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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墙头上那随风的草-完
发信人: wynes(墙角的狗尾巴花)
整理人: zy64vv(2003-01-25 22:40:29), 站内信件
< 十三 > 
  
  千禧来临时, 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新的希望, 我也如此. 我相信我的世纪应该来临了. 五四广场到处都是鲜花点缀. 元旦前夕. 我们十三个男男女女聚会在八大关的碧波湾火锅城. 
  
  我深爱着的大眼睛, 那年还是神彩飞扬...在大家的推杯换盏中, 脸儿通红; 颜颜小心翼翼地和大家谈论大学的时光, 军官很用心地听着, 白净的神色中寻找着颜颜的谜语; .....在这种欢乐的时光中, 我想起了下午架子鼓的电话, 他无聊, 无奈的声音在我的耳际, 我知道他刚结婚的生活要有变故. 我那种无法言语心痛的感觉. 
  
  快乐着你的快乐, 痛苦着你的痛苦. 想起毕业后的九五年, 我第一次去南方. 见到的架子鼓, 依然是那样不羁, 他用力掩饰着对我的眷恋. 我们坐在广州泰崋宾馆的餐厅里, 他天花乱坠地吹牛. 我却心猿意马地想着, 如果毕业和他一起来又是怎样的生活.如今的日子过得贼快, 转眼我渐渐厌倦我平淡的生活, 他却在整天和那个捡到的广州最后一个处女在离婚.....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生活再次给予我们的机会. 我郁闷着........ 
  
  千禧之夜, 大眼睛早早地想睡觉, 我怔怔着坐在五百元刚买的漂亮沙发上, 看窗外焰火怒放, 胸前那一对闲肉不停地乱晃, 胸内是让我无法安静的激情, 我渴望在人群的喧噪声中释放. 轻轻地吻了大眼睛的痴睡的脸: 
  
  我想去五四广场去玩, 好不好? 我几近于哀求. 
  
  你神经病啊, 深更半夜的. 他的大眼睛翻着我, 在窗外的焰火光中尤其刺我的眼. 
  
  那一夜, 我睁眼睡在漂亮的沙发上. 相当痛苦地克制着内心的欲望.   
  
  2000年的早晨, 阳光毫不知耻地灿烂. 我的大眼睛没有觉察到对我的伤害, 他一笑而过. 
  
  新世纪的一天, 颜颜给我电话说: 她要离婚. 
  
  自从同学聚会后, 军官拷问颜颜, 到底是我们班哪个男生是她在大学的鬼混对象, 谁与她有性关系. 每当夜里, 他们在床上打架, 做爱. 颜颜说有几次被他了捅出很多血. 她一直默默地忍受, 但昨夜军官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她差点没命. 我明白颜颜眼中流落的恐惧.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眼中恐惧. 
  
  离吧. 我叹一个气.

< 十四 > 
 
2000年的春天, 分布在全中国的47名同学中有三个同学离婚. 颜颜, 甘肃, 架子鼓. 
 
远在深圳的甘肃, 还是那样消遥自在, 她的老公经常出差. 她在家无聊至极, 她告诉她有了个情人. 一个24岁的男孩.   她仍然同少女时一样, 变着花样哄男人开心,  她们曾经在大梅沙的海湾酒店度过四天. 每天男孩都会在她湿湿的亲吻中不能自制. 男孩健康, 圆润的胸口, 屁股, 大腿跟成为她发泄的乐园.  她一次地把他扶起又放下.  她告诉我, 男孩的很粗大. 
 
她在两个男人的床上, 穿梭着. 她1.68的老公也更忙碌了, 终于连续几星期没有回家. 甘肃说, 他就在SZ,但不知道为甚么不回来. 几天后, 甘肃说: 老公问她, 为甚么对她没有了那种很紧很紧的感觉, 越来越松驰. 
 
她的话使我想起一本明清时的艳书, 大抵为男女厮混必有报应, 那种报应此刻便降临到甘肃的身上.  他的老公和情人弃她而去........
 
我重新去找工作了. 应聘到一家香港的公司. 公司内强手如林, 我是个很普通的, 几乎没有任何外企的经验. 我不知道如何去应付来来往往的香港人.  生存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我渴望能够出人头地, 那怕没有钱........我和大眼睛平静地男耕女织, 我们租住的房子在青岛的水清沟, 那里民工云集. 我和民工们经常共享一个洗手间, 我在莫名烦脑时, 总是通过做爱去发泄, 希望在那种一波一波的高潮中麻痹自己. 那天深夜, 我们忘情地亲吻彼此的全身, 我几近疯狂地投入. 等我在大眼睛的身下睁开微醉的双眼时, 我的窗户上有一个人头却在投入地欣赏我们的激情SHOW, 我推开了大眼睛, 懊恼到极点.  
 
我咬牙切齿, 我要过幸福的生活. 
 
在这家公司中, 我巧妙地利用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又通过自己刻苦的努力和创造性思维之下, 我的业务量为其它人的两倍.  一年后, 我成为办事处的经理.  从水清沟的繁杂大院中, 我们迁入了在香港花园的新家. 每当夜色来临的时候, 我挽着大眼睛走在青岛香港路的灯红醉绿中,  有挑战性的工作就像是兴奋剂, 经常在我的体内疯狂冲激着生命中的灿烂. 
 
2001年初, 由于独有的工作能力,  我被调来南方. 成为总公司董事长的助手.  离开了大眼睛的怀抱,  离开了孤独的颜颜. 
 
 我斗志昂扬地来到了失魂落魄的甘肃身边;   也成为了架子鼓的红颜.    
 
< 十五 > 
 
就像浮士德一般, 在离开大眼睛的日子里, 我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在南方, 我除去工作就是和甘肃泡在一起.  我眼看着甘肃的日子在那样混沌的状态中一天一天地过.  她又和一个留守的男士同居了, 经常晚上躺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 聆听他的妻子从德国来的电话, 她告诉我, 她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情. 那个远在酒泉发射基地的男生曾经是她的爱情, 但此刻已经被眼前一个个在她身体上掠过的男人, 冲淡得所剩无几.  当一个男人不爱你, 只看你是工具时, 性生活本身就已经失去了亮丽的颜色. 
 
每当那个留守男士与她的妻子在电话上意淫完毕, 总要在甘肃的身体上寻找乐趣.   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日渐拮据的生活使她在深圳的红粉边缘徘徊. 
 
2001年的秋天, 我慢慢掌握了公司的运作程序. 也明白了我目前手中的权利.  我把利润最好的订单交给了甘肃去做.  甘肃抓住这个机会, 利用自己优质的交际能力.  我们第一个月每人就分得三万元.  我成为她所谓的公司的后台老板. 我满足甘肃在我面前的谦虚,  在松岗镇的杂乱厂房中, 甘肃穿梭进出, 我们合作开办了印刷厂, 专业制作各类杂项印刷. 我们的小本业务在不断地翻滚中成长.  
 
我无法否认, 男人对于我如同生命中的空气, 没有它时,才发现是如此地让人窒息.我选择牛马般的工作方式来消除我内心对孤独的恐惧. 可耻的我在对大眼睛深深的思念和留恋中, 欲望在灵魂的桌边乞食. 
 
架子鼓好象永远都是那样地忙, 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经理. 每每周末我孤独时, 他都在欢宴中不合适宜地忙碌. 向往的生活此时却在冲我吐口水,嘲笑着无聊而自负的我. 
 
我和甘肃也仍然在忙碌中, 孤独着, 渴望着.....
 
认识他. 纯属偶然. 无聊时, 我经常去深大听课, 有时也听一些MBA的案例分析. 他是北京来的教授. 来深出差, 朋友让他随便来讲两次课. 我对男人的评判只有两类---帅与不帅. 他是属于不帅一类, 而且憨憨的笑容总挂在脸上, 如豆般的小眼睛不时放出点亮光. 但学识非常渊博, 从数学到物理的概念, 从博奕论的动态分析到静态分析等等, 我不懂, 只是在他的讲台下举着一张无知的脸. 
 
后来, 他说我是天生媚骨一类的女人,我的眼睛中不时在给男人一种渴望的信号.
 
<十六>
    和教授暧昧的发展成为我寂寞生活的一部分, 和他言语的调情使我们都兴奋不已. 不远不近中飘忽地想念对方. 女人虚荣的受用就在于别人的不断牵挂, 虽然不是自己的最爱. 我毫无目的受用他的关心和爱护. 
 
我和甘肃的小工厂在业务忙的时光中, 紧张而有成就. 但进入淡季后. 我们只能是温饱的水平, 工人们由于没有持续维持的工资而换槽. 我们也因为由于长期的疲劳, 没有男人滋润的容颜也似乎渐老. 我们决定暂时关闭休息. 
2001年的初冬, 甘肃四处云游去了, 我每天在董事长的老板台前面,心怀鬼胎地忙碌着. 十一月的南方傍晚, 依然闷热难耐. 失踪了半年的架子鼓忽然要见我, 口气无比地夸张与喜悦. 每每接到他的电话, 我都明白我作为红颜的身份, 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不需要的时候黯然隐退. 想起在去年的夏天,我生日那天. 孤独的我刚刚来到南方, 没有朋友. 我下班后2个小时跑到架子鼓那儿, 想同他一起过生日. 他却在夜总会里忙碌着自己的欢歌笑语.  可是我却不生气. 只是有些黯淡. 大眼睛却能在我生日那天打来电话, 告诉我他给我买了白金项链. 我在架子鼓家附近的宾馆孤独一夜. 第二天还是那样满脸粉装地含笑上班. 
 
对于架子鼓的情感, 我永远都是在在乎与不在乎的心理边缘徘徊. 
 
赛格广场对面的绿茵阁咖啡厅我和架子鼓经常喜欢去的地方, 他喜欢那个女歌手沙哑,含糊的英文说唱; 我喜欢那里花样年华的冰激凌, 还有窗玻璃上写着的<神雕侠侣>选段 , 我能够边听他吹牛边看窗外天桥上小偷的东张西望. 今天他看见我时, 紧紧地拥抱了我, 并要贴近他满含烟味的丰厚的唇. 如此的举止向我表明--他恋爱了. 他的小姑娘是成都的. 我们在咖啡厅用手机短消息挑逗了远在成都的小姑娘直到半夜. 我看着屏幕上小姑娘的消息: 我愿意嫁给你. 架子鼓乐得口水吧哒, 直说我在情场手段老辣. 我却在想7年前在鲁迅公园的女士肥皂石凳, 我和大眼睛的含情脉脉, 扭涅作态. 今天赛格广场的门前灯火辉煌, 夜色摇曳. 我却再也不会纯真, 回不到从前. 放浪地笑声使咖啡厅里的男男女女向我张望. 
 
窗外天桥的那个小偷终于得手, 把前面的那位小姐的钱夹顺利掏出, 小姐却毫不自知, 扭臀而过.....架子鼓甜蜜地关注他的手机短信, 夜色沉静中, 我想起我的大眼睛. 
 
远在青岛的大眼睛又升职了, 每夜给我的电话. 除去三言两语的卿卿我我,就是家里的洋烟洋酒 和床下压着日渐丰厚的钞票. 我却无法静心回家享受. 我选择在南方的潮湿与孤独中放纵生存. 
 
我到底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 生活的历练,使我越来越寻求大幅起落的节奏. 一次一次在深夜中自问. 

<十七>
  游到四川的甘肃小骚蹄子, 终于来电话了,  一听电话中嘈杂的声音, 她一定在农贸市场吃饭. 
红袖, 我没钱啦, 给我汇点. 
我也没有啦, 还没有到月底发薪. 
你不给我, 我就去卖身. 靠, 这个鬼地方的女人尤其风骚, 我怕我没有好市场, 电话那边甘肃故意气我. 
好吧, 给你钱. 唉....
 
想起昨晚因为架子鼓而推掉的教授邀请的晚宴, 我甜甜地拨了他的电话, 他正在华泰集团开会, 晚上一定和我见面. 在华强北的傍晚喧闹中, 他牵着我的手蔓延留恋. 我旁言四顾, 不知如何解决要给甘肃筹到钱. 他一直关注着我的神态.  我又跟着他上到四十楼的凯旋门餐厅. 教授近我而坐, 感觉很象情侣.  那里的自助餐美味可口. 我忘记在千里之外睡在15元旅馆的甘肃,大块朵颐. 
他含笑看我, 说, 我喜欢我的女人跟我如此轻松. 
我是你的女人? 你有没有搞错? 
会的. 你这样的女人尤其需要我. 他的自信使他的小眼睛放出光彩. 
我无言. 我心底里在轻轻地呻吟和叹息  我也许无法逃脱. 
餐厅在自顾自地旋转. 俯视深圳的夜色蒙蒙.  好百年家居世界 在深圳的夜空中耀眼发光, 虽然它的老板刚刚因为二奶的问题而被传讯. 耀眼的还是在耀眼, 黯淡的还是在黯淡. 
我最终没有说出我的需要, 教授虽然很想明白我的心思. 掺入金钱的问题, 往往会给人带来无法名状的烦恼. 我旁言四顾的不仅仅需要这些. 教授总是在无端地关心我, 关注我的神情. 他在乎我的心思让我烦恼, 我害怕我无法逃脱他给我的爱恋和热情. 旋转餐厅的黑人在深情吹奏萨克斯GO HOME,屁股扭来扭去做着性感的假动作.  就在那一夜, 教授说我是一个充满媚骨的女人. 我在他的启发和调教中, 一次一次地享受生命的原始, 眼前火花乱溅. 
 
甘肃回来了. 我们的工厂重新开张. 我把三个月的业务精挑细选, 利润丰厚的都留在我们的工厂制作. 甘肃同旁边的那个农民企业家的关系日渐火热. 他憨憨的笑容总是给甘肃的, 每天穿着西服领带,  我明白甘肃正在改变一个男人. 虽然他的领口上汗渍点点. 
 
元旦前夕,我应该回趟青岛. 看到的大眼睛的风采依旧, 他牵着我留恋在香港中路上, 他眼里的爱恋依旧, 嘴唇的湿度依旧.  佳世客的西海岸珠宝城里, 他把我的手, 脚都穿上白金链. 竭力给予我幸福.  

<十八>
   青岛冬天的风穿透力还是那样的强烈, 我家在六楼, 风猎猎地吹着,我蜷伏在大眼睛的怀抱中, 他总是习惯平躺,我侧卧着在他的身边, 腿轻轻地放在他的腿湾里. 真想平静地躺下去. 我故作天真地叙说我在南方的生活和工作, 在他的面前, 我永远地要装作乖乖样. 我在家每天伺候他睡觉,和练习刚学会的煲汤技术. 同时每天上网三个多小时查看公司是否有事. 
 
回到青岛的第三天, 颜颜要请我吃饭. 宁夏路上的怡情楼灯光辉煌, 象热闹,含蓄, 暧昧的风月场.  我可爱的青岛分别一年, 餐饮业得发展迅速.  大厅中, 我们穿梭在鱼虾之间选择谁生谁死,  颜颜的小卷毛乱乱的, 风情万种. 想起张学友的<秀发乱了>. 
我也刻意装扮, 紧身的上衣裹着我发育得正在消退的身体, 山山坦然显露.  颜颜仍然和那个军官同居在一起, 虽然离婚. 如今她已经怀上他的孩子, 却不想复婚. 她给我说了一句话, 我无法再去了解男人, 去爱男人, 我想要个孩子. 

面对颜颜, 我不知道如何说一个人的需要. 远在南方的甘肃也许正在和农民企业家在嘈杂的厂房中缠绵; 我的教授也许还在惦记着我, 也许在自慰的美梦中沉睡;  我也在深夜的掩盖下, 做着发财的梦; 身边的大眼睛均匀的鼾声表达了他的无忧无虑; 架子鼓也许正在同成都的小姑娘调笑, 发情.
 
元旦后,我回到南方的公司, 老板给我的红包儿沉甸甸.  我很少仔细看我的老板, 那天我面前这个充满阳光的, 人人羡慕的男人, 看上去尤其的潇洒.  我脸上满是感激, 飘飘忽忽的我, 不知道过去的一年做了什么. 
 
2001春节, 大眼睛来到南方, 他在万佳百货买年货, 把得到的奖券随手给一个陌生女孩时, 人家骂他神经病.  他回家问我为什么南方的人情如此冷淡. 我想起来张楚的那句歌词: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青岛的雪花在飘飘落地,  南方的孤独一年又一年.   我们却象那墙头迎风飘舞的草, 狂野而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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