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4-25 11:15: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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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21)
夜幕降下了，一切都沉寂了。
散会后，石牛河没有回到闷了一天的办公室兼寝室里。他毫无目的地漫步在幽静的公路上。浩渺的宇宙，闪烁的银河，你有多少颗星星……可是，成千上万的星星却显得那么清冷，若明若暗……
路灯投下他的影子，痛定思痛，反思着此时此刻无可挽回的损失……
他拖着疲乏的身子经过灯光淡白的馆子，不觉茫然停下脚步。他没有多想就跨进去了，找个空桌位子坐下来。馆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宛若他将宣读最新最高指示，人们个个屏住了呼吸，停止了新闻的传播，全都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没有向熟人打招呼，两眼径直向货架那边望去……
“小石，你吃点什么？”服务员黄英过来笑问道。
“先来一包飞马牌香烟，一两白酒，三两凉拌肉。”他脸上毫无表情。
“你……你不是不会烟酒吗？”
“我想学学……”
本来，他对烟酒几乎是从不沾边，那是苦辣的东西，刺激舌头，窒息气管。现在却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所驱使，他觉得需要把生命停顿和分解，把凌乱的心安顿下来，他居然觉得烟酒对他会有所帮助。
……仿佛发生了地震似的，桌子在摇晃，货架在摇晃，房屋在摇晃……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他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又肩扛着沉重的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出馆子，踏上公路。他好不容易才穿过公路，双手抓住了木桥栏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滑到桥板上缩成一团，脑袋砸在栏杆下面的横木上。
夜，静静的夜。清彻的溪水中分不出哪是月亮，哪是星星，只见清冽的光亮在水中不停地晃动，他闭上眼睛，一阵微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战，哇……哗……翻肠倒肚，毫不保留地将刚才吃进的全部酒菜都倾在了水中。
月亮在云层中流浪，像一只小船，在那乌云的浪涛间漂泊。弯弯曲曲、起起伏伏的路被月光照得发白。
石牛河回到了自己那办公室兼寝室门前，顺手抛掉烟蒂。烟蒂在空中划了一道闪亮的弧线，落在了远处。他靠在门框上，呆呆地看着那点火光慢慢地熄灭。他又点着一支烟。这时，刘晓兰打开了房门，看见石牛河站在那里，“石牛河，你还没有休息呀！”
石牛河没有吱声，他猛吸了口烟，一时间，他的脑袋笼罩在了烟雾之中。
“你喝水不？我给你倒杯水去。”她转身倒了杯白开水来，出门走到石牛河面前问：“你，你喝酒了？”她又回到屋里，往杯子里放进一些白糖。然后把杯子递给石牛河。
“谢谢你，晓兰。”他接过杯子，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她。
“石牛河，你是个聪明人，可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
“你是男子汉，不能因受了点波折就妥协了，就软弱和胆怯了。……你不应该这样，你应该振作起来，人总不能光想着昨天而放弃明天吧？你完全不用顾忌别人的眼色和世俗的舆论，而谨小慎微地举手投足。……石牛河，你说是吗？”
他想，是的，一个人应该有权利要求自己的个性，有权利建立自己的生活。他微笑着点点头，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把它踏着。
他把杯子举起来，一口气把水喝干。把杯子递给刘晓兰说：“感谢你这样看得起我，你简直就是我的亲妹妹了。”
“石牛河，别这样，我们是好朋友，何必这么客套呢？”
“好朋友！这好吗？”
“你真呆，男女之间，不是兄妹，不当夫妻，就不能交朋友？友谊，有时候比爱情还要可贵！”
“对，有道理，你真行，唉，我怎么就不懂这些呢？”他郁闷的心开朗了一点，好像沉重的乌云启开了一条缝，一线朦朦胧胧的光透了进来。
“石牛河，你不到我屋里坐坐？”
“不，我怕对你……”
“也好，……那，你与何芳的事情有何打算呢？”
“我今天已经给岳主任说了，请他帮我开张结婚证明。”
“马上就结婚？”
石牛河点点头，“要不，她总放不下心来。”
“你爱她吗？”
“木已成舟了。”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点礼物。”说罢，转身进屋，不一会，她拿出一个精装日记本和一张白色丝边的大手巾。“请收下这点薄礼吧！祝你幸福、美满！”
石牛河在接礼物时，顺便拉住她的双手：“晓兰，你真好，谢谢你！我忘不了……”
“好朋友嘛，怎么不好呢，对吧？”她往他胸前轻轻一推，扯脱双手，微笑着退到门里，靠着门框。
“当然，当然。”他双手慌忙把日记本和手巾抱在胸前，只是醉过的肢体几份僵，手里的东西几乎掉下去。
……
夜，静极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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