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ring_110(咳嗽的猫)
整理人: gzcop(2003-12-08 17:23: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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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下蚂蚁的故事,可以从村庄开始;
但演绎的方向,远在笑脸之后,在村庄之外。
那时候,秋禾是知道一切的,关于自己的身世,她并没有忘记最初的痛若,却仍然快乐地活着。
在乡下,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是按照一定规律循序渐进生长的。犹如四季的更替,平静的田野的喧哗,日出日落。它们都按部就班地运行着,不急不缓,以表示对生命的本质的尊重与依恋。
深秋的4:50分总是美丽的,说它美丽,是因为从秋禾眼中看到了美丽。村庄不是杂乱不堪的,却像是一幅悠远而飞扬的画面。微风吹过,稻田里禾苗也忍不住舞动起来,弯下、竖起,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稻浪,发出欢快的声响。秋禾坐在田梗岸上,身子略微前倾,两手托着腮,静静地,目光放得老远老远,夕阳在秋禾大胆的凝视中也变得大胆起来,在山的那一头,久久不肯落下去,整个村子沐浴在黄昏中,金黄金黄的;天空有鸟儿掠过,不知要往哪个方向飞——这一切,几乎就让人想起了永恒。秋禾深深地吞进一口清澈、略带秋气的空气,这些空气在她的肺部徐徐地循环,使她感到惬意和舒坦、依恋和迷醉。
村庄是宁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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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禾又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个夏日的午后,秋禾像往常一样从屋里搬出小凳子坐上,静静地掰着手中的玉米棒,小玉米子儿从母体上跳出来,跌落在偌大的萝框里,阳光洒在那些金黄的玉米堆间,腾起一片片金黄的闪光点,煞是耀眼,亮得发疯,它似乎在怂勇它们:尽情地看啊,伙计!
秋禾家的大门敞开着,一眼就可以望见村子的大路。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秋禾看见路口一个背着很大背裹的大男生,看样子是外地来的,举起一个乌黑黑的东西正东张西望呢,忽地他转头向秋禾这边径直走来,他身上穿那件衣服好宽大好宽大,有蓝白相间地格子,袖子很随意地卷着,近了,除去那乌黑黑的东西,他的脸好白,好干净,笑容就像那天的阳光一样,很温和。
男生高高大大的。秋禾从屋里取出一张椅子递给男生,她想,他会让她了解一些别样的东西。
男生告诉她,那个乌黑黑的东西叫照相机,秋禾其实有听过这个词儿,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陌生人来过这个村庄,也来到了秋禾家,不同的是,他的腰上捌的挂包很小很小,所谓的照相机却很大很大,末了,他把头探进那个用红布遮住的大怪物里面,帮秋禾照了一张,几天后拿来相片,把秋禾傻傻地映在那相纸上,有些木然,他向妈妈索要了二块钱,塞进那个小背囊里。
男生叫小白,这是他后来告诉秋禾的,秋禾也喜欢这种一清二白的男生,也叫他做小白了,从那以后就一直这么叫着,她知道他比她年长好些年,可他不会介意的,她知道,小白是一个简单随意的人。秋禾,好名字。秋天的禾苗应该都是金灿灿的了。
小白是从很远很远的大城市里来的,那是个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秋禾也曾幻想过那儿的繁华与美丽,但远没有其他人谈到城市时的激动与迫切。小白尽量简单直接给她描述着他生活过的那个城市,生锈的建筑物、错乱的霓红灯,这就是所谓的繁华与所谓的美丽?小白这样说着,秋禾也顺意就大概地这么理解着,城市就像是后园里那口深不见底的井,一片黑暗!秋禾遥望着村庄、房舍、树木、蓝天和白云``````这是熟谙的一切。小白惊喜这个不曾涉世的乡下女孩也能有这番言词,于是,他们便有了更多的对人生、对生活的探讨,包括他们能想到的所有的一切。
小白晃着手里的相机,问秋禾照相吗?秋禾疑惑地盯着照相机,她既新奇、又羞怯,起身来拉拉衣角,整整头发,端坐在小凳子上,身子略微前倾些,两手托着腮,对着镜头微微笑着,小白说很好,这样优雅极了。“咔嚓”一声,相片就冒了出来,正如小白所说,真的很好,优雅极了,秋禾兴奋地赶忙进屋拿给母亲看,母亲说这姿式难看死了,一幅老气秋横的样子。顾不上妈妈的话,秋禾径自欣赏着,抚摸着光滑的平面,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慰,翻来覆去地瞧着,也抬头看看小白,小白看着她,很温和的笑着,“呵呵 ~ ~”秋禾也咯咯地笑了。笑声犹如一粒五彩斑斓的鹅卵石,投在乡村这片宁静、清澈的绿湖里了,秋禾和小白的喜悦与快乐,便是荡漾开来的美丽的涟漪。
村庄的湖不大、很小,只一天的光景,小白便对它一览无遗。看,火烧云!太阳已经落在山的那一边,可却顽强地把余光反射到天上,把半壁西天烧得满目火红;有一飞鸟越过山头,朝天空攀延着,又向这边飞来,徐徐缓缓,近了,划过村庄的上空,留下一行白线,飞机`````原来那是飞机,不是飞鸟啊!当然啊,又有哪种怪鸟体积会大得这么夸张,让你在那么远的山头都能看见啊?真笨!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那个夏日,阳光总是灿烂的,无论怎样。
如果,如果风知道了眷恋,时间也学会了叛变,那么,属于他们的快乐也会一直下去的。而其实,后来的秋禾也是快乐的,孤独的快乐着。小白走了,小白说他的生活就是向前走,不停地走下去。就像现在,秋禾在经意不经意之间就会想念小白,不知道这种想念对不对?对于秋禾来说,小白是不一样的,她无法理解自己的那种感觉,那与众不同的感觉。有时,秋禾忽地记起那个夏日,想小白,狠狠地想,恨恨地想,心也扭曲了,想得累了也困了,就抱着被子咬着被角,哭!有时,秋禾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认真地过着日子,大胆地幻想生活,一切都像微风吹过,什么也没留下。
``````未完待续````

---- 我向天空射出一支向箭;
射中飘过白云一片;
白云掉下;
垂死在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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