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uhm(老丫丫)
整理人: shee102(2003-03-04 21:45: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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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时我体重已经不足100斤了,手术怎么也是减肥啊,至少肠子少了一块。医生说我的体质太弱了,给我补补。给我用了脂肪乳,看到象牛奶一样的液体流进血管里,我还真有点担心得高血脂什么的,呵呵。点滴一瓶接着一瓶,直到深夜。黑大个留在了医院,儿子回家了。就在我辗转反侧,痛不欲生时,黑大个站在窗子旁边,说:谁让你手术了?不让你手术,你偏手术,你自己找的。我觉得潜台词是:该,活该你受这个罪!啊,老丫丫生气了。可是,我后悔吗?不,悔的是我为什么还活着?手术使我受了莫大的羞辱,什么都撕碎了给人看,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没有眼泪。网上挂记着我的朋友,能想到我此刻的孤寂、无助吗?大家给了我那么多祈祷、祝福,儿子都告诉我了,他们一定在等我回去,我是不是不够坚强?那时我就想我一定把手术的全过程告诉网上的朋友,也告诉大家老丫丫的脆弱。
我一点不怀疑我主治医精湛的医术。我的主刀医生是86年医大毕业的本科生,89年硕士研究生毕业,93年去上海学习,做这种手术也有上千例了。有多篇论文发表,还有专著.高大的身材,可亲的面容,带着一副近视镜,知识分子气很浓.我一点不怀疑他的经验,因为相信他,才没有找别人。可什么样的手术能没有痛苦?术后的痛苦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的啊。
医生告诉我禁食,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要等通知。疼痛替代了饥饿,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感到小腹涨痛,好像尿就憋在膀胱里。我不停的要求看尿袋,看看导尿管是不是不通了,可是尿袋里积了好多尿液,而且还在淋漓的流淌着。但就是憋的慌、疼的慌。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杜冷丁是不能再打了,医生说打多了会抑制呼吸,我想可能怕上瘾吧,都知道那是药也是毒品。黑大个怕影响病房里另外一个病友休息,把灯关了,到现在我还没和对面床的病友打过招呼。我看着窗外三楼还有三个窗子亮着灯光,可我就这么在暗夜中等待天亮?“不行,黑大个,我要喝水。”黑大个坐在一个橘黄色、带靠背的塑料椅子里,头枕着窗台好像睡了。但他很警醒,听我说话就赶紧起身,把灯打开,把水杯送到我嘴边,把吸管放在我嘴里。我含了一口水,摇摇头,表示不要了。止血带勒得我肩、背疼,躺得时间长,我又乱扭,腰也疼。腿不知道怎么放好,腿也疼。我说:黑大个,给我捏捏腿吧。黑大个看着我没动,问:捏哪?怎么捏?我生气的说:你说捏哪?他看看我,一把把我的腿拉起来,就抓,又疼又气的我说:不用你捏了。他说:你别乱动好不好,刚做完手术,挺着点。真是站着腰不疼。我恨不得下一个手术的就是他,让他尝尝滋味。那一刻我真恨他无情。
天,什么时候亮啊?这夜为什么这么长?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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