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ryaya(牛奶·大摇大摆)
整理人: bennycyb(2003-03-04 22:50:21), 站内信件
|
四
何静离开我以后,我的生活开始杂乱颠倒。身边的女孩一拔一拔的换。反正那些女孩也无所谓什么爱情。她们打扮入时,眼神暧昧,喜欢一切新鲜刺激的东西。我们各取所需而已。和那些女孩做爱时,我会想起何静。她现在是不是也正在别的男人身下诱人的呻吟。内心控制不了的痛感让我咬牙切齿地折磨身下的女孩。
每次醒来后,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腐败的肉欲的气息。看着身边陌生的女人,睡梦中妖娆的脸上沉淀着灰暗的欲望。我每次都厌恶地推醒那些女人,打发她们尽快离开。然后打开所有的窗户,不管外面有多寒冷,我光着身体,承受着知觉渐渐麻木的痛楚。
我反复地思考一个问题,论证如下:
假如我和何静是相爱的,那我们就不应该分开。可是现在我们分开了,那我们到底还是不是相爱的?
假如我不爱何静,那何静离开,我应该感到轻松。可是现在我越来越颓废,那我到底还爱不爱何静?
假如何静不爱我,那她就会离开。她现在离开了。所以我想应该是何静不爱我了。
这个结论让我非常沮丧。我和何静之间到底还有没有爱情,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都让我身心疲惫。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如何摆脱这样颓废纵色的生活。
我经常去找罗星陪我喝酒。罗星最近倒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滥交女友,在工作上也特别卖力。经常打电话给他时,他都说是在跑业务。他的脸上像个睛雨表,眉头紧锁时表明业务进展不顺,眉开眼笑时表明有所突破。
他有时也问何静的事。我都摇头不答。被人戴绿子可不是件可以拿来分享的事情。有次说到这事,我偶然地看见罗星的眼神闪烁不定。
有一次,我去罗星公司找他时,正看见他坐在电脑前发呆,写字台上空荡而凌乱,一点也不像个公务繁忙的业务骨干的写字台。他看见我来,慌忙把电脑关了。我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闹什么网恋啊?最近老神神秘秘的。”他像霜打的茄子,恹头搭脑地说,“最近我发现天一路有家酒吧不错,要不咱们去喝几杯先?”
我们把车停在天一路的尽头,然后步行到那家酒吧。酒吧的旁边有家别致的咖啡厅。我仅看了一眼,便记住咖啡吧的名字——“夜”。非常性感的一个字。笼在深蓝色的灯光下,愈发显得暧昧。
但更吸引我注意的还是站在咖啡厅门口打手机的那个女孩子。之所以我会注意那个女孩,大概是因为她身材诱人,而且当时正在哭泣。女孩直顺的长发随着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我见犹怜。
罗星也看见了那个女孩。我只犹豫了0.01秒,便看见罗星拿出一张名片,夹在餐巾纸中间向那个女孩递去。我感慨万分,也亏罗星想得出来。本性难移啊,估计这是罗星看见女孩的本能反应了。
在酒吧坐定后,我对罗星说,“你过五分钟再去看看,那个女孩一定把名片扔在原地了。”他唇角轻佻地上扬着,藏着隐隐的不屑。罗星确实是个好看的男人。他说,“要我泡得上她,赌什么?”我笑着说,“二扎啤酒。”
回家后已经是深夜。我开机上网。何静走后,我和席扬恢复了联系。这似乎有些不够正大光明。像所有被女朋友抛弃男人一样,想在别的漂亮姑娘那儿寻找平衡。一年过去了,席扬还用那个网名那个头像,经营着那个未知的咖啡吧,说话依然是淡然让人琢磨不透。
席扬不在线。她通常都是在咖啡吧打烊后才会上网。我抬腕看表,离零点还有几分钟。点一支MILD SEVEN。静静地等待着。
可是很久她都没有来。我突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头疼欲裂。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等下去。终于在我喝完第五杯水,抽完第十根烟时,我听见了她的敲门声。
席扬的情绪仿佛很低落。“秋天,我很累。”她的字里行间都弥漫着一种疲惫。“秋天”是我的网名。我喜欢秋天,有着金黄色的麦田和萧瑟的落叶。两种极端的美丽。充实和不可逆转的颓败。让人疼痛的和谐。
“又去找他了?”
“呵呵,错了。是他又来找我。”
“你不是一直在等这天吗?你这么爱他。”
“可是如果一份爱要两个人来分,你肯吗?我已厌倦游戏。”
“不要这个男人,你应该有更好的爱情。相信我。”
“呵呵,你会给我吗?”
我看到这行字,倒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打下三个字,“不知道。”
“呵呵,你这么说证明你诚实。可你不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
“我一贯如此。从来不曾做什么承诺。所以我的女朋友离开了我。”
“呵呵,可我累了。我想停下来。秋天,你说我可以吗?”
我长久的沉默。然后断线,爬到床上假装睡觉。我知道我无法给出席扬想要的答案。
---- 我大概是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不容易停留下来。所以一直在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