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qdanger(蛋白质女孩)
整理人: qdanger(2003-04-02 14:27:3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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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班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虽然地面还是湿的,但是水洼的水被土地吸收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下午,透过窗子,我看到外面太阳小露半脸而散落的阳光,那光芒穿透厚厚的云层,零零散散地撒在这儿那儿,于是感觉到温暖。习惯于描述一番天气迹象,尽管与我将要说的并无相干,大抵是觉得那天气和我的心情密切相关着吧。
休息了一个星期,前两天又蠢蠢欲动起来,哪管冷空气南下,凉雨四撒。聚会当中,听到朋友谈起,另一个朋友住院了,据说是某天忽然晕倒,送进了医院,原因是严重缺乏休息。听说她一个星期以来,睡眠时间总共还不到十个小时,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位数太少。记得初三那年受了刺激,狂复习的那段日子,还能保证每天至少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好像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所以放纵,置自己于不顾的。而我,自从爱上自己之后,就没有再这样疯狂地折磨过自己了。
前些时候,因为细菌失衡,在医院吊了一天针,之前上吐下泻的那种痛苦劲儿至今仍印刻在我的脑海。身体无恙、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很想生病,或者来个意外什么的,毫无准备地死去。可是真等到生病的时候,又会十分痛苦,一种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来的感觉。说到这里,我想起了看到过一篇散文当中的一段话,引述如下:
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摘自史铁生《我与地坛》)
上述这段话,M看完之后笑了,说这个作者写得真逗,在我看来却不是的。因为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不过我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生。曾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两夫妻生出的孩子如果不漂亮或者丑陋,就是婚后的产物;如果孩子漂亮或者聪明,就是爱情的结晶。不能说我自己相信这样的说法,毕竟这说法是市井巷民茶余饭后的聊资,没有科学根据。只是看到爸妈恩恩爱爱,于是十分坚信自己是爸妈的爱情结晶。
爸妈对我并不是不好,而是非常的好,有时都会觉得自己很有毛病,什么有意义的不想,偏偏要去想死,而且断断续续想了这多年了,还得没有个结果。M是个怕死的人,他从来不想什么死的事情,所以他会觉得史铁生这段话写得比较逗。然而我是抱着相当严肃的态度对待这段话的。虽然我常常想着怎么去死,可是死到临头的时候,求生的欲望却比谁都要强。所以,其实我也是怕死的人,哪怕我并不珍惜自己,可是我害怕死亡,特别是默默无闻地死去,我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我接受不了无闻地死去也是有原因的。有个高中同学,应该说是我的师兄,因他比我高两届。他家非常有钱,认识他时,只知道他跟母亲姓,从来没听他提过他父亲的事,只是他经常会去香港,那里有他的家。在他死后,才听说他是曾宪梓的私生子。他的死就是一个意外。那是九月初的一个深夜,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他开车到了番禺,跟朋友喝酒聊天。回程时,出了车祸,原因不祥,在我猜测多半是酒后驾驶造成的。因为离家时走得匆忙,他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辨认其身份的证件,于是直到三天后,他的尸体才被他的母亲认领。
客死异乡,曝尸荒野,这是我立马儿想到的修饰词。那时我还在杭州读书,是朋友打长途电话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挂上电话之后我能想到的是——原来死是如此简单,一个二十几岁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他的尸体,被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他不属于的城市,三天,他的母亲才知道,想必他九泉之下可能也会不甘心吧,如果真有‘九泉’,真有‘阴曹地府’。
过后的几年,每年到了九月份,我都会想起他,因为跟他不熟,不知道他埋在哪里,只是听说他的同级同学每年都会聚齐,给他烧香,这也是一种欣慰吧。我身边的朋友只有他这一个出了意外,别的连受伤的也不多,所以我才这么记得这件事。
说着说着,又跑题了,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主题,只是听说朋友的病,继而看到‘死’这个字,突然想要说些什么。这几天,心情还在郁闷,或者可以说,我的心情从来没有好过,就是有些时候可以通过某些事儿分分心,暂时忘记一下子。
在接近傍晚的这个时分,窗外的天空又阴暗下来了,不会很久,或者在今天晚上就会下雨,那粘粘湿湿的小雨、那扰人心思的小雨、那放任思念的小雨、那让万物复苏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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