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uehua.97(珍珠晶莹)
整理人: email1983(2003-02-28 15:17:0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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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武汉,我更愿意称它为"江夏",这样想起来,更多的是关于"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的回忆.还有横卧两岸的龟蛇二山,以及黄鹤楼,晴川阁,它们都笼罩在江面的水气里.因为长江,让我对这个城市的回忆总掺杂着温情,常常忽略它的小市民气.
提着行李走进大学校园的那一刻,江夏的光阴在手心里蔓延衍生成生命里抹不去的纹路.从此开始了对它梦绕魂牵的回忆,只因那几年的光阴里有最纯美的青春.
总记得,球场上如流星飞过的排球划出的一道道银白的弧线.还有新生军训时,第一次看见的雁阵,它们在蓝天上掠过,一阵一阵.最后变成黑点消失.伴着远方南湖吹来的淡腥水风.所以,在打球时,出操时,上体育课时,我常会仰着头看天,同学中有笑我的,但是没有人会明白我在看见雁阵时的眩晕和感动.
周末,整个宿舍的女生一起出去,我们过江到汉口,走在最热闹的地段.边走边看,看着奢迷如烟,繁华似水,红尘滚滚,情色万丈,流连却从不曾痴迷.逛得累了,就坐在汉正街口的大牌坊下,慢悠悠地喝一碗晶莹剔透的桂花糊,眼望着街心稠密的人流,还有对街那栋奢华的酒楼,俗艳的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忘了那金字招牌上的名字,却总记得门前那对突兀而威猛的大石狮子.莲子,红枣,桂花糯米糊在手中搅拌着,也搅拌着江夏的光阴.
春日里,我们就去看珞珈山的樱花.那一团团粉白,莲灰的云雾和着三月的湿润纠缠在记忆里,江夏的光阴在这时淡淡生香.
有时,只和好友燕子两人出去,来到江边.看江鸥点点,听轮渡声声,流过千年的江水拍打着伸向江中的台阶,堤岸上的合欢一树一树忧郁地开在六月的江风里.我俩静默无声,为那些模糊的爱恋,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春愁闷.现在想来,那些所谓愁闷是多么的不足道,但那时正是寻愁觅愁枉自说愁的年纪.我们可以尽情地挥霍那些光阴,一直到临毕业的日子.
我揣着资料在江边那个人才交流中心里挤进挤出,带着初生牛犊的锐气和豪情,以为社会的大门任我去敲响推开.踌躇归校的路上,看见江水正缓慢混浊地流淌.一直流进我今天的梦里.
毕业时很不在乎地放弃了这个城市,偶尔路经它时,总能看到江水空自浑黄地搅动无数漩涡,漫漫东去.这才发觉,江夏于我只是驿站,那段光阴已浓缩成记忆里独特的风景,却是再也无法靠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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