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19 17:20:55), 站内信件
|
〖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12)
“石牛河，石牛河，快……快走吧。”工会宣传干事彭文，风风火火跑进工会办公室，拉起石牛河就往外跑。
一夜之间，指挥部院子里的墙壁被大字报贴得满满的。彭文指着一张大字报，轻声道：“你看看这张吧。”
石牛河很快地看完大字报，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心里道：“这都值得写出来呀！”
是呀，周华不就是找石牛河借了一本书，几天后还了他。他们不就是接触过两次，说了几句话嘛，这就叫谈情说爱呀？就算真的是在恋爱，又有多大的错呢？
石牛河气极了：“好哇，要写都来写。”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工会办公室。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这就是空前的十年浩劫在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它宛若那超级大地震，不仅地震中心遭到毁灭性打击，它的剧烈震波也逐渐扩散开去，使各个角落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它又像火山爆发后喷出的炽热岩浆，在它所到之处，烙下永远难以磨灭的伤痕。
石牛河贴出大字报后，仿佛出了口恶气，心情一下就舒展了，尽管写的是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事。可他哪曾想到，就是因为他那张大字报，此时，何芳正倒在床上，头蒙被子，痛哭不止呢。
在第三天的早上石牛河才知道，两天来，何芳除开广播外，一直倒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头天晚上，何芳的好友陈素、武雄闻声先后赶来广播室。不过，无论他们怎样询问，如何的劝说，何芳仍然只是哭泣。夜深了，武雄走了。陈素就挤在何芳的单人床上伴了她一夜。第二天早晨，何芳停止哭泣。她下床放完广播又倒在床上。陈素见武雄来了，才离开广播室回四工程处。
武雄把稀饭和馒头放在桌上说：“何芳，吃饭吧……”他一连喊了几声，何芳理也不理，两眼呆望着帐顶。武雄坐在椅子上，望着何芳直叹气。
上班后，政治处方主任、工会岳主席，还有王珍祖、吴秀兰等都先后来到广播室，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下午，何芳在机械处的好友周芬和李庆也来了，何芳仍然不说一句话。夜晚，三人挤在单人床上过了一夜。
第三天早上，岳主任无意中谈到何芳的事情，石牛河才知道何芳病倒了。他这才意识到，由于自己一时的冲动把何芳给伤害了。其实，石牛河并不是有意要写她的大字报，只是一时找不到什么可写，才把何芳他们出差武隆时游白马寺写了出来。说实在的，顺便去看看玩玩也在情理中。他真后悔，不该去写什么大字报。现在只有去给她赔礼道歉了。
石牛河看准广播室暂时没有人的时候，拿着一包水果糖和饼干走进去，把它放在何芳的床头边上，低着头，很是难为情的说：“何芳，好些了吗？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啦。至于我写你们的那张大字报……”
“你别说啦，我已经好了。”
石牛河这才抬起头来，她的泪水没有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灿灿地一笑：“石牛河，请你给我倒杯开水好吗？”
“好的。”
何芳想坐起来，她动了几下都未成功，见石牛河转过身来，她喘着气，“石牛河，请你扶我坐起来。”
“这……”石牛河端着杯子，正为难之际，陈素跨进广播室，石牛河忙转口：“这下好了，陈素，何芳要坐起来，快扶她一下。”
陈素扶起何芳，用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在床档头上。石牛河把开水杯递给何芳，对陈素说：“陈素，你照顾何芳，我有事先走啦。”说罢转过身去，何芳叫住石牛河：“请你过一会来帮我开一下广播，好吗？”
石牛河又转过身来笑道：“好的，到时我一定来就是了。”
石牛河心里感到高兴，竟没想到一包糖、一句语，何芳不但开口笑了，还原谅了他。他跨进工会办公室，脑海里浮现出认识何芳时的情景来。
那是石牛河到武隆民工营施工的第二个月头几天的一个下午。他刚从渠道工地下班回到营部，正埋头洗脚的时侯，突然听到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石牛河，下班啦。”
石牛河抬起头来，见一个姑娘站在面前。她瘦高的个子，虽然看来她身体有些纤弱，然而她那白里透红的脸上，细眉、大眼、微呈弧形的纤细的鼻粱，看着真是秀色可餐，再加上流畅悦耳，宛如小溪出涧似的声音，使石牛河折服了。
“你是……”石牛河问。
“你忘了？上次你还教过我们舞蹈呢。”
“呵…我想起来了啦，你是一工程处的。”
“现在已不是了，我早已在指挥部当广播员了。”
“啊！广播员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工会岳主任叫你马上去。”
“干什么？”
“听说，调你去工会工作。”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为石牛河调工会工作的事，他们技术组组长廖俊还跑到指挥部找到她原在工学院的同学，现在组织科工作的郑辉，干了一场嘴仗，但还是没有把石牛河留住。
石牛河到工会后负责工会的文体、宣传兼管广播室。他出入广播室很随便，与广播员何芳相处得还是不错的。他们曾在一起排练过舞蹈，跳《欢乐的工地》就有她。他俩还一道检查广播线路、安装喇叭，到营、处收集广播稿件，就是还从来没有帮她开过广播。在几个月的相处中，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看待，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这次，唉……
石牛河看了看表，走进广播室，准备开广播。何芳对陈素说，“你去食堂买一斤饭、三份肉、两个莱。”陈素拿着碗走了。石牛河意识到何芳要请他吃饭，他没有推辞，以免破坏气氛。
“石牛河，打开广播以后还要麻烦你一下，请你把这包东西拿去交给武雄。”
“好的，我一定照办。”石牛河没有回头。
何芳见石牛河答应得很干脆，微微地一笑。
石牛河在公路上碰见武雄把东西交给了他。武雄打开报纸，笑望着石牛河：“石牛河，你知道何芳给我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这就是我上个月送给她的毛巾和梳子。”
“啊！我可不知道呀……她，她怎么叫我还给你呢？唉，我这人怎么……”
“这没什么，我正要去看望她……好啦，我就不必去了。”说罢转身离去。
石牛河还呆在那里，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未完，待续)
----
网易北京社区《家》版版主
网易广州社区《军旅生涯》版版副
网易北京社区《锅碗瓢盆》版版副
竞技场 军旅生涯 云在天边 琳娜语音
|
|
>>精华文章暂存>>A, B, C（按ID号首字母查询）>>悠悠凤嘴江(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