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aby9628(笨笨贝儿)
整理人: email1983(2003-01-26 21:13:2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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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风景,其实是一种心境。它似乎象如一幅画,其实是抽象的,不过是一个纷乱的符号。它似乎即在眼前可触可摸温馨得犹如肌肤之亲,其实是在心底幻化的,朦朦胧胧,虚无飘渺,只在遥不可及的地平线之外。
小时候,凭窗望雨,尤其望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玻璃窗上,调皮的孩子一样想窥探窗内另一个调皮孩子的秘密,偏偏呆不了多久又顺着玻璃滑下去,不一会儿又调皮地爬上来……每逢这个时候,我都觉得雨极像我,我特别喜欢这么呆呆地望着窗上的雨滴滑落又爬起,仿佛它们在陪我做着多么好玩的游戏。
雨是我的好伙伴。我的心常被它冲洗得一尘不染,格外澄清空明。望着雨水浇湿了树枝,我觉得那是在梳洗着小姑娘的长头发,短头发;望着雨水淋湿了小鸟,扑扇着翅膀躲到我家的屋檐下,我觉得雨像是在和幼儿园的小宝宝叽叽喳喳闹成一团;望着凹地里的雨水,雨水在上面溅起一圈圈涟漪,荡得远远的,我觉得雨能够把整个房子托浮起来,荡到远远的地方,一个我从没有去过的地方,美得如童话的世界。我和雨说着只有我们才懂的悄悄话……
事过境迁,二十多个年头就这样流逝了,但是那凭窗望雨的情景却如刀刻。其实,童年的时候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偏偏总也忘不掉这一刻,有些缠绵,惆怅和几分傻气。可是,一想起来,总觉得雨的湿漉漉气息又弥漫身旁,细雨织就的一种氛围,一种梦境,一种能任我那般静谧而清纯的幻想,犹如一张洁净的白纸,留下我最初对于生活,人生的印象,墨清水晕,清新难再。想起来,那是一种享受,一种自慰,一种与大自然絮絮交谈而交融的情境。我一直以为,我在那最需要安慰的时刻,上天派来了细雨蒙蒙,如丝似梦,才叫我与雨如此相近相亲。这是心与天的感悟,正如云层的聚集,雷与电的相撞,才票飞下淅淅沥沥的雨来一样。还有什么比雨更加温柔,更能化解悲伤,更能唤起你的想象,向往,憧憬或者哪怕是想入非非的痴痴梦幻呢?
一晃,我长大了。真的很快,青春还没有怎么过,就眼看着青春在身边要溜过去了。像是一串飘逝得太迅速的音符,连影子都无从看清。那时候,我在那个美丽的城市里找到了自己最爱的人。我渴望与他一起一辈子,那一份心思无遮无掩地些在我的脸上。可是,他还是离开了……我的心受到的创伤无与伦比。我对任何人都不再提起他,悄悄舔好伤口。我当他是刺猬一样,风雪中他萎缩进了毛绒绒的皮大衣中去……想过之后,有一些安慰,一些自得,紧接着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怅然若失,犹如看不到尽头的沙漠……
我从那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一个陌生的城市。
一天,我看见街道上的一个人,太熟悉了,那走路的姿态,那飘逸的长头发……虽然我离他有着几百米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一刻,我是那样固执,自信,以致有些隐隐激动,甚至喜出望外。他到底还是来了!我感到自己的力量,他才会如船向我这里靠拢。我竟然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我头一次信服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意,心里萌生一片绿意葱葱。细雨摇晃下,微风吹拂中那一片绿意让我眼前升腾。那绿意与那细雨便有如一股轻柔婉转的音乐旋律,弥漫在每个角落……
不是他。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仿佛从雨中走来,又向那梦中走去。
我不是诅咒那一天的霏霏细雨。只有雨雾如织,才会有这样的梦幻,有这样的风景线。当然也才会有这样的可笑!透顶的可笑因青春色彩的涂抹变得美好起来。
再次去到他的那个城市。雨飘下来,不是冲挤着城市的垃圾,就是升腾起一股灰尘夹杂着烟尘的呛人味道。本来是阴柔而梦幻的雨,被城市污染涂抹成另一幅灰蒙蒙的模样。再也燃年起以前那冲动的心绪。当然,我不那么可笑了,显得成熟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成熟的代价是什么,其中包括那一天飘逸的细雨。
站在白云山的山顶上,已经是黄昏,街灯齐唰唰都亮了起来。灯光的映照下,细雨打湿的路面格外光滑,明亮,灯光落在上面,闪烁着七彩的霓虹,这是我从未留意过的,原先见过的烟尘灰尘混杂的空气呢?
雨,还是雨。只有雨才会有这样美好的情境。谢谢雨!你让我重温逝去的珍贵。美好是存在的,只是有时候被掩盖了而已。
我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朦胧里看见他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然后他从细雨里消失,只留下了漫天飘飘洒洒的细雨纷纷……
我愣愣地伫立在雨中,任由雨水将我的衣服湿透。
看着那窗外的细雨,和雨水中晃动的人影,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太大了!陌生感如潮涌来。走在雨雾中的人影里,不会有一个人认识我。他们各自干着与我不相干的事,或者归了一个场景,人与人显得如此的冷漠。如果这时候,突然从那雨中,从那街头,有一个人走过来,啊,这人竟然是我正思念的人,不是也可以,哪怕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好!那么,我便不再会感觉孤单。
然而,没有。把雨雾望穿了,依然只是一片陌生笼罩着我。只有我如梦如幻,只有雨如雾如织。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已经过去。幸好每每尚有那漫天细雨相伴相随,实在堪以告慰。
---- 不爱自由喜欢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在浮动不安世界里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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