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enrysheng(映雪)
整理人: bennycyb(2003-01-21 22:40:12), 站内信件
|
灯光模糊了马面女郎的背影。我看到期盼的冲动在T的脸上凸现成巨大的陌生。开了一罐生力，啤酒的泡花流入干涩的胃里，溶解着我的神经，与灯光一起沉沦。这时，T朝我努了下嘴，“来了！”
一团白色正努力地挣扎着脱离黑暗，朝我们的方向移动，很象天使的翅膀。
然后看到一张女人的脸：清丽且年轻，优美的眼瞳裹着一丝淡淡的冷漠，白色的吊带“小可爱”背心恰到好处地显示了女人的身材，挑染的半长发驯服地铺展在驯服的肩上。
眼光对视的一刻，我觉得脸上有点烫。“LiLi叫我过来的。”坐下来的时候，她的笑容有点不太自然。
“靓女怎么称呼你啊？”还是T首先打破了沉默默。
“叫我蓝。蓝色的蓝。”
我喜欢蓝色，蓝色有清纯的湖水蓝，也有昏眩的幽灵蓝，我只喜欢清纯的蓝色。
“以前可没见过你。来，喝酒，蓝蓝。”T迸出这么恶心的称呼时，我真有点措手不及，蓝也掠过一丝异样的眼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我不是经常来这的。对了，我不会喝酒。”蓝淡淡地说。这时连T也感到很意外，递到半空的啤酒罐很尴尬地回到自己面前，“这……你也挺有意思的。第一次遇见不会喝酒的女孩……”
蓝还是淡淡地笑了笑。我竟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可能连T也察觉到气氛有点僵硬。
“Hey！靓仔，来了干嘛不找我啊？”一个打扮sexy的女郎招呼着我身旁的T，她突兀的乳房满撑着绷得紧紧的衣服，没有男人的目光可以在那停留少于三秒。她其实长得比蓝漂亮，但是妖艳的媚态令我觉得刺眼。她随手拿起我们桌上的一罐啤酒，象喝开水般灌了下去。T没有犹豫地迎了起来，“宝贝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可等你久了。来，我们去那边喝，别让那两个闷蛋破坏了我们的兴致。”说完挽起女人的手往柜台方向走去，T灼热的眼睛闪着少有的兴奋。
剩下蓝和我。“你不说句话吗？闷蛋”倒是蓝先开口。
我敷衍地笑了笑，“我是陪人来的，还真不知说些什么。”T刚才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刺耳得让人陌生。
“你应该很少来酒吧，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看到我时，脸上还红了。酒吧的常客都是厚脸皮的家伙，就象你那个朋友。呵呵～”蓝淡淡地笑了起来。
“也是。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见到漂亮的女孩总会情不自禁地脸红。”
“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的抬举，哈哈！”蓝开心地笑了，我也笑了，本来不自在的感觉变得平静下来。
“蓝不是本地人吧？”我觉得该我找话题了。
“的确不是。江西吉安，欧阳修的老家。”
由蓝口里说出这话令我有点意外，但很明显是偏见作祟。
“怎么了？没见过江西的靓女”我迟疑的一刻，蓝填补了这时的空隙。
“倒还没真见过。认识的两个江西女孩都是‘重点保护，生人勿近’的货色。就知道一个江西的杨钰莹还比较靓。”
“江西女孩大多都青春漂亮，那是你没眼福。杨钰莹我不喜欢，矫情的清纯，还做人家情妇，没品！”
“我也这么觉得。你真不喝酒？”我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会喝酒，连烟都不会抽，只陪客聊天。”
“那有象你这样的三陪！”
“去你的！我又不是‘三陪女’，这里的老板是我姐姐的朋友，我自己外面有工作，只是偶尔来这帮忙。”
一直留意蓝的眼睛，很大却很清澈，很是动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还是个学生。”
“是啊，究竟是我稚嫩的脸还是迷茫的眼神泄露了我的秘密？”
“别酸溜溜的，难受！我们这里客源不是打工的就是你们学生，最近学生来的挺多，特闹那种。看你穿的就知道是学生，不会错！”
“你的头发很好看！”我下意识地没想到会说出这句话。自小有个怪癖：喜欢看女人漂亮的头发，无论是长发、短发，轻柔的青丝飘起时总有一种触摸的冲动。
“是哦，我自己也很得意，天天打理都花掉我不少时间。这是做游离子的效果。”
“现在做游离子都便宜多了。学校附近的68块就可以做游离子，负离子更便宜，才38块。”
“甭说了。那些小店做了后发质会变差，万一黑点还会掉头发。我还是宁愿多花点钱去发廊中心做放心。”
“做一个游离子要多少钱？”
“上次做了238，还包括剪发型。”
“的确挺有层次感，不过你的发质本来就很幼细。”
“嘻嘻！很多人都这样说。”
……………………
蓝和我淡淡地坐着，淡淡地聊。到后来我竟然连一罐啤酒也没喝完，倒是蓝自己要了饮料来喝。蓝低头喝了口饮料，顺势捋了一下头发，我看呆了。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了？不是有虱子吧。对了，我们来划拳。”
“我不会……”我灰头灰脸地说。
“哇！你还真是个闷蛋，连划拳也不会，读书读死脑子了，书呆子！”
“那你教我吧，好姐姐！”
“去！去！去！我还比你小呢！笨，看着了。”
蓝教着我最简单的“十五、二十”，一声女人的疯狂尖叫使偌大一个酒吧霎时变得静默。“啊！你的同学……”我顺着蓝惊惶的眼神看到T和那个女人，不堪入目的场景。T正发了疯地从后面紧紧抓住那个女人胸部，而那个女人正拼命地挣扎、尖叫。
“T————”我嚷着嗓门向他喊，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马面的女郎从T后面拿了一张凳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我发狠地跑过去，T正躺在地上嗷嗷地叫着，那个花容失色的女人正解恨地踹着T，嘴上还不停的骂着：“敢吃老娘豆腐！LIANG XI PI的！吃牛胆了你！老娘踹死你！踹死你！”
……
很艰难地从人群里把那个令我觉得颜面无存的T曳了出来，男人和女人还在骂着，我感到一股恶心的头晕。
匆匆地给了钱，扶着半醉半死地T往外走，经过柜台时，接触到此刻蓝鄙薄的眼神，我很羞耻地勉强向她报以一笑，她木木地站着，毫无表情。我朝她小声地说：“很不好意思。走了。再见！我叫——映雪。”
蓝恢复了第一次看到她时的那种淡淡的冷漠，从她抿紧的嘴里，我似乎听到了很轻的“再见”，我不敢逗留，T的丑态不允许我还能留下来。
回学校的路上，T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我抓了那个臭婊子的大咪咪！好爽啊～哈哈哈哈！”我一阵头重脚轻，差点两个人都摔倒在地，眼前一片昏眩的蓝，蓝得可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