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4-15 10:5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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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16)
何芳茫然站在工会门口。“这家伙不知跑到哪儿去啦。”她怅惘地想。其实她猜得出来，“他多半是到尖石滩电站去了。别找他，他全部心思都用在革命上，融入传单里了。”她转身到屋里，抱起他昨天换下的衣服。这衣服上带着一股强烈的男人汗味。她早就喜欢上这汗味，离不开这汗味了。
自从石牛河第一次教她们跳舞，何芳就爱上他了。当他来到工会后，她主动、热情且执着地等待着。和她以前干一切事一样有耐心，一味的努力坚持下去，她一直靠这信条，常常会成功。她觉得这爱情来得太奇特了，就在去叫他来工会的路上，感到浑身发抖、发软，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热力直扑过来。她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走着。这以后，她似乎和他一样感受到事物，他的眉毛、嘴角、手指，不管是哪里动了动，都牵动了她的心。不管他是在工作，去馆子夜餐，和小李、黄珍一道散步……她总能知道他在哪里，不会错的。
每当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太阳一样，给他温情暧意；看着他的时候她就好像没了魂，手足无措，要把她溶化掉了。他改变了她。他就是把她掐碎、揉烂，举起来扔到河里去，她也痛快，她也甘心。她常想，“我不该爱他，我爱不起他。我要是像周芬那样丰满就好了……我不该爱他，要不是这感情洪水似的卷走了我……”
石牛河到尖石滩街上把传单张贴完后就踏上了返回的路。昨天晚饭后，他们“战斗队”的勤务组几个人开了个“碰头会”。随后刻印传单忙了一个晚上。夜深了，石牛河还在清理着传单。这时，刘晓兰敲了敲窗子。“石牛河，今天你坐车回来已经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还有明天呢……”
“好的，我马上就去休息，谢谢你的关心。”
可是，过了好一会，石牛河才休息。刘晓兰一直等到屋里灭了灯才离开窗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石牛河”，一个亲切的女人声音在唤他。
“呵，是周芬，你好！”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周芬向他走来，她嘴角浮着一丝笑容，她的脸，仿佛是按维纳斯的模式铸的，但肤色是标准的中国少女的白里透红。她的身材，上身比下身短，可能是最美的黄金分割比例的身材。她的中腰短，臀小而包紧，显得像飞燕一般轻盈。
“石牛河，到我那里去喝点水再走吧。”周芬脸上泛起了红晕，露出一口细碎的白牙。
“谢谢！我还有事，要赶快回去。”
“那……我们一起走吧，我刚好也要上峰岩去。”
“这……”石牛河站着没有动步，一副为难的样子。
“想不到，你还这么封建，一同走走有什么呢？这比起你们在舞台上……”她还没把话说完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笑声把石牛河的脸染成嫣红。
“好啦，”周芬的笑声突然停止，“你别着急，我说着玩的，我想你……是会原谅我的，是吗？我写了封信，请你代我交给何芳……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何芳啊。”
“可以，一定亲手交给她。”石牛河脸上的羞红还没有退下来。
周芬把对叠着的信封，直接塞进了他的黄布挎包里。“其实你等会把信看了，再交给何芳也可以的，我没有封口。
“我怎能看你们的信呢？好了，我走了。”说罢转身走了。
她优美的欠欠身，“再见！”又举起手招呼道，“石牛河，等会你看看信啊……莫要掉了哇！”
“你放心，不会掉的。”石牛河扭过头，没有停步地说。他想：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可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婆婆妈妈的，可惜了。
只一会，石牛河的脑子又沉浸在那传单的海洋里去了。
石牛河一跨进工会办公室，何芳就迎了上来，笑道：“你回来啦！唉，这就好了。”
“出什么事了？”石牛河一惊，急切地问。
“没出什么事，只是这两天，我的心情总是静不下来，总觉得那些传单会给你带来麻烦，要出什么事似的，我一直为你担心着。既然你平安回来，那就……”
“你想到哪里去了啊！那些传单上说的都是对的、正确的，怎么会有麻烦呢？更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小心点好。我总觉得现在有点乱了。”
“不错，是有点乱了。不过，中央首长说了，乱一点有什么可怕，这是乱了敌人，锻炼了我们自己嘛。”
“好啦，我争不羸你，你是在成都见过世面的人……呵，对了，你换的衣服我已经洗啦，等会……”
“怎么？你洗的呀？听说，你自己的衣服还要别人帮你洗呢……”
“你……”她那大眼睛里泪花闪闪。
“呵，对不起，开个玩笑嘛。我的意思是怕把你劳累了，何况，我自己完全能够洗嘛。不过，你硬是愿意帮我洗衣服的话，或者说，如果你认为洗衣服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法，那么，今后凡是看见我有换下的衣服，你尽管拿去洗就是了。”
“你想得好，自己拿到街上去洗，她洗得干净……”
“调皮鬼，看我不扯烂你的嘴才怪呢！”
“哈哈哈……”她笑着跑出门外去了。
石牛河取下挎包往床上一甩，又连忙拾起来，解开绳扣，取出信来往外走，无意中展开了折叠着的信封。他一下惊呆了，信封上竟然写着“石牛河同志收”的字样。他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他拿着信封，习惯地踱起步子来。周芬可是全工地公认的美人、第一操妹呀，我真的还能遇到像她这么美的人么？他停下步来，默默地问着自己。忽然，他感到一股芬凉的东西在心底涌起来。……也许，她周芬不会再像她们那……他思索着。谁知道最终会不会是场悲剧呢？他冷冷地问自己。听说，她曾给电影演员王心刚写过信……我，不，不能再……轻轻地摇了摇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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