尾酒,尽兴而归,回家后又继续喝了一种不知是什么酒的酒。
我现在累得几乎眼都睁不开了。
十一月九号星期六 仙台:小雪转大雪
今天上午,我们家和北京的赵鲁的民宿家庭,加上泽藤弘子和她的一个朋友,以及一个香港来的小伙子郭熹瑜做翻译,一起去中尊寺游玩。
中尊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寺,座落在山坡上。整座山上都是古木参天。漫山遍野的枫叶,将山染成红色与金黄色的海洋,让人感觉好像到了仙境。我都怀疑这风景不是真的,就是画,也难得画得这么美呀!
正在上山,突然迎面有人对着我一叫,并拍起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何晓灵!她也是广州来的,分在第二分团,今天也由她的民宿家庭带来这里玩。能在这里相会,感觉太亲了!
下午回来时,下起了大雪。这是我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雪,也是六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下雪,真是开心!
晚上我家和赵鲁家合了起来,在赵鲁的家聚餐,由我和赵鲁主厨,这下我学的厨艺派上用场了。
赵鲁主人家的女儿特意穿着和服在家里迎候我们,很盛重。来了不少客人,有我家三口,赵鲁家四口,郭熹瑜,中国东北来的一家三口,泽藤弘子和她的朋友,还有一个来自英国的小伙子,等等,总共十五人,非常热闹。
我以为日本人只喜欢吃生菜和寿司,没想到我和赵鲁做的菜今晚特别受欢迎,很快就吃光了,而主人家准备的菜反而留下了好多。有个日本客人还非常遗憾,不能带些我们做的中国料理回家给家人尝尝。我说:到中国来吧,到时候我来招待你们,让你们一家吃个够!
大家一边开心地吃,一边自由地聊天,一直到很晚才散。郭熹瑜23岁,大学毕业后就来仙台传教。临走时他送我一本圣经。
我的日本爸爸妈妈开车先送泽藤弘子和她带来的朋友回去。泽藤弘子的朋友都有67岁了,还在学英语,而且英语也不错,好多日本青年的英文都不及她,真佩服她的勤学精神!
十一月十号星期天 仙台:多云
上午,我给我的日本爸爸妈妈看我带来的介绍学校和家乡的光盘和录像带,他们觉得非常有趣亲切。
“有点像我小时候的家乡的情形。”日本爸爸说。
之后我们又聊了其他一些问题。
我的日本爸爸是做殡仪事业的。他有五辆车,其中一辆大轿车经常停在在楼前,上面设计了一个大的顶棚,里面是用来搬运尸体的。
我发现每次出门,日本爸爸妈妈都只是随手将门掩一下,从不锁门,回来时一推门就开了。我问他们是不是装有什么特别防盗装置。他们回答说没有,因为治安好,所以不锁门也没事。
真难以置信!
下午日本爸爸妈妈送我回法华俱乐部一起参加欢送宴会。宴会十分隆重,也是来日本后大家最开心最尽兴的一次,很多中日朋友都上台表演了节目。我和赵鲁及我们的日本爸爸妈妈也一起上台演唱了一休哥这首歌。
有日本朋友听说我会打太极拳,要我表演一下,我就随便的打了几招。这时就有一对老年日本夫妇过来问我是几段,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没有入段呢!原来这对夫妇曾经到北京专门学过太极拳,现在一个是三段,一个是一段。真是班门弄斧了!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了。把我的日本爸爸妈妈送走时,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我知道,也许,这一辈子,我们再也难得见面了。相处虽然只有两天,然而这两天的经历太令我留恋了!
十一月十一号星期一 仙台:多云
今天自修,郭熹瑜开车带着我、林燕和樊锐,先是到仙台泉区的滑雪场玩,回来时经过白百合学园,又和林燕一起去参观了里面的中学和小学,下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之后林燕和樊锐去打保龄球,郭熹瑜到法华俱乐部我的房间坐坐。趁这个机会,他很认真地向我宣传基督,解释圣经,鼓励我信教。他让我说我的心思和愿望,并虔诚地帮我向上帝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的朋友沈凯东今天在这里诉说了他的愿望,……阿门!
真佩服他的好记性,我刚刚说过的话他都记得,而且能顺畅流利地祈祷。也许我不会入教,但还是深受感动。
之后我和他一起去参观了他常去的教堂,再到他的房间做晚饭。
房间很小,大约只有十来个平方。也很凌乱。他解释说,并没有想到我会来,就没收拾。
郭熹瑜的房东就是赵鲁的民宿家庭主人,离得很近,所以做好饭后我们就在赵鲁的民宿家庭用餐,并打电话邀请我的日本爸爸妈妈来。日本妈妈回乡下老家了,不能来,一会儿日本爸爸一个人来了。真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真是开心!这就是缘份!
席间日本爸爸的一个高中同学凑巧也来了,大家一起喝酒。我插不上话,就给他们用胡萝卜雕了一朵玫瑰,留作纪念。
晚上十点多钟,阿瑜开车把我送回法华俱乐部。
十一月十二号星期二 仙台:多云,横滨:多云
早上临出发前,突然发现我的护照不见了!
真是可怕!
如果我的护照真的掉了的话,就要给整个代表团带来麻烦,据说还得到大使馆去补办。
一整个上午我都不敢放松,不敢也不愿告诉别人,若是让李裕清知道,还不知会怎样大惊小怪。她又是那么负责的人,说不定还会担心我会叛逃呢。
只能是保持镇静,大气也不敢出,祈望能在行李包里找到护照。我实在是想不起会放在哪里或掉在哪里了。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回来吃午饭,匆匆吃完后立刻去法华俱乐部530房间去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查找。
谢天谢地,在包里。
回到横滨,收到两封信,分别是那天在迪斯尼遇见的福田宽和带我们进行日语实习的志愿者Hiroko送来的,里面夹着和他们合影的照片。
福田宽先生的信封里还内附一张纸条,写道:
“你好。
前几天非常快乐。
附在信内以大家拍摄的照片。
日本停留快乐吗?
祈祷是非常极好的停留的事。
同时期待着能遇见的日。
福田 宽”
Hiroko的字条是用日文写的,就看不懂了。
我觉得日本人很守信。
晚上在横滨国际中心电脑房上到自己学校的网站,看到学校的新闻,想象学校这时的情形,应该是在准备开运动会吧。想到后天就要回国,就给学校领导和同组的老师发了一封信。没想到两分钟后就收到王秀民校长的回信:
“欢迎回到祖国的怀抱,回到外校大家庭!”
内心的激动,真无法形容!
十一月十三号星期三 横滨:多云
明天就要回国了!
下午是隆重的欢送会,中日双方的一些重要官员都参加了。中国大使馆参赞的一番话让我印象深刻:
……我们从媒体上了解到的日本可能是经济疲软,好像已经很不行了,其实不然。我这里有一组数据:去年日本在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申请的专利有18800多件,而中国是1600多件……
这让我想起了新干线。它的时速是每小时270公里。在中国,火车时速不过每小时100多公里。尽管新干线很难再提速,而中国的火车还在不断的提,新干线依然以比我们快的多的速度运行着,我们要赶上它,还有待时日。
十一月十四号星期四 横滨:晴,广州:多云
早上四点多钟就起床,乘大巴前往成田机场。铃木在横滨国际中心就和我们分手了,小川、浅沼几个协调员一直送到机场,等飞机起飞后才离开。真的感谢这些人的辛勤工作,让我们在日本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四个小时后飞机就到了广州,回到学校时,学校正在开运动会,广播里不停的在播音乐和表扬稿。我回到房间放下行李,脱掉厚厚的外衣,来到操场,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感到那么亲切!回家真好!
十一月十五号星期五 广州:小雨
昨晚整夜都在做梦,梦见还在日本,不断地访问。醒来后,回忆在日本度过的这23天,真的就像一场梦。
上午打开电视,所有电视频道都在直播十六大一中全会,打开收音机也是。
回到办公室,和老朱聊天,谈起日本的洁净。
“日本民族的确有洁癖,”老朱说:“当年日本鬼子侵占中国东北时,挨家挨户的检查卫生,不许有一点点灰尘。不整洁的,拖出去杀头。结果真杀了几个,全村都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唉,那场可怕的战争,给人留下太多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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