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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悠悠凤嘴江(7)
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1:54), 站内信件
〖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7)


    夜,静静的夜,没有一丝儿风。一弯朦胧的月光正从蝉翼般的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
    石牛河停下脚步,他那一双眼睛,深邃、冷峻,像凝视着一个遥远的交点,永远像在思索的形象使人感到一种近乎残酷的自我折磨。
    彭惠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声音颤抖地说:“石牛河,坐坐再走。”她靠着石牛河坐下说:“你应该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就像相信冬天之后必然是春天,花谢了树叶就会繁密起来。”她喃喃地说着,同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石牛河眼前的蒙蒙雾霭之中,又浮现出那荆剌与鲜花共生的彼岸。
    他闻到她身上发出的幽幽淡雅香气,就像春天空气中弥漫的野花的清香。他的心怦然一动,一股热潮冲上脸来,“好了,我们走吧,时间不早啦。”他扶起她的头,拉着她的手,站起来。
    夜很深了,依然没有一丝儿风。清澈的月亮升得更高了,星星一眨一眨地闪着眼,天空一片澄碧,深邃得无边无际。
    前面就是川大,只见两扇铁门关闭着。来到门前,彭惠用手推了推门,自语道:“哟,大门已经上锁了。”
    “你叫门嘛。”
    “不行,半夜三更的……”
    “那怎么办呢?”
    “返回学校去。”
    ……
    他们又踏上一环路。
    还没走多远,彭惠突然站住了,“回学校也不行,如果同学们问起来……”
    “是呀!我倒没想过。”
    “有了,”彭惠指着田野那边,高兴道:“那里正在建房,我们过去看看,兴许可以找个避露的地方。”
    “这…可以吗?”
    “我看是可以的。”
    他们来到建房场地,见坝子里一堆乱稻草,两人就随便地往上面一躺。她双手枕着头,侧过脸来对他说:“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玩过呢。你呢?”
    “我,玩过,不过那是在童年的时候。”

    那还是在石牛河五岁那年。有一天,快要吃夜饭了,黑宝火冲冲地推开家门,喊道:“我饿啦,我要……”。“吃饭”两字还没喊出来,他就呆住了,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屋里方桌边,爷爷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那里正兴致勃勃地谈着什么。当黑宝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们同时朝黑宝微笑着。黑宝低下头去,进退两难。
    妈妈走了过来,拉着黑宝的手:“宝儿,快进来呀…你看,那是你爸爸回来了。”黑宝随着妈妈一拉,跨来屋。
    “宝儿来,吃糖。”爸爸抓起几颗糖递给黑宝。
    黑宝正准备伸手接糖,听见妈妈说:“快喊爸爸呀!”他即刻把头一歪,身子靠在门枋上。妈妈接过糖来,塞在黑宝手里,转身做饭去了。
    “黑宝、黑宝……”贝娃喊着跨进房门,见黑宝呆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闭住了嘴,两眼望着方桌旁的陌生男人出神。“贝娃,来吃糖。这是黑宝的爸爸,刚从渝州城回来。”爷爷边说边递给贝娃两颗水果糖。
    “谢谢爷爷、伯伯。”贝娃说罢,转身拉起黑宝就往外走。
    “宝儿,早点回来,饭给你热在锅里。”妈妈朝门外喊。
    贝娃拉着黑宝来到贝娃家后院。这后院是在屋外,它以房墙为一边围墙,另筑了两人高的,半圆形的土墙。院内有树,墙边有花,地上有青草。
    黑宝背靠大树坐在草地上,一声不吭地望着夜空,好像在心里数着那永远也无法数清的星星。贝娃靠着黑宝坐着。他递过去一颗水果糖,“黑宝,黑宝。”见黑宝一动不动,便摇了摇他的肩膀,“黑宝,今天你怎么不高兴呢?”
    “妈妈要我喊爸爸,可我又不认识他。”
    “不认识?”
    “是不认识嘛!”黑宝转来脸来,“哪像你的爸爸,天天在家”。
    贝娃姓李,爸爸是开茶馆的。北楼下,东边的茶馆就是他家的。前面是茶房,后面楼上是睡房,楼下是作坊和厨房。每年青菜收获季节,请有短工做榨菜。榨菜被运往南川或涪陵城去卖。在黑宝的印象里,贝娃家很有钱,家中常年都请有佣人。
    黑宝怎么也想不通,爸爸为啥子要到那么远的渝州城去做工呀?如果像贝娃他爸爸在家里开个馆子什么的,那该多好啊。

    “其实,爸爸也是迫不得已才到外面去做工的。”这是后来妈妈说给黑宝听的。
    爸爸是长子,小学还没有读完就在家里跟着爷爷经营饭馆。后来,饭馆倒闭了,爸爸做不来地里的活,碰上抓壮丁,爸爸不得不丢下一家,跟着一些同乡跑渝州。他在五四兵工厂当了一名押运员。押运员是随轮船或汽车把枪炮、弹药押送到城里的军械库去。哪知才干了半年多就被开除了,理由是赌钱。其实是有个同事向爸爸借钱去赌,爸爸不借,那人就到稽查处去告了爸爸一状,稽查处就以爸爸赌钱为由,申报厂方把他开除了。
    爸爸被开除厂后,流落到城里,白天到朝天门码头帮上下船的客人扛行李,挣得几角钱买大饼充饥。夜晚就睡在别人的板车下面。这样过了半年,在一个隔房叔爷的保举下,改名为应德,才又进了五四兵工厂,当了一名车工。
    至此,爸爸小心翼翼地当工人,一心想多挣些钱回家。那时,爸爸已经二十好几的人,婚事早该办了。还有两个妹妹也一天天长大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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