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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拜山
发信人: jeffary_2001(牛牛轰炸机)
整理人: kados(2003-04-07 10:44:01), 站内信件
2003年4月6日星期日 日记 拜山
对死亡已经没有感觉,就如张国荣的死丝毫没有令我惋惜与难过。唯一的意义仅仅令我开始注意这个人,开始主动与被动地听到了销声匿迹后又再风起云涌的他的歌,又见到迷倒万千人群最后却倒卧于血泊之中的他的脸。
对拜山已经没有了感觉,就如站在亲人的坟墓之前,却麻木地感受着风继续吹……
只是这一次拜山,亲人的名字已经不能像往年那样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他们受到殡葬改革的牵连,曾经凤光的墓碑已经被一尺接一尺的厚土所湮没。
我只能顺从着母亲和乡亲们的教导,乖巧地合十双手,机械地向前鞠躬。至于母亲非常希望我说出的心愿,我说不出,也无法在心里默念,因为它正在悠悠地展转着“风继续吹”。
这也许是我对祖先与亲人的不敬,但是即使我要敬仰他们,我也真的想不到可以跟他们说什么。就好象我跟父亲、母亲的谈话也不大可能是真心话,大多的都是迎合和讨好。与生者尚且如此,对于那些长眠与郁香的泥土之下的所谓长辈,我又可以说些什么呢?难道我能够跟他们说,我喜欢上某某女生,我希望成为作家,我希望不用工作,我希望自由,我希望能够在这灰淡的人生中体会到快感……?即使他们真的有神力,能够用我期求已久的激情般的快感冲击这一瞬间的麻木,我有胆量喊出来吗?
我想到了从小说期刊里看到的《有了快感你就喊》,我想我跟那位主人公本质上不会有什么差别,浪荡着的灵魂找不到快感,因为压抑太大了。
或者我应该用一句“明天更好”来代替母亲期望我许的愿。这样,我就可以把许愿的包袱交还给那些祖先们了!
风还是继续吹,差点就把我艰辛点燃的蜡烛吹灭。三姑六婆继续要我这样那样地上香、敬茶、敬酒……还要我机警地对抗渐催猛烈的江风。我笨重地按照着他们的话而忙着,心里还是流动着张国荣的歌,不过人声部分,并不是张国荣,而是我自己的声音。毕竟我熟悉自己更甚于张国荣。
爆竹的声音震动着耳朵,却无法挪移我的内心。
本来这样的仪式就跟我不太相干,以前我每年来到这个山头,拜的人都是我没有见到过的。只是后来这座山上相继迁入了两位伯父,这样才好象有了些意义。可惜,对他们的感觉,就好象对张国荣一样,几乎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也许是他们都没有走入过我的内心,所以也不存在别离的伤感。怀念他们,也许更多的,是在怀念他们所活跃时的自己……
不过,一直以来拜山给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闷。也许是因为,能够给他们名分的墓碑都给那渐渐苍绿的泥土所遮盖。于是,我拜的东西就真的成了一座小山丘。我再也不能从墓碑之上发掘自己的好奇,长辈们也不会再对着墓碑诉说着主人的过往,我再也不会因为拜山而听到新奇的故事了!
没有了故事,取代的是人们议论纷纷的非典型,还有“哥哥”的死。母亲总是唠叨着,说“哥哥”这样死简直很笨蛋,附和的人也有不少。只是这样的话,对我却有另一种的触动,我觉得一个人的身边如果总是围绕着他们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人的自杀与轻生是必然的,因为,他产生这样的念头时,或许连倾诉的人都没有,唯一能够感觉的,就是自己这样很错,而不断否定自己的结果最终又会是什么呢?
这也许就是我无法向祖先许愿的原因。在我感觉中,那些长辈总像是一个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他们容不下思考,因为小小的不合理,问题小小的超出他们的套子。那么他们就会谴责,不假思索地谴责。我到现在也不能明白,他们过了这么多年人的生活,难道就不知道人的复杂吗?
……
我为那些躺卧在泥土之下的亲人感到了惋惜,他们被厚重的泥土包裹着,唯一还能让人记得他们的,就是那片墓碑。只惜,另一层泥土还是把他们勉强吐露的石碑最终包裹!
踩着松软的泥土,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拜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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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流です.よろしく
从前,有一个和尚建了一座寺庙。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座庙起一个比较意义的名字。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
和尚发现这阵风让他感觉很好。
可惜,流动的风终究是抓不住的。
为此,和尚灵感一动,就把寺庙的名字改成了“风流寺”。
然而,正巧路过此地的一休大师却跟和尚说,这样的风流不算真风流。

后来,在一休大师就在“风流寺”的前面加了一个野字……

弃我去者作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我的QQ:783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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