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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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11)
石牛河从武隆出差回工地的当天下午，女工干事王珍祖就告诉他，趁石牛河到武隆去的时候，她同另一个女工干事吴秀兰去了黄珍的家。
石牛河的心轻轻地嗦动了一下。在他去武隆之前，他曾在办公室对王珍祖谈过关于他和黄珍的事。当时王珍祖问石牛河同彭惠的事进展得怎样了。王珍祖上次为彭惠传递过纸条给石牛河。现在她既然问起他们的事来，石牛河就把彭惠拒绝和他见面的事说了。王珍祖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谈了自已的看法。之所以遭到彭惠拒绝见面，一定是早有所传的“石牛河与街上那个姓黄的姑娘谈情说爱的事情”传到彭惠的耳朵里了。既然王珍祖又提到了黄珍，石牛河又只好把他如何认识了黄珍，又如何在馆子里认识了黄珍的姐姐黄英，又如何到黄珍家去吃饭等等经过都讲给王珍祖听了。当时王珍祖就说：“你对黄珍的态度是对的。说实话，即使你与彭惠没有恋爱关系，你也不能答应她。”
“这是为什么呢？”石牛河不解地问。
“在这个山区里工作，恐怕没有谁不渴望回到大城市，谁也不愿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归宿。你难道不这样想吗？”王珍祖笑着点点头。
“对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我只觉得她对我是一片真心……”
“唉，你真是个傻小子，什么叫真心？彭惠对你如何，怎么连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了呢？你也太死心眼了。”
“……”
王珍祖见石牛河呆呆地望着她出神，笑了笑说：“就在你离开工地的第二天，我约上吴秀兰，找到黄家，正好她们一家人都在。我声称是我们工会岳主任派我们来的，调查石牛河是不是在和黄珍谈恋爱。她姐姐一听，脸色一下变白了，连忙说，不，不是恋爱，只是一般的朋友。我当即说，那就好，否则，石牛河将受到严重处分的。不过，外面的闲话很多，今后可不要再去找石牛河玩了。”王珍祖说到此，得意地一笑，“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从现在起，她们不敢来找你了，你也要回避她们，凡是有上街办的事，我们帮你去办好啦。”
石牛河此刻的心感到隐隐作痛，他皱着双眉，低头不语。
王珍祖见石牛河愁眉不展，开导地说：“你和黄珍根本谈不上有什么难分难舍的情感，即是有点感情也是一时的，何况，你们还没有恋爱，即是在恋爱，也只不过是好玩罢了。可以想象，在这里是找不到真正的爱情的。在这种环境中的恋爱犹如长途列车上同座的友好旅伴，随时都可能起身告辞，下车各自走掉。”
“有这么绝对？？”
“这要看你自己啦。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的那点淡薄的感情，慢慢就会淡忘的。你才二十四岁，不用急，今后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像你这样的小伙子，还愁找不到对象吗？哈哈哈……”
“别说啦，谢谢你的好意……”此时，石牛河感到隐隐的遗憾和悲哀。人真怪，一件东西，往往等到失去它的时候，他才后悔，才难过，而当他得到时，又住往不珍惜它。
几天来，石牛河的心里一会儿空落落的，一会儿又似塞满了乌云般的惆怅。自从武隆出差回来以后，他再也没去转过公路了，连每夜必上馆子吃面的习惯也改掉了。
一天，石牛河去尖石滩。刚踏上桥头，看见对面的公路上，小李和黄珍手拉手地漫步走来，他心里一动，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可是，当她俩发现他时就连忙转身沿着小路，急急地朝河边走去了。他张嘴想喊住她们，却又闭上了嘴。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垂着头朝前走去。他的心里感到烦闷，仿佛昨天的一切，都已经变得苍茫迷离了。
几天过去了，石牛河的心也平静下来了，仿佛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样也好，忘记也许是为了更好的记忆，凡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何必记住它呢。
午饭后，石牛河正伏案抄写稿件，王珍祖同一个姑娘跨进办公室。她走到石牛河的桌前说：“石牛河，小周来啦。”
“找我有事？”石牛河抬起头问道。
“我……”姑娘像喝了酒似的，满面通红。她看了一眼王珍祖，低下头去。
“小石，你忘记啦？她是周华，你们见过的。”王珍祖连忙介绍道。
啊…想起来了，前次指挥部召开先代会时，在一工程处和机械处找了几个姑娘来为大会服务，周华就是其中的一个。会议结束时全体服务员还照了相。石牛河低下头，望着玻板下的一张四寸的集体照片。对，前排右边第三个就是周华，“啊……对不起，请坐。”石牛河不再问周华找他有什么事了，忙起身去倒开水。
王珍祖笑着拍了拍周华的肩膀，点了点头，又走到石牛河跟前，神秘地笑道：“我有点事要去一下，请你帮我接待小周一下。”她跨出门坎，随手带上门。
“请喝水。”石牛河把开水杯递给周华。
周华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两眼望着水杯沉默不语。
“你是一处的吧？做什么工作呢？”还是石牛河打破了沉静。
“是。我在医务室工作。”
“嗬，还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真了不起呀。”石牛河笑得很轻松，说得也很自然。
“我只不过是个学工，哪里谈得上……”
“呼……”门推开了。何芳跨进办公室，见石牛河与周华坐在那里，一惊，连忙说：“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我等会再来找你。”
周华先是一惊，呆在那里，听了何芳的话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不，你不要走，我只是来借本书就走的。”
石牛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本书来放在桌上，对周华说：“小周，你要看什么书，自己选吧。”
“就是这本。”她拿起《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书，站起身来，“谢谢，我走啦。”
“好，慢走。”石牛河把周华送到门口，返身回到办公桌前，对何芳道，“你有什么事？”
何芳走到桌前，端起刚才石牛河给周华倒有开水的杯子，把水从窗口倒了出来，然后，把杯子递给石牛河，“你还是先给我倒杯水，再问我有什么事吧。”
石牛河苦笑道：“可以，不过，周华并不常来这里，你刚才还说过，她是客人嘛。”石牛河接过杯子，倒了开水，递给何芳道：“只这一次，今后就请自己动手了。”石牛河说罢，坐下埋头抄写起稿子来。
“嘿，你还没有问我有什么事呢。”何芳有点尴尬地说道。
“呵，对不起，有什么事？”
“我借本书。”何芳两手交叉在胸前，歪着头。
“你也是来借书的？！”石牛河心里说，“我这里又不是图书室。”他感到奇怪，几个月来从没有人来借过书。今天怎么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竟有两个姑娘来借书，真是莫名其妙。
“那，你要借什么书呢？”石牛河望着桌上的几本书问道。
“我要借周华那样的书。”
石牛河拿起一本《怎样做个共产党员》的书递给何芳。
“不，我要看周华那本。”何芳看都没看石牛河递给的是什么书。
“只好等小周还来后再给你啦。”石牛河边说边把书收起来放进抽屉里去。然后又拿起笔来继续抄写起来。
“石牛河，你该休息一下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何芳没有笑，声音听起来很体贴。
“谢谢，我马上就写完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广播室去把机子守着吧。”石牛河抬起头，用诚垦的目光望着她。
“是，石牛河同志。”何芳说罢一笑，转身出门，轻轻地把门关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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