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ykaren(咩咩啊~~)
整理人: arna-zh(2003-04-12 11:10:3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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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念初中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姓许的女孩。在她身边流传着她单恋年轻的历史老师的故事。初三那年,我们都明显地看到她的憔悴。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她。之后,她病得很厉害,躺在医院里面如死灰了无生气。我去探望她的时候,捎去一束鲜艳的玫瑰。她看着那富有生机的花儿,泪珠儿不停地往下滴。那是一种无声的抽泣,让人看着心酸。我搂着她,一任她小小的身子在我怀中颤抖。末了,她死死地拽着我的手,重重复复地说着:“我死了!我要死了!我死了。请他一定来看我呵!”我吓了一跳,忙说你别乱讲。她忽然止住了泪,眼睛直直地望着玫瑰花,很认真地说:“我要离开他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花谢的时候,我就会死掉的。”我心里一惊,一时间为之语塞。15岁的女孩子是难以感悟“枯萎”这两个字的含义的,然而在她身上,我似乎有所了解了。摇着她的手,我不断地说:“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她听了,惨惨地一笑,说:“我没有将来的。”
这一笑,让人毛骨悚然,至今,我仍然记得那股寒薏。
后来,许终于还是痊愈。毕业典礼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没想到几年后的一个雨天,我们居然会在同一屋檐下避雨。如果不是她先认出我来,我几乎认不出她来。许原本长长的秀发剪成干练的短发,满脸春风,神采飞扬。当年那个憔悴得让人心痛的女孩早已脱胎换骨。我们寒暄起来,不外是你漂亮了我很忙的家常。很亲切,也很陌生。我脑海中闪过医院中的一幕,不知许还记不记得?聊着聊着,许忽然说,历史老师结婚了,你知道吗?我怔住了,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这个话题。许笑吟吟地说:“不要紧了,我早已忘记他了。真的,那时我们都那么小呵!傻气罢了。”
我可以说什么呢?斗转星移,事过境迁,怎样的痛怎样的苦都淡了。除了偶而留下一点一滴隐约的感觉外,还能记得些什么?小时侯常念一句诗--事如春梦了无痕。在这个下雨天,我突然之间明白了这句诗的含义。
春梦无痕,生命无痕,哪里来的刻骨铭心?哪里用得着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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