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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的日本之行(1)
发信人: shenkaid(湘西土匪)
整理人: ck19780(2003-05-09 21:51:34), 站内信件
我的日本之行

九月二号星期一  广州:晴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上午正在上课,有人打手机给我。下课后到办公室再回电话,原来是省友协的吴素冰打来的。
“恭喜你!你面试通过了,而且是总分第一名!”
真是太开心了!
八月三十号参加“广东优秀青年日本行”选拔面试时,心态倒是很平和:反正是一次机会,只要自己把握了,结果如何都没所谓。
不过还是自信能过的,只是没想到会第一。
太开心了!

九月二十二号星期天  广州:晴
今天我邀请所有即将出访日本的朋友来我们学校聚会。除了五位因特殊原因不能来以外,其他十五位都到了,另外还有日本驻广州总领事馆的副领事石井智惠子小姐和广东省友协的吴素冰女士也参加了我们的聚会。上午活动安排了自我介绍、日语学习、学唱日文歌《北国之春》,最后在教学楼前合影留念。
为了组织好今天的聚会,我在两个星期前就开始做准备。先是向学校领导汇报来校活动内容,之后打电话一一通知各位。学校方面也很支持,在几天前就安排人写好了欢迎标语,今天一早又派校车到越秀公园门口去接送。
能认识这么多的新朋友真是件开心的事,希望我们的日本之旅能相处愉快。
出访日本的朋友中有一个叫窦锋昌的,是《广州日报》社的记者,就是他写了那篇《广东“青年大使”昨出炉》发表在九月三号的《广州日报》上。中间有一段这样描述道:
“……这次拿到最高分的沈凯东,本来没有入选30人的候选人名单,但最后的决赛之前,因一候选人有急事不能参加,沈凯东才以替补的身份进入决赛。 
决赛当日,他穿了一件很有特色的服装,首先赢得了一个印象分。接下来,得知他还没有结婚时,日方评委问了一个很个人化的问题,就是‘如果在日本访问期间,有一位日本姑娘爱上了你,你会怎么办?会不会与日本姑娘结婚?’沈凯东稍一思索然后回答说,‘虽然我没有结婚,但已经有了女朋友,我不会变得那么快,应该不会和日本姑娘结婚。’就这样,沈凯东竟然奇迹般地获得了第一名。……”
我的一些朋友看到这则新闻后,就笑我:哦,原来你就是凭这句话得第一的喔! 
但对于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日方担任评委的位坂问的另一个问题:“日本资源贫乏,中国地大物博;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是战败国,中国是战胜国。而现在日本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中国虽然这些年发展很快,但还是比较贫穷落后。你不认为这是不公平的吗?”
我当时这样回答道:
“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从主观上讲,中国人的确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有人说‘一个中国人是条龙,十个中国人就变成了虫’,这也说明了中国人的不团结。从客观上讲,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各地发展不均衡,管理上需要更高智慧;如果日本也像中国这么大,恐怕经济发展速度也不会这么快了。”
从内心讲,当时我感到很羞愧。可不是吗,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却还不如人家日本。这次去日本,我倒要好好看看,凭什么日本就比中国强。

十月二十一号星期一  广州:多云
今天在广东外事办集合,下午位坂介绍日本概况,晚上补习日语。
我们住在外事办招待所,和我同住一个房间的是白云区检察院的孙勇。
孙勇比我大两岁,刚做了爸爸,这次出门,有些恋家,好像情绪不太好。

十月二十二号星期二  广州:小雨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三十一分。严格地说,现在应该是二十三号了。
今天上午继续补习日语,中午是在胜利宾馆举行欢送宴,下午介绍日本之行的注意事项。外事办李登省副秘书长交待了五点外事纪律:
1. 不要谈论政治问题;
2. 不要和境外的XXX分子接触;
3. 注意保密原则;
4. 不做有损国格的事;
5. 按时归国。
晚上在白云宾馆陪同餐厅吃饭,遇见位坂,便聊了起来。后来又到他的房间,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聊,一直聊到十一点多钟。
我们谈到中国人和日本人的性格特点。他说中国人和日本人都很爱面子。不同的是,中国人在朋友和熟人面前爱面子,而日本人是特别怕被陌生人看不起,在熟人面前随便点,倒觉得没什么。所以在日本,没人会乱穿马路。哪怕是深夜,马路上没有车,也不会闯红灯过马路。其实也不是日本人自律性强,只是他们爱面子,怕被旁人耻笑。

十月二十三号星期三  广州:多云
早上四点多钟就被叫醒,之后赶到白云机场,现在正在飞往东京的飞机上。
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很平静的感觉,一点也不激动了。
倒是在一、两周前,时不时激动的。
真怪。

十月二十四号星期四  横滨:小雨
    昨天下午一点钟左右到达成田机场,随即坐大巴来到横滨国际中心。一路上所见,真的是整洁,绿化也非常好,几乎见不到裸露的土地。
    昨天晚上,我、林燕、何伟国、黎建力、陈穗彬、何晓灵、冯立科七个一起,去逛街。
    来日本之前,我们听说日本人过街是不闯红灯的,所以一路上我们就留意看是否真的这样。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发现果然如此,哪怕没有车来,也没人闯红灯过马路。后来,我终于见到有一个闯红灯的了,就赶紧喊大家看,不过,实话说,的确很少见这种现象,所以才大惊小怪。
    经过一家小餐厅,居然发现橱窗里有一只中国的招财猫!一问,才知道这是中国人开的店子。老板告诉我们,其实横滨有好多中国人,日本其他地方也有好多。“有水有阳光的地方就有中国人”,看来真如此。
    走到一个地面全部用木板铺就的港口,很惊讶日本怎么这么浪费:这么好的木板,在中国,都只是富裕人家客厅里才铺的。日本国土狭小,哪来的这么多的木材?说不定还是从中国进口的呢。
很多细节可以看出日本人的认真:人行天桥,阶梯上再铺上一层防滑石;电器插头,接口处可以拐弯;人行路,每隔一段就有一块方形的彩绘;洗手间抽水马桶的坐垫是热的,还有热水冲洗屁股,并且分男女冲洗的方式也不同,还可调大小。我很好奇它怎么对得这么准,站起来又按下开关来看,结果水冲了我一脸!

十月二十五号星期五  横滨:晴
今天是继续学日语和听讲座。
给我们讲日本经济和政治的这位教授,一开头就说:日本曾侵略过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给你们带来了灾难,真对不起你们!
这让我感到吃惊和感动,他和我印象中的日本人不一样。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日本首相一定要去参拜靖国神社,可能也有他们的理由吧。但既然对邻国的刺激那么大,为何还要去呢?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中国和韩国对他们的参拜反应那么强烈,依我看,只要日本今后不再侵略我们,我们也不必老是对他们的过去斤斤计较。
上课是件辛苦的事,但日本老师还真有办法。教日语的老师非常敬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还带了好多图片和实物,让我们参与演习到一户日本人家做客的情形;教政治的这位,为了说明日本的多党制,让我们坐在前排的七个人每人代表日本的一个政党:自由党、民主党、保守党、共产党……,之后上台发表一通演讲,让下面的人投票。我代表的是民主党,许诺给民众更多的民主,只得了一票。孙勇代表保守党,许诺当选后给每人一栋别墅,结果得票最多,七票,当选为“执政党”。本来上课累了,正要昏昏入睡,经过这么一折腾,睡意全无。
这种教学方式给我一个启示:上课时一定要让学生多参与,才有效果,否则,讲得再好,听久了也腻味。

十月二十六号星期六  横滨:小雨
今天是日语实习。我、黎建力、李裕清、林燕、邹世亮几个,由五个日本青年志愿者带着去参观了庆应义塾大学和日本国家电视台(NHK)。
庆应义塾大学据说在日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在一万日元纸币上印的就是这个学校的创始人福泽谕吉的头像。下了电车站,横过一条街就到了,居然没校门!
但浓厚的校园氛围依然扑面而来:一群群朝气蓬勃的学生,有的在练球,有的在校道上慢跑,有的在打空手道;一排排松树、银杏,苍劲挺拔;建筑物并不高大,却古色古香。在一栋学生宿舍的门口,我们遇见一个怪怪的学生: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边有节奏的高声呐喊,一边交替向上伸展双臂,神情特别专注。同行的日本志愿者解释说:可能是在练习怎样做啦啦队吧。
之后我们坐电车去涉谷参观日本国家电视台,这时我才真正感受到日本的人多和拥挤。
在横滨时,我们住在横滨国际中心,靠着大海,附近街上很少见人,晚上更是静悄悄的,就像住在乡下一样。而在涉谷,真是人山人海,到处是人头。我说日本人都到哪里去了,原来在这里。不过的确秩序井然。乘手扶电梯时,人们都自动靠左站,让有急事的人从右边快步走过去。在十字路口,我看见一大群人挤在那里,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在国内,这样的情形往往是大家在看什么热闹。结果,不过是在路边等绿灯亮再过马路而已。
涉谷是年轻人集中的地方,穿着打扮十分新潮。这里的商业竞争也很激烈,商家们都想尽办法。有些店铺雇请黑人在门口招揽顾客,有些店铺在招牌设计上特别抢眼。也许是地方太过拥挤,这里的招牌都非常窄。有一家中国料理店,远远就望见源源不断地从门框上喷出白气,发出嘶嘶的声音,走近又闻到饺子香,诱惑真是挡不住!
买了一张200日元的票,就进了国家电视台。在中国,别说中央电视台,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广播电台,都是不给随便进的,更别说参观了,让人感觉神秘而又高高在上。相比之下,日本国家电视台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在这里,可以看见播音员是如何工作的,可以参加电脑游戏,体会影视动画的制作过程。我还和一起来的日本志愿者坐在导播室里,当了一回“新闻主播”,服务小姐随即将刚刚当“新闻主播”时拍的照片送给我们作纪念,好玩又长见识。
因为怕我们迷路,日本志愿者一直把我们送到樱木町车站才分手,这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真让人感动。

十月二十七号星期天  东京:晴
    今天是自修活动,我、林燕、窦锋昌、钟良凯几个一起去东京迪斯尼乐园。
今天接触的都是真正的普通日本老百姓,没有谁刻意安排了,让我们更真实地感受了日本。没了志愿者相陪,费了好些周折才转车到达目的地。一路上问路都是用英语,居然也勉强能沟通,被问的人大都也很热情。
因为是周末,迪斯尼特别拥挤。吃东西、上厕所、坐过山车、盖纪念章……,几乎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排队,而且一等就是一、两个钟头,结果一整天下来,也没玩几个项目。我记得的有:微缩世界探险、提基神殿狂热天堂、森林巡游、顽童汤姆之岛巨木筏、米老鼠剧场、太空山探险。很惊险刺激,每个项目玩过之后,让我觉得一个多钟头的排队等待是值得的。
排队也让我再一次感受到日本人的守秩序:不管队伍有多长,都没一个人插队。所以,尽管排队久,倒也心安理得,人人都这样,有什么烦的呢。不象在国内,你老老实实排着队,如果没有人维持秩序,总有人插到前面去,让你窝一肚子火。
晚上是迪斯尼乐园巡游和放烟花。天还没有黑,很多人开始就把自己带来的塑料布铺在巡游要经过的路边,一家人坐在上面静候巡游车队。我们几个也席地而坐,很快就和旁边的一家子熟了,他们很友善地邀请我们也坐到他们的坐垫上。这是一个四口之家,男主人叫福田宽。他告诉我们这是他们家第六次来迪斯尼了。接着又把糖分给我们吃。因为听过太多不要吃陌生人送的东西的劝告,我没敢吃糖。看着同来的三位都把糖吃了,我在一旁暗暗数着:1,2,3,倒!倒!倒!
结果后来他们一直都很新鲜,没倒下。
七点钟,巡游车队终于来了!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动画片里的人物都出场了,在音乐和彩灯的配合下,翩翩起舞。
看完烟花,最后回到樱木町车站时已是晚上十点四十了。
车站广场上,还有几个年轻人组成的乐队在演奏。观众很少,演奏依然很认真。

十月二十八号星期一  东京:晴
人说来了日本如果不去富士山,就等于没来日本,富士山几乎都成了日本的代称。今天天公作美,一丝云都没有,坐在大巴上,老远就能看见富士山。看着近,走起来远,车开了一个多钟头才到山脚下。
远看富士山,的确非常雄伟壮观。山顶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山腰一缕缕白云缓缓飘过。据说富士山曾激发了无数文人、画家、音乐人的灵感,创作了大量流传千古的诗歌、乐曲、绘画。一路上,导游小姐非常尽职尽责,一会儿给每个人倒热茶,一会儿拿出图片介绍富士山,一会儿又给我们唱富士山的歌,一会儿又教我们大家折纸富士山,忙个不停。
最后当我站在山前时,只知道激动,不知做什么好。想大声唱,怕破坏这份宁静;想诵诗,又不会;想留影,又觉得这景色太美,自己镶在里面反而坏了风景。
真希望在这里多呆会儿。什么都不做,就只呆着,让寒风吹吹,也舒畅。
之后在青木原树海散步。导游介绍说这里的很多树都有上千年的历史,有的树甚至有三千多岁了。三千年啦,那就是说公元前一千年的时候就有这树了,这该是多长的一段历史啊!树林很密,平常这里是不允许游客随便来的,还曾经发生过游客迷路最后饿死在树林里的事。但树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粗,两三个人就可以合抱。在广州,上百年的树就有这么粗了。
地上有很多小洞。富士山是座火山,这些小洞就是火山爆发时流下的岩浆形成的。导游把我们带到一个最大的洞前,告诉我们这个大洞里面的水常年恒定在4度左右,因而非常出名。
也许是日本国太小,所以这么一个洞也能出名。在中国,有的是比这更神奇的洞。
路上我发现我们的协调员浅沼女士走得很辛苦,便搀着她走。她悄悄告诉我,她今年上半年大腿刚做过手术,还没完全康复,她让我别把这告诉其他团友。浅沼女士大约有50多了,这一路上带着一堆我们的资料,随时还要翻译,真是不容易。
晚上住在东京新宿的三路特饭店。房间比在横滨的要小,而且是两人住一间。就这样,每间也要两万多日元一晚。在横滨时,电视频道很少,只有不到十个台,我以为东京会多些,结果,一样。只是多了两个“有料”频道,放映成人影片,投币1000日元,就可看通宵。1000日元就是70元人民币,这点钱在广州可以买十张相似内容的牒了。
安顿好行李,和邹世亮出去吃点东西。
来到饭店对面的一家小店,因为语言不通,和店老板——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比划了半天,才点了两份最便宜的快餐,每份也要1000多日元。店面虽小,布置却很精致,我拿出摄像机想拍下来。当镜头对准店老板时,他俩突然同时举起手来,吓我一跳。我以为他们不许我拍,结果发现他俩一动也不动的在对我笑,才搞明白原来他们是在特意摆姿势让我拍。笑得那么认真,好像是国家元首在接见外宾似的。
吃完快餐,到附近逛逛。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街上人很多,可能是刚下班,都在赶着回家。和广州街头一样,也有不少摆摊的走鬼,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好些走鬼来自不同国家:卖饺子的不用说,来自中国;卖手表的披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操着英语和不熟练的日语向你推销;还有黑人,不卖东西,派发宣传品。我猜在这里摆摊也是要经过允许的,这不,走过来一个警察就盘查上一个卖工艺品的,检查他的证件,之后就见这位走鬼乖乖地收拾摊子。在广州可不是这样,只要一有带着袖章的人过来,走鬼们顿时作鸟兽散,有些竟不顾一切地穿过疾驶的车流躲到对面马路上去,跑得慢的东西就被没收了。
晚上回到饭店和天津的一位团友聊天。他问我是那个单位的。我告诉她我是一间中学的生物老师。
“这个我知道,我们每人都挂着一个职业的,我是问你职务。”
“什么职务?我没当官。”
“不是哪个单位的团委书记?”她很诧异地望着我。
我明白她的不解。尽管发给我们的介绍材料上,北京、天津的团友都是某某单位的老师、公务员、编辑等等,但实际上都是团委书记,不像我们广东来的,没一个是团委书记。
“真的?你们都是通过公开选拔来的?”她不信。
接着她就告诉我,在北京和天津,虽然也说是公开选拔,但其实是内部指定的。带队的分别是北京和天津的团市委副书记。这些指定的候选人,再加上十个大学生参加面试。这十个大学生事先都打过招呼,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落选了。
“我们天津每人还交了7000块钱报名费。”她说。
看来,还只有我们广东是真正公开选拔的。我最先就是从《广州日报》上得知这个消息,也没通过任何关系,就直接报名,后来好不容易才通过面试。这个机会对我来说真是太不易了,所以我才倍加珍惜。
也理解为什么天津要每人收7000块钱。若是公开选拔,这些人就来不了了。而这一次出访日本,据说日方提供给每人的经费平均为100万日元。7000块和100万日元比起来,还是划得来的。
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北京团市委副书记已经37了,以前也来过日本,为什么也可以参加这次活动呢?而且他还是我们这个分团的团长。不是说年龄超过35岁或曾经出访过日本的人不可以参加的吗?我记得我们广东有一个候选人也非常优秀,结果因为超龄,就给打下了。我真替这位落选者报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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