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lsi( 猫咪*小萧)
整理人: gdzs19(2003-04-22 11:44: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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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妖精,中意黎明前徒步行走。在这城市橙色灯光下泛白的街道。踏过一个又一个街区。不知疲倦。偶尔有阵风相随,抚恤发丝。知道自己的状态,面无表情。仿佛最初的态度,面对这阡陌交通。
《玻璃鞋》。找不到一首歌来描述情感时,居然会如此手足无措。像头困兽,急切等待赎救,同时在牢笼中撕扯怒吼,张牙舞爪着泄欲。然后就是这劣质的作品,拿来凑合的《玻璃鞋》。听不懂的粤语。烦躁着,五味杂陈的灵魂。于是脑海无法平静。是思维的枯竭。是一种最深的号角奔放,是热情主宰着冰冷的躯体。它,要沸腾。于是奔跑。不在雨里。不。也是很久以前的雨了。现在雨是用来听的,用来逃避又思念的。只是在郊区的马路上。宽。宽。
驰骋的感觉。不是跑车,不是梦境,不是飞翔。用自己的力量跑。扎实的步子,控制的速度不断提升。燃烧所有的力量。
释放了很多。全部在深夜被陌生的道路吸收。精灵,撒野。可以被宽恕的。神说。
童年的梦靥重复。日夜轮回。不到十岁的孩子,没有思想。可是,没有理由,一个又一个潜意识肆虐的故事里,撩起裙角,从晒台的扶栏上迈出轻轻的步子。然后,腾空而起。丝毫不眷恋下方的空气。只是上升,只是升腾到很高很高。原来,深处的渴望,是能俯视这一切。看着在自己双足凌空之下,蔚蓝色的地球。梦里,没有人类。寂静。孤独的妖精。
《你是最爱》。在你之后,something happen to me…
舞。
舞。
舞。
不只那裙摆是否穿着玻璃鞋。玻璃。不堪那水晶。只要是晶莹物质,就很满足。可又不希望它牢固,期待它易碎,才珍贵。张扬的孩子也喜欢过国标舞。也憧憬过膨胀的礼服,光彩照人,或庄重或瑰丽的色彩,填补所有与会舞者的双眸。懵懂的孩子,总是希望与众不同。
可是,玻璃鞋始终没有出现。是个遥远的记忆了。连孩子自己都遗忘。忘记了那个没有性别的时期,没有任何显示托衬的梦。一个混乱的脑海。
却不后悔。却小心包藏。只属于自己的,童年。那些年的梦。
《飘摇》。马路。喜欢马路,到迷恋的状态,是否所有热爱行走的人都如此,不得而知。如果邂逅同样步调的男子,牵起手走过岔道,然后告别,定会闪烁额上的红星,开始慌乱寻找某棵树枝尖端祥和伫立的天使。感谢他,如此逾越了神魔的界限,赋予妖精爱的过程。瞬间也是赐福。
路上的车,很多时候代步的工具。发毒誓,夸海口,会把法拉利牵回家。而现在只能让身体随车厢摆动,脆弱,极其脆弱的肢体。寂寞的女子,抬头会望天,也会漠然走上一辆公交。陌生的车牌,没有目的地。只是让它载着肉体移动,或快或慢,或飞赶或拖行。是午夜的电车独有的味道,当代很稀罕了。
车。
不夜城里,商店的灯光斜射入车厢,驾驶者很知趣地关闭了广播,单单享受这隆隆轰轰的机器噪音,享受。16岁学会了如此出行,把自己交给交通,让公车停靠一站一站,累了倦了,起身下车,习惯了接受环视带来的陌生,很刺激的痛楚。把自己丢弃,让世界遗忘。只是知道自己,还属于这个城市,找个角落,可以栖息。羡慕奇异植物,可以随意气息。蜕变成一颗种子,在路口扎根,何尝不可呢?
一次经历,就足够。习惯了找车回家。只是一辆一辆换乘,直到寻到了家附近见过的号码。一卡通,给了很多安慰。路盲的女子,也迷恋如此没有内容的行走。
一路的风景很迷人,唯一的收获是更深爱这城市。阴郁时,更偏好车站的画面。爱幻想的女子,有过奇怪举动,虽从不曾关心身边的一切,然而会支起手指,作画框,勾勒出一副图片。爱上公车时,也爱上了车站。站在站牌前,身边空无一人的清爽;挤在人群中,孤芳自赏的清闲;两人尴尬时,窃喜的骄傲,脸红的男孩,以及浮想联翩地编造和他可能的故事。
放学时,就在高架的遮挡下憎恶夕阳。在钢精的交错中错觉别处的城市。在学生情侣身边淡淡忧伤着曾经的放肆。发呆。直到褐色瞳孔微微撑大。直到移动脚步时不慎撞上骑车而过的中年男子。没有咒骂,奇迹。没有散乱背负的书本。很少警觉地检查是否丢失了物品。因为,期盼着:能丢了自己。自丢。
想着想着,就嘴角上扬。眼眶湿润。想起了那颗泪痣,它怎么就再也不能止住翻涌的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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