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4-15 10:49: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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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19)
屋外，月色如水，洒在广播室门前的小溪中轻轻流动荡漾。朦胧的电线杆下，两个人影开始移动，她们边走边向广播室那边探视……
呯呯呯，随着敲门声，响起了工会妇女干事王珍祖的喊声，“何芳，何芳！”
“什么事？”何芳的声音有些紧张。
“李庆和周芬在不在你屋里？”
“不在，她俩早就走了。”
“走了呀！那，那寝室怎么没有人呢？”
黑暗中，石牛河已经平静的心，“扑嗵”一跳，仿佛世界的两端一下子撞在一起了。他在何芳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走了。”但是他的身子却被何芳紧紧搂抱着，一动不能动。
“没关系，她是来找周芬和李庆的。”
“可是，她俩的住屋在尖石滩电站机械处，王珍祖怎么知道她俩不在寝室呢？”
“难道就不可以打电话来告诉王珍祖么！”
“可是……”
“好啦！”她给了他一个热烈的长吻。
他无可奈何地安静下来，默默地接受着她的吻。可是，他心跳耳热，脚下好似裂开一口陷阱，那里有鲜花，有美果，他明知道那口井可能是葬身的地方，却还是要跳下去。
她移开他的嘴唇，“其实这没有什么可怕的，与那些表面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干的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
“呯呯呯”，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何芳，快起来，安喇叭准备开大会。”
来的人还真不少呢！有政治处主任、宣传科科长、团委书记……一群人站在广播室门前。方主任找了个恰当的借口叫何芳开门。
随着何芳那“来了，来了”的声音。屋里一阵响动后电灯亮了，门开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何芳用一种略有羞怯而又不在乎的眼神，望着屋外黑压压的人群。
石牛河站在门后，他的心像点着火的单缸内燃机，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庄浩从何芳身边挤进屋去，从门后拉出石牛河。
“把石牛河带到我办公室去。”方主任下达命令。
“走！”庄浩猛推石牛河一把，他几乎差点摔倒，费了好大的劲才站稳。
何芳站在门口，好像没有想过等待自己前面的是什么似的，却用目光尾随着石牛河被带进那黑洞洞的楼门。然后她顺手重重地把门一关，倒在床上哭着一团。
方主任向王珍祖耳语一阵，上楼去了。王珍祖留在广播室外边，像卫兵似的守候在那里。其余人等各自回房……
石牛河站在办公桌前，望着对面椅子上的方主任一张一合的嘴巴。……他什么也没有听见，脑子里乱作一团。他在想……难道这就是新婚的第一夜吗？荒唐啊！一切都结束了……不，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接踵而来的将是领导的批评、教育，群众的批判、游斗，最后是处分，父母的责骂，兄妹的指责，亲友的奚落，同事的斜眼，背后的指指点点，风言风语……传遍全工地的头条特大新闻，然后编造出一个又一个离奇古怪的故事……如山倾倒的舆论，如潮涌来的谴责，会把你压倒，淹没，而无半点招架之力，有什么可为自己辩护的呢？半点也没有……一切刚刚开始，可一切都完了。
“好啦！你回去写个检查，要从灵魂深处挖资产阶级的根子。去吧！听见没有？”方主任吼了一声，石牛河才清醒过来，“啊……听见了。”
“晚上在会上好好检讨，去吧！”
石牛河低着头下了楼，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好在离他住处不远，他几乎是小跑回到自己办公室兼寝室里，一头栽倒在床上。
上班后，石牛河还躺在床上，他在想，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考虑过吗？好像考虑过……不过，他仿佛被一个精灵悄悄地蛊惑着，煽动了起来，失去了理智。稀里糊涂干了那件事。唉，深重的追悔，像一双利齿啃着他的心……
“石牛河，石牛河，”陈素急急火火地跑进工会。石牛河吓了一跳，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塑料布的门帘出来，“出什么事了？”
“何芳被赶出了广播室……”
“啊！行动真快呀！那她……”
“她搬到老乡的楼上住去了。”
“……就是礼尝后面那个院子里吧？”
“是的，她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你去看看她吧！”
“这……我现在不能去看她。”
“这有什么不能的，反正你们……”
“不，我实在不能去，请你帮我劝劝吧！”
“哼，还是个男子汉呢！”陈素说罢一甩门出去了。
石牛河又回到床上躺下，望着帐顶出神。想到何芳为了他丢掉了广播员工作，咋晚又那么真情实意。他觉得应该尽早去登记，让她好放下心来。是啊！一个少女能不顾一切地爱他，实在是难得的。他准备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使她幸福……
整个上午都很平静，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平静。快吃午饭时，岳主任来叫石牛河去吃饭。“岳主任，我不想吃饭，请你帮我开张结婚证明好吗？”
“这要同方主任商量一下，不过你放心，我看问题不大。好，你休息吧！我走啦。”
午休时间，人们都走了，工会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石牛河在床上躺了一上午，起来后，在屋里踱着步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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