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eaptide(小潮)
整理人: z9z(2003-02-02 19:54:4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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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落杨
这是西边的一个城市。
一个和生我养我的地方截然两样的城市。
用安妮宝贝的话说，这叫颓败。
用余秋雨的话说，这叫凄美。
站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你可以感受山风的喃喃尔语。
站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你几乎随时都以俯视的姿态看它的母亲河。
站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四处是灰蒙蒙的雾色和隐约的余晖。
站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在企图寻找海生的影子。
我在这个城市跌跌撞撞，追踏一个个陌生的影子。我听着这个城市的人咕咕哝哝咿咿呀呀的音语，努力地捕捉一些似曾相识的音节。有一个叫四姑娘山的地方，海生曾经对我说，他曾经幻想在那里飞。皑皑白雪下阳光洒下的金影，便是他的希冀。在这个海拔将近5000米的地方我俯身呼喊，我似乎把毕生的气力都倾注在那个深不可测的悬崖里。
想起这个叫落杨的男子。我永远都记得，从四姑娘山上下来，我在连夜赶途的客车上。在没有任何方式保持联络的情况下，落杨在汽车客运站里呆呆地等待我的样子。手机没电了，短信发不出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了，只有单纯的盼望。落杨不是海生，虽然他俩之间有好多相似的地方。我总是搞混，总是犯错，总是弄不清。
他是个外刚内柔的男子。还有，天呵我该怎么描述呢？这样的男孩应该是许多女生梦寐以求的好男人吧？直率，刚烈，偶尔带着巨蟹天性的忧郁。但现在提到他，居然模糊起来了。这是一场暴风雨般的爱情，炽烈却来不及体味。而暴风雨，谁能抵挡呢？
我花了好长的时间去介定海生和落杨，我甚至不能确认我对落杨的感情，直到我在落杨面前频临崩溃的一刻，我才猛然清醒起来。
只是，就如第十一章说到的，南小潮的心已经死了。南小潮的爱，也死去了。心灵已经迷失，身体的归宿，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直以来我妄图以为可以用另一个人的爱去填补的内心的空白，却带着更深更大的缺口逃回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
我怀孕了。
手术床上，刺眼的白光，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赤裸的身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耻辱的东西象锋利的刀刃在我身上一刀又一刀地刺割。一缕鲜红的液体似乎要抽断我身上所有的筋络，冷漠的灯光下我在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中感觉着自己一片一片地被撕碎。
躲在那个自小长大的小阁楼，想着一个叫落杨的男子。我说不清我到底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但是也许听到他一声问候，对我来说至少可以叫不后悔吧。
但是，听到他的声音，又能证明什么呢？正如他对我说的，既然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一个电话，也许让彼此更痛苦。
我想，我该放弃了我想，我是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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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永远自欺
虽然只差一线
虽然蝴蝶不愿意
但永不识破的假也就等于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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