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an(kan)
整理人: lyndabc(2004-02-27 10:06:3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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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回家就有人来找他,那是为他家装修的老板。在历时6个月的装修中他们经常争吵,一般装修的双方到最后不成为仇人已是幸运的了,但他们的吵却是因为设计的意念,而不是为了价钱,所以他们成了朋友。今晚老板来向他要余下的工程款,这些余下的工程款按合同规定是要装修一年后才给的,虽然已经是朋友,但他笑着说:这些钱都给你的话,如果出了问题,找你就不是这么容易了,而且我的房子成了你装修的样板房,我还没有收你经常带人来看我房子的费用呢,我们还是按合同办吧。在广州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这样,信任是有型有状的,不是无形的,友谊也要有一定的规矩来左右,否则便不会长久,所以老板也没生气,何况平时遇上麻烦事还要他帮忙。老板见他今晚有时间就邀他去酒吧,喝酒要人多才热闹,所以老板又叫上了几个朋友。又是酒吧?!他有点感概。
那酒吧也是老板装修的,所以不但和酒吧老板很熟,和表演的乐队也很熟。一个叫小雪的歌手就过来和他们喝酒。她在唱歌的时候他以为这女孩年龄不小了,近看才发现她年龄不大,他对她说:你有22岁吗?“唉”,她叹了口气:人家都以为我很老,其实是化妆后成熟了,我21岁呢。“呵呵”,他笑了:是湖北人?“啊”?小雪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他去外地的时候总是喜欢观察,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凭语调和样子看出人是那里的。“你厉害哦”!小雪说:我在广州已经八年了,你还看得出来!他又笑了,这笑是因为满意自己的观察能力。他问:做歌手多少年了?“三年”。他有点奇怪:有三年演唱生涯的她竟然没有多少风尘的味道。他再观察其他演员,的确,他们的眼睛还透着纯真,他有点喜欢他们。演员表演完都过来和他们玩,大家都很开心。
小雪唱完歌后不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默默地坐在一边。他知道她不开心,便拿起了酒杯,她木然地碰了一下就把酒全喝了下去。她的拍挡也发现了,把她叫到一边去说话。他是个非常敏感的男人,她的情绪感染了他,所以他离开大家找了个座位独自坐去。一会,小雪也跟来了,她惘然地低着头,眼泪默默地流着。他知道她不想人家看到她流泪,他就把台上的蜡烛吹灭了,并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小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眼泪却更止不住了。他明白一个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最好让她静一会,开解的话都是多余的,所以他没说话。等她的眼泪流完了,他要了她的手机号码,当场发了几条搞笑的信息给她,她看后破涕为笑。
酒吧正放着疯狂的音乐,他被一个跳得很疯的陌生女孩扯到舞台上,他很尴尬,因为全场只有他穿着西装,而且那是制服,现在的制服真好,把左胸的国徽取下来就只是套平常的西服了,但他还是感觉不自然,制服代表了国家和庄严。喝高了的女孩把他粘得紧紧的,他想逃但不忍心落女孩的脸,所以被她弄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这样被女孩弄了半个钟头他的朋友才发现,然后过来帮他解围。女孩弄得他身心疲惫,他就与朋友和演员们告别了。小雪还在那里独自坐着,他没有和她说再见,他想:她应该不想人家打搅。
回到家,放了一浴缸满满的热水,他要把酒气全部洗去。手机响了,是小雪的声音:你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我以为你想一个人独自静静,所以……“你在我最不开心的时候给我带来快乐,谢谢你”,小雪说:我现在想有人陪我,你愿意吗?他说:但我现在在家。小雪:我过来方便吗?“好吧”,他把地址告诉了她。
她来了,看样子她喝了很多,他倒了杯参茶给她,她拿了支烟在露台上看着夜色璀璨的珠江,“你家真漂亮”,她说。他又笑了,为这么漂亮的家而自豪。她累了,身子软软地挨着他……他说:去洗个热水澡,睡觉吧。等她洗完澡他已经把儿子的房间收拾好了,儿子的房间很温馨,在床上就可以看到珠江,儿子今晚不在,他知道她会喜欢放了这么多玩具的房间,把她安顿好,他离开了,离开时他看到小雪的眼睛在闪闪发亮,他温柔地对着她笑了笑。回到自己房间,酒后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天亮了,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小雪坐在床边,没有化妆的小雪清纯而俏丽,他想坐起来,但她按住了:谢谢你,昨晚很不开心,当时只想找个人陪,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无所谓,但你……你真的很好,你给了我安宁的一夜。她吻别了他,他要起来送她,“你睡吧,我走了”。躺在床上的他没了睡意,昨晚的性爱他本来随手可得,但他放弃了,结果换来了心灵的恬静。
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是很想有个人陪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但只是陪,不想说话也不想怎样的,他明白这种感受,他不禁想起不久前的一个晚上。电话响了,从来电显示来看是不熟悉的电话,电话是他新装的,连单位他都没有告诉。烦躁的他就拿起了电话,一把陌生的女声说:我找谁谁。“打错了”!他粗鲁地按断了电话。一会,电话又响了,又是那个电话,他无可奈何地再次拿起,没等对方说话就说:小姐,我都说你打错了,还打?!
电话传来那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就算打错了,你也不用这样没礼貌呀。见他没说话她又壮了壮了胆子说:你好烦啊,谁惹你你找谁去,你这么粗鲁干嘛?
是啊,我干嘛了我?他想。
女孩安慰道:找你的朋友说说话,心情会好点的。
心事被看穿,他更生气了:我烦关你什么事!你打错电话还这么多话,你这是骚扰电话!我心情好不好更加不关你的事,我没有朋友,你这么多话,那你是不是能陪我啊?
她哼了一声:好啊!我可以陪你说话,你说呀,现在就说。女孩有点赌气。
我不想说话,你敢陪我出去吗?他用轻蔑的口气说。
女孩说:我不认识你,凭什么要陪你?
你不是说可以陪我说话吗?我不想电话说,见面说,怎样,怕吗?他用了激涨法。
怕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怕过!女孩大声地说。
好!我就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有这么大胆,他有点兴奋,他估计对方是个假小子。
然而他错了,当他见到女孩的时候,他惊异地发现她竟然是个斯斯文文而且挺漂亮的女孩。车上谁都没有说话,车停在珠江边的绿茵庭吧,他喝咖啡,女孩就吃酒吧的小吃。珠江的夜色是很美的,他呆呆地望着珠江,思绪沉浸在美景中,女孩皱了皱鼻子说:珠江好臭呀。哈哈哈,女孩率直的话把他惹笑了,珠江水的确有点臭。她几乎把酒吧的小吃都吃光了,他舒心地看着她的吃相,“看什么看,好吃呀”,女孩含嗔了他一句。他们就这样坐到4点多,没有说什么话,女孩开始伸懒腰了,他就把女孩送回家。女孩要下车了,“哎”,他叫住了她,“干嘛”?女孩故作一副臭臭的样子,“谢谢你,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陪我,非常感谢你”,他连说了几个谢谢。女孩甜甜地笑了:回家睡觉吧你,眼睛都红了,再见!女孩走后他才发现没有问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一名老师。昨天晚上,他把这种信任给了小雪,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明净,心景如雨后的艳阳。
很喜欢古龙写的《欢乐英雄》,里面所描写友情和诚信让人向往。但在这个物质社会,信任只在乎于厉害关系之中,有厉害关系的才有信任,如签定的合同,如双方相互掌握着对方的秘密,有部电影的名字还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萍水相逢式的信任已经消失,但这种信任才让人的精神得到升华。
今晚我想你陪我,愿意吗?
---- 见也不容易,别也不容易,相对两无言,泪洒相思地。
聚也不容易,散也不容易,聚散难预期,魂系梦也系。
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语,寄语多情人,莫为多情戏。
春去无消息,春去无痕迹,寄语多情人,花开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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