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n_105.6(沉淀)
整理人: qdanger(2003-01-31 11:10:3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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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很低,不敢走进雨里,我知道自己的头今天才开始不疼,所以裹着厚厚的黑色毛衣。
烟雾创作了新的歌子叫《想念》。白裙子走了两天,我疼了两天。没有褐色的汤,身体就失却了直立的力气。岳鸽说,该去激烈的摇摆,我冲他摆着我的中指,然后我说,去听烟雾的《想念》。
“根据地”里的人都有些哀伤,烟雾站在台上低声的说解散。很巧,让我碰上。在他歇斯底里的唱完了所有歌曲之后,掌声都碎在空气里,象是有人大声的哭喊了分离的愁苦。有人叫着,还会想念。
烟雾说,最后一首,《想念》。每个人都听见了沙哑和哽咽。每个人都看见了墨镜终于被摘下的浑浊,每个人都闻见伤心的呼吸。每个人,都开始安静。
岳鸽推我的胳膊,“再不打电话,她就听不见了。”
我站在门口,鼓点敲打的时候,电话被接起,轻柔的声线让我彻底的崩溃,眼泪就在眼角边,我不敢让它掉下来,怕砸响了电话,怕她担心,白裙子已经在夜里睡了么?我真的怕坏了她的心情。
“对不起”烟雾在念歌词的头句对白,我以为白裙子听见了。我以为她听见了。然后我说,听完这首歌。
“有一种爱是从此忘记,有一种爱是不再提起,有一种爱是悄悄藏匿,有一种爱,是我的爱,给你之后让我死去。让我死去,让我他妈立刻死去。我怕爱上别人就对不起你。因为此刻你知道自己的幸福是我想念你,没错,我在想念你,想念你。”
听见了雨落的声音,听见了心脏疼痛的声音,听见了哭的声音,我说,听话别哭。然后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在没有确定的日子里,白裙子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给我想念,她总是说,“你好点么?”我总是说,“照顾好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想念,从来没有。这让每个人都着急,起码我很着急。
我想要主动的说,“让我爱你。”可我知道,一旦说了,就意味着承诺。这样的承诺太轻太轻,总有一天,在我的想念飘离的时候,她会象一只受伤的鸟,从天而降,砸在我心脏最软弱的地方。就算那个时候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她的坠落代表死亡。死亡。
久久的,我们就是这样的联系着,每天我会说,照顾好自己,而她只叫一声男人,好吗?
音乐都不能再听了,我在路边把泪抛进雨里,还那样举着手机,里面死寂一片的安静,隐隐能嗅到咸涩的泪水味道,能听见鼻塞的抽泣。我想路过的人不会看见,我想重新走进“根据地”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以为那是雨。只是雨。不是想念的泪滴。
值不值得?我总是想问自己,或者也问问她。每每得到了声音,我就会放弃问题。她总是安静的让我憔悴,她总是暧昧的让我心碎,她总是茫然的让我折磨我自己。没有方向,我们就这样继续,继续一种不远不近的感情。
阳台在夜里很冷,是少了一个人。雨会把顶棚敲的当当响。什么节奏都在这个夜里凌乱不堪。山在远处隐没在天里,树在山上看不清楚是不是依然战栗。雨把陈旧的锈不断冲洗,我还有多少时间举着电话重复那句,我想你?
七楼的姑娘下来敲我的门,她说,“能不能把音乐的声音关的小点”。我看见了紫霞仙子的愤怒,喜欢极了。电话里就有一种固执而坚持的声音,“把电话给她,给她,给她。”我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喜。真的,男人面对美丽的时候,和女人面对美丽不一样。他们不会嫉妒,他们会欣赏,我就在欣赏,在欣赏中却得到了一些确定的东西,这让我几乎快乐的疯狂。
那姑娘听了一会,微笑着说,“没关系”。遮在嘴角的杂志,那个时候都有羡慕的光芒。我问,“你说了什么”?白裙子说,“我想你”。那个时候,我刚好爬上阳台护栏的平台,恰好跪在风中雨里。也正想借着那些悲伤的风景哭泣。这个声音让我真的失去了做男人的勇气,我想我需要爱情。
铺开纸的时候,想要写点让我感觉激动的字句,却写满了想念你,想念你,想念你。才知道,我写的是她的声音,写的是我对她的爱情。
岳鸽拎着一大袋药来看我,说春节的时候咱们过。我笑了。对着灯展开我写满了字的纸,他就傻傻的念着,想念你,想念你。一直到他干着嘴念完“句号”我才感觉到悲伤。而不是欢乐。因为他念到了句号。
敏感的女人认识了一个细致的男人,传递给他了敏感,带走了他的细腻。短信里,白裙子说自己在做饭,缝补,在装裱刺绣,房间一尘不染。而我坐在三天没有叠的被子边敏感的回着,一个人吃?和现在敏感这个句号一样,折磨的让自己悲伤。
话题在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的断裂了。就在我说,女人,回答我的问题时。白裙子不在了。我只看见空白的一片里留着结婚的字样。我倒在地上,就象已经死亡。手机还在嘀,我却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看不见。这个句号画的真快,真圆,真果断。甚至找不见接口的破绽,一如它就是天生折磨我的诅咒符号。
一个内里空白的句号,用一条黑色的悲哀,结结实实的封闭着属于她的空气,她就在那个圆圈里,我从此再就闻不到她的气息,从此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从此再也走不进她闭实的心里。或者,她带了我的影子一并死在那茔枯竭的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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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又反穿在脚上,背对着的单引号。两个不同,不相融的故事,没有开始,也不存在结束。我不停这样安慰自己,不停这样安慰着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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